戈陶大惊失色的退后了两步,不住的摇头说是不可能,可是我却没有弄明白,他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拓辛倒是速度很快的扯过我的手,粗鲁的帮我号脉,最后也是摇头。
“戈陶,她有脉搏,圣女是活死人,即便一百年后醒过来,她肯定也不会是有脉搏之人。”
我被他们这些根本不知道什么跟什么的话说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明显的有点焦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你是单烟,你是我的烟儿。”
“戈陶,你又发什么神经?如果她是圣女的话,必须立刻开坛祭祀。不管是真是假,太多的凑巧了,今年刚好是一百年,如果惊鸿说得没错,那么她是上个月出来的,真好时间也吻合,她不可能是烟儿。烟儿都死了几年了,时间根本就对不上,如果她是圣女……”
“够了,闭嘴。”戈陶明显的发怒,“她绝对不会是圣女,我有预感,她一定是烟儿,是我的烟儿,朕不要什么弥佤族的诅咒,朕也不管什么弥佤族圣女,现在是皁国,弥佤族早已陨灭,所以,她根本就不需要祭祀。”
“戈陶,你做了那么多,为的不就是等圣女苏醒吗?你当日让烟儿误会你,不就是因为月牙胸针背后的秘密太重大,最后怕伤害到她才把一切都啃了下来,情愿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你吗?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你看清楚,她不是烟儿,烟儿已经死了。烟儿是为了你们而死的,你牺牲了那么多,最后都留不住她,你现在却为了这个女人要放弃,你对得起死去的烟儿吗?”
拓辛说得那个叫义愤填膺,听来听去他的意思就好像是要我去送死就对了,靠,凭什么?凭什么啊?
我没事被他们召唤进宫来就已经心情很不爽了,现在还要让我去送死,我是白痴我才听他们的,可是我却很迫切的想要知道我的身世,我的过去。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戈陶没有回答,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伤痛,刚刚皇后被他关起来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过的伤痛,可是,却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误以为的那个人。
拓辛见戈陶不理智的样子,也只有他能够说了。“惊鸿,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就是弥佤族的圣女,一百年前,弥佤族为了爱情触犯了族里的规矩,故而被刺死,可是因为她的心已经不圣洁,无法献给神明,所以弥佤族的人就将她封锁了在琉璃棺之中,活活的窒息而死,祈求神明原谅。”
琉璃棺?那不就是跟水晶棺差不多吗?好像我那天醒来的时候,那躺着的东西好像也确实是一副水晶棺,可是,他们的这些话是不是也说得太离奇了,如果是真实的话,活活的闷死,又怎么会复活,真的好残忍。
“你们想要编排笑话来欺骗我也不用这样吧?”
“不,我说的不是笑话,后来弥佤族收到了语言,说你将在百年之后醒来,那个时候的你是最圣洁的,只要将你祭拜给神明,那么弥佤族就会统领天下。”
“荒谬。你们也太过迷信了吧?”我的声音气得有些颤抖,这简直是太人无法理解了。
“可是如今看来,你确实是这样子的。你以前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应该就是预言之中,所说的最圣洁的灵魂。”拓辛说得不留任何的一点余地。
“够了。”戈陶咆哮出声,“这么荒谬的事情,你竟然也相信?我是弥佤族的人我都不相信,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相信?一统天下靠的是我戈陶的本事,而不是靠一个女人去祭拜那些莫须有的神明。如果弥佤族的预言那么准,它为什么不能够预测到会被拓泉一举歼灭,最后只剩下我和姐姐两个人苟延残喘?”
戈陶冰冷一笑,笑声说带出来的气息似乎瞬间就可以将我们冻结。“当日我和姐姐努力往上爬的时候,怎么不见得这些神明出来,来拉我们一把,为什么要让姐姐……”
“够了戈陶。”拓辛很生气。“你姐姐其实是爱拓泉的,但是为了你的抱负,她不得不那么做,如果不是因为你姐姐,如果不是因为烟儿,我现在就在深山之中陪伴素心的灵魂,也不会再陪伴在你的身边,帮你惩奸除恶。”
“拓辛,不管姐姐爱的是谁,她曾经是真的爱过你,但是,烟儿是我的。惊鸿就是烟儿,我的心里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我,她就是烟儿,我不能够一错再错了。这次的事情我怎么说也不会答应,弥佤族的语言?哼,笑话,我就要看看了,我们两个人可以把拓泉拉下台,慰藉弥佤族的亡灵,难道就不能够靠我的本事一统天下?如今月影国和玉董国都在麾下,蒙齐国也不敢来犯,一统天下指日可待,我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得到?”
“戈陶,你任性过太多次了,这次,我不允许你这么做,如果你坚持的话,我现在就跟你请辞去身上守着素心的灵位。”拓辛意语深长的说:“戈陶,烟儿已经死了,你要认清楚这一点,如果惊鸿真的是烟儿的话,我就算违背了弥佤族的预言,让我自己去当祭品我也无所谓,但是她不是烟儿。”
“我不能够证明她是烟儿,那你又如何证明她是圣女?”戈陶将放在桌子上的嫁纱扫落在了地面。“就这衣服吗?天底下的嫁纱那么多件,凭什么就可以断定?”
“戈陶,你分明就是在自欺欺人。”拓辛气愤的点点头,说:“好,既然你要证据是吗?那就把她带到墓道之中,如果她认识,那么就绝对是她,你敢不敢?”
“多此一举。”
“我去。”我打断了戈陶的话,他们两人的对话,我多多少少也听明白了一点,其实很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如果我真的是什么圣女的话,那我就只能够成为什么极品,如果我聪明的话,现在就矢口否认,戈陶一定会帮我,其实也没有什么。
可是我却总觉得,那个墓道跟着我有太多的记忆,如果能够重新回去一趟,说不定我可以记起以前的事情也不定。
“惊鸿……”戈陶和拓辛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戈陶是气氛和心痛,拓辛的眼神我看不懂,就是很错综复杂。
我怕他们以为刚刚没有听清楚,补充说:“我是说,我陪你们一起去墓道,我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安逸王爷如果没有弄清楚我的身份,恐怕我就算在辰府之中,也未必可以得到安宁吧?”
拓辛没有想到我会说得这么直接,放到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
“我不允许。”
“那么就烦劳安逸王爷带路吧。”你不许就算了,我知道你是害怕我受到伤害,但是如果可以让我恢复记忆,我什么都无所谓。
只是我可没有那么傻,你们说当祭品就祭品,等你们带我去了墓道我再跟你们算账。既然才见面就要杀了我,他们丫的心也太黑了。
拧不过我和拓辛的执着和坚持,最后戈陶还是选择了妥协陪着我们一起来到了墓道之中。
黑暗的墓道在我们踏入的一瞬间,两排的蜡烛就已然一次的点燃,墓道之中顿时灯火通明。
戈陶在前面带路,拓辛在后面善后,好像这样一条他们熟悉的墓道,他们都必须小心翼翼的走着,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一般。
终于我们走到了尽头,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两道石门,拓辛打开了其中一道。我们跟着走了进去。
眼前所见的虽然不是那天同样的场景,而且也没有什么水晶棺,但是单单从它的墙壁和一些布局看来,好像也确实是我那天醒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的地方。
“该死,没有月牙胸针和梅花印子,根本就不能够打开这扇门。”拓辛低声咒骂了一下。
“既然如此,我们回去吧。”戈陶好像等待的就是这句话,
“戈陶,逃避并不是办法,你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打开石壁吧,说不定一打开了,很多的事情就可以真相大白。”
“可是没有月牙胸针和梅花印子,又有什么用?当日烟儿死了之后,我命人帮她换衣服,也不成见到她身上的月牙胸针,至于当日戈陶送给她的簪子,更是没看见,我都曾经想过,她的脑子总是跟别人不一样,店里的生意要是不好,那簪子看上去挺值钱,卖掉了也说不定。”
“不可能,她恨皇兄,所以皇兄给的东西依照她的性格一定会藏起来,不断的提醒自己。”
戈陶和拓辛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无非就是用着这个借口在说事,其实说来说去就是拓辛想要想办法,而戈陶巴不得快点离开而已。
我从袖子里拿出了两样东西,问道:“你们说的梅花印子是不是这个簪子,还有月牙胸针又是不是这个?”
这两样东西是在我穿着嫁纱的时候就有的,当初卖了嫁纱,原本打算身上的东西也是留着走投无路的时候去变卖,就走了狗屎运遇到了辰砂,最后东西就省下来,也担心着这些东西许是跟我的身世和记忆有关,一直都放在身上。
戈陶和拓辛的眼睛不断的放大再放大,随后又慢慢的收缩再收缩。这两个大男人,都可以去戏台上当大花脸了。
拓辛从我手中将东西接了过去,石门便打开了,回头对戈陶说:“戈陶,有些事情,你必须相信,如果等下的事情一如我所料,那么这件事情就听我的。以前或许我不相信,但是如果太多的巧合凑到了一起,那么我就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石门打开,里面竟然真的是在中央摆设了一张水晶棺。而四周的环境也跟我那天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切是一模一样的。
就是另外的那扇石门,那天我一推开,前脚才跨出,它后面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仿佛一直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我的脑子突然闪现过很多个画面,但是每一个画面都被剪切的很快很快,我根本来不及看到什么。
杀戮的声音不断的在我的耳边回荡,我的全身开始因为头部慢慢传来的痛楚而冒出细细的汗珠。
“惊鸿,这是不是就是你醒来的地方。”拓辛转过头问我。
我却一直没有答话,只是慢慢的蹲下身子,抱住了头部,让疼痛可以减轻一点。
“杀……”
“杀了她……”
“她不是圣女了……”
一个一个的画面都飞快的转换着,却没有停留,我的脑海里除了那些杀戮之声,其他的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惊鸿,你怎么了?”戈陶看到了我不对劲的样子,紧张担忧的问着,蹲下自己的身子,抱住了我。
我瑟瑟发抖的身躯在他的拥抱之下也没有得到一点好的迹象,只是觉得很冷,很冷,身上溢出来的汗水都是冷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冷的……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拓辛问。
这个该死的混蛋,我都成这个样子了,他还逼着我想东西,无非就是要让我承认我是什么狗屁圣女,再然后让我去祭拜神明,哼,我就算想到什么也不告诉你。
果然,他这样的态度也没有让别人服气,我们二比一胜利。因为眼前的戈陶已经开始咆哮,凶巴巴的朝着拓辛吼,“够了,你没有看到她已经这个样子了吗?”
“戈陶,你的理智,你的果断到哪里去了?”
“不……我不是坏人真的不是,不要杀我。不要杀他……不要不要……”我语无伦次的尖叫着,最后的一声似乎都冲破了天际,而我自己也因为这最后的一声叫声,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耗尽。
牙关一咬,眼睛一翻,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那杀戮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越发的大声,越发的强烈,所有的人影却都是模模糊糊。
“圣女触犯族规罪加一等。苟合之人也应当浸猪笼。”
“真是给我们弥佤族蒙羞啊……”
“杀了她,要不然我们弥佤族的颜面都没有了,快点杀了她。”
“不要杀她,她是圣女,要祭拜给神明的,请求神明原谅吧。”
“神明是不会要这样不干不净的女子的。”
“不要杀我的女儿,不要啊,我可怜的女儿啊,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不要当圣女了,不要了,求求你们放过她吧。”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啊……”我整个人激动的坐直了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眼前的戈陶的眼中透露着关怀的表情。这样的表情,竟然让我感觉到了无比的熟悉。
如果说前面拓辛说的是真的,那我跟他应该从来就不相识,甚至可以说是隔代人,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和感觉呢?
“你是谁?”我脱口而出的问,我知道他是戈陶皇帝,可是我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一再给我异样的感觉,而且还是如此的强烈,让我连气息都被带动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摇摇头,因为确实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可是很多感觉总是串涌着我的脑袋,那在睡梦之中所看到的混乱景象又不断的冒滕出来。
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是不是,我如果真是什么圣女,就要让我去祭祀神明?”
“不会的,皁国是我的天下,我说了算,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其他的问题我会处理好的。”
我乖巧的点头,可是戈陶的眼神中仿佛还是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可是偏偏这样的一个男人,就可以轻巧的抓住我的心,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对他投以百分百的信任,目送着他的离开,我的心竟然也会隐隐抽痛,很多很多的事情只是靠着感觉再走,什么都不知道。
“惊鸿……”
“少爷,你怎么来了?”我诧异的看着那个从窗户跳进来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要知道皇宫禁卫森严,他这样从窗户跑进来,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完蛋了,就算皇上怎么欣赏他,他这样的行径也会害死自己。
“什么都不要说,快点跟我走。”辰砂二话不说的拉着我的手就要走。
也不给我说话的余地,我用力的甩掉了他拉着我的手。“少爷,你干嘛呢你?”
“干嘛,你小命都快不保了,你还问我干吗?”辰砂一脸的愤怒,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他让我感到了无比的害怕。
“少爷,怎么了?”
“怎么了,那些人以为你是什么狗屁弥佤族的圣女,已经开了坛,等着把你给活活烧死了,你还问我怎么了。快点把这宫女的衣服换上,我带你离开这里。就知道这个狗皇帝不是什么好人,硬是趁着我不在把你拐带到这里来,这下好了。一大堆的事儿。”
“活活烧死我?”戈陶刚刚不是告诉我不会的吗?原来他离开的时候那个眼神就是因为这样?只是为了我安心才那样说的,其实他现在也面临着我要被人活活烧死的压力了,对不对?
“也就是那些大臣们的进谏而已,狗皇帝倒是挺反对的,可是那般迂腐的人谁知道会不会说动狗皇帝,为了你的安全我还是把你带走是最为安全的。”
“少爷,我不想走。”
“为什么?你难道真的想要自己被活活的烧死?”辰砂不敢置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眼里满满的都是愤怒。
“不是,但是我相信他可以保护我的,所以我不想走。”
“疯了,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要是他让你失望了怎么办?你该不会把自己真的当成什么单烟了吧?拜托,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他只是把你当成单烟,难道你也愿意?”
辰砂的话无疑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头去,我的心慌乱了起来,我只是一直知道他对我好,我只是感觉他给我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的一切会带动我的情绪,可是我却一直忽略了他是不是把我当成替身的感觉。
“可是少爷,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离开。”
“为什么?”辰砂就差没有提起拳头把我够痛扁一顿。
“不知道,只是我感觉我如果今天这样走了的话,我会有遗憾,我会怨我自己,我总感觉我的路好像走得漫长一样,心里有个声音让我一定要相信戈陶,所以……”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必须跟我走,是我把你领回来的,我就不能够让你活活被烧死,要不让我辰砂还是男人吗?”辰砂再次粗鲁的抓起我的手,这一次不管我怎么甩,他也不去理会我。
“要把她带走,你可问过朕的意见?”宫殿的大门瞬间被打开,我和辰砂被御林军包围了起来,戈陶慢慢的朝着我们的方向靠近。
戈陶走到了我的面前,将我拉到了他的身后才对辰砂说:“辰砂,朕虽然欣赏你,倒是如果你把注意动到了我女人的身上,那恐怕就是你老子来了,朕也不会给任何一点的颜面。”
辰砂也不是那种见到皇帝就脚软的人,不羁的模样让人看了那个叫做又气又好笑。“皇上真是言重了,能够得皇上欣赏青睐真是辰某人的福气,不过惊鸿可并不是皇上的女人,如果皇上没有忘记的话,她可是您从我家宣旨带进宫的,是不是看完了也应该让她回家了?我家老头子和大家可都想着她了。”
辰砂的话让御林军们憋住了笑意,其实包括我在内,也是强忍着。
戈陶倒是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发飙,而是将我从他身后拉了出来,柔声的说:“没事,有我在呢。”
“你……”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句话让我半天都抽不回情绪回来,我的头剧烈的疼痛着,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很快就要呼之欲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