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纤纤细手怎么看也不像是干粗活的模样,哎。只能够吃饱了在想了。
“快快快。让开,皇上和皇后出游,你们统统都跪到两边去。”
一排侍卫将我们推到了一边,动作粗鲁至极,我正想要跟他痛骂一场的时候,两侧的人都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我朝着他们朝拜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面大型的担架搞得比较华丽一点,四周缠绕上课金色的纱幔,里头的两个人隐隐约约的朝着我们的方向经过。
皇上?轿子里的人是皇上?
为什么我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我看到他身边还多了一个女人的时候,我的心会是这么的痛?
一连串的疑问串联上我的脑门,还没等我想明白,我身边的侍卫已经硬拉着我要我跪下。
可是我内心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告诉我,不能跪,一定不能跪,所以我固执的站直了身子。
吸引了四周视线,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千钧一发时刻,一手厚而温暖的手拉住了我,带着我奔跑了起来。
我们大概跑了七八条巷子,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了我,取笑的说:“你倒是挺厉害的,看到皇上还不下跪,就算想要让皇上注意到也不能在皇后在的时候啊,要知道,我们皁国的皇后可是个善妒主儿,这皁国上下没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个样子,很容易就吧自己推向了死路?”
我眨巴眨巴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平静的说:“不知道。”
我确实是不知道,只是我内心的一个声音老是告诉我不能够跪,所以不管侍卫怎么拉扯,我也不愿意跪下去。
看着眼前的男子,剑眉星目,穿着男人很少穿的降紫色,一种不分男女的妖娆美呈现在我的面前。
“你好美。”脱口而出的话差点没有让眼前的人把我给揍一顿。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刚刚好歹也救了你一命,你竟然变相的骂我娘娘腔?”
我连忙焦急的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难道美不是赞美的意思吗?”
男人就不能用美这个字眼了?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你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当做回报吧?”
看着他无比诚恳的模样,我只能够很无奈的告诉他,“我很想告诉你……”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自己的名字。”
我甜甜一笑,“你真聪明……”
他让我这样的态度一搞,更是无可奈何,气急败坏的说:“你到底是不是这个世间的人啊你?”
“不知道。”
这下他是彻底的无奈了,也不敢再问什么,直接甩出自己的名号,说:“在下辰砂。”
“辰砂,这名字挺好听的,跟你的人一样……”我的美字还没有说出来,已经生生的让他给打断了。
“你要是再敢说那个字,我就把你给掐死,你要不要试试看?”
看他的模样,好像真的是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只好把头缩了缩,什么都不敢说了。
“那你家在哪里?”
我摇摇头。
“你什么都不知道?”辰砂有点火大。
我又点点头。
我无奈的用着自己的手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额头,说到:“看来我今天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了。”
一听到他这样的一句话,我什么都不理会转身就走,走没有两步路就让他拉住了我的手腕。我的视线直直的落在了他拉住我手腕的手,他才有些尴尬的放开。
“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你……”
“你不用说什么,我不会介意的,只是我不是一个麻烦,我也没有打算要麻烦你,是你刚刚自己多管闲事的。”
辰砂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眼睛鼓瞪得比球还大,嘴巴也快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可是你现在无依无靠的,你要去哪里?”
“我自己会自力更生,我不是麻烦。”不晓得为啥,我刚刚听到了‘麻烦’的两个字,心里就特别的反感。
“你这女人长得还不赖,怎么就这么针不过线不过的,我就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你难道还想判我凌迟了不成?”
他这么滑稽的一说,倒是让我的怒气没有了,扑哧的一下笑了出来。辰砂这才有了如释重负的模样。
“你打算要去哪里没有?”
“没有。”确实没有,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了,天大地大,肯定有我的容身之处。
“那去我家吧,我养你。”
这话听着很不舒服,当然,没有麻烦那两个字那么讨厌,而且他现在是用着一种戏虐的口吻说的,倒是一个不是很好笑的玩笑。
“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
“你以为我要白白养你?想得美,虽然你是有几分姿色,但是我可不让。我正好却一个贴身丫鬟,看你这个样子倒是知书达理的,你就负责来给我研磨之类的事情,你能做吗?我供你吃供你住,还给你每个月都付月俸。”
我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得意的笑了。“听起来好像很不错哦。”
“当然不错,这皁国可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待遇。”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小声的说着,其实心里却不认为他是一个有目的的人。
这回轮到他火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呢,本公子好心的帮你,你竟然说这样的话?”
“好啦好啦,我只是开玩笑的,主人,不要生气了。”
“这还差不多,主人我累了,给我捶捶背。”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看你长得不错,打算把你先弄回家,这样才不会被别人给抢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大可以牺牲一下,让你当我小妾。”
“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我们两个就这样一打一闹的回到了‘辰府’。
辰府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上好几倍。我们才刚刚来到门口,没有敲门,里面的家丁就好像有感知一样的为我们打开了大门。
而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向辰砂行礼。
“少爷,你可回来了,老爷找了你很久,说是今天皇上特意要来跟你切磋诗词,你倒好一整天都不见踪影,这下老爷骂你,你可不要让水诗我去给你挡着了。”
这个叫水诗的丫鬟看上去应该在辰府之中颇有地位,要不然一个下人,哪里敢这样跟主人说话。
辰砂痛苦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头,说:“我的姑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什么切磋,我写诗词只是为了喜好。一不考取功名,二不名留青史,我没事去应付皇帝干嘛?”
“可是老爷不这么想啊。”
“我爹又不是养不起我,干嘛就一定要我踏足那个是非之地呢?”辰砂欲哭无泪状。
“可是皇上赏识你啊,他这回可是来了第二次了,放眼皁国,哪里有第二个人让皇上这么纡尊降贵过?你就知足吧你,老爷等着你呢,快点去吧,我告诉老爷你今天和胡公子一同去探讨文学了。”
“好水诗,就知道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被老头子打上一顿的。”辰砂捧起水诗的脸,不理会四周的人就直接‘吧唧’了一下,我的鸡皮疙瘩都这样掉了一地了。
这样一个抖动的动作也让他们都注意到了我。水诗美女打量了一下我,问道:“少爷,这位姑娘是?”
“她啊,她是我带回来的小乞儿,连名字都没有,你给她安排一下,以后我书房的工作就交给她了。”
水诗用力的敲了一下辰砂的头。“小乞儿有这么干净这么美的?怕是要金屋藏娇了吧?小心我告诉老爷去。”
“你不会的,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去见老头子了,要不然等下估计又有是非了,哎。”
辰砂一晃眼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水诗倒是没有用仇视的眼神看着我,而是一种很礼貌很客气,甚至是很有上下区分的恭敬的对我说:“让姑娘笑话了,少爷就是一长不大的孩子,姑娘请随我到这边来吧。”
“哦。”我听话的跟在了她的身后,却没有能够理解她刚刚的那句话,这水诗看想去应该还要比辰砂小哥一两岁才对,说辰砂是小孩子,倒是让人难以理解了。
“你以后就住这里吧,我等下会让人来帮你收拾一下,至于你的职务,应该是跟我并排,具体要做什么等少爷售完刑罚回来告诉你。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叫……”
水诗还没有说完,我就抢过了他的话,“水诗。”
“这丫头倒是挺机灵的,这里的人都仗着我年长一点,叫我一声水诗姐,说是亲切,你如果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这么叫。”
“恩。”
“只是少爷刚刚说你没有姓名,这是真的?”
我点点头。
“那你有没有喜欢什么名字?要不然叫你也是一个麻烦。”
我摇摇头。
水诗倒是没有不耐烦,上下的打量了我一下,说:“婉若游龙,翩若惊鸿,要不你就叫惊鸿吧?”
“惊鸿,这个名字不错,容易记,而且有点气势。”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丫鬟都可以这么有文采,看来辰府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是啊,而且配上你刚刚好,你刚刚的惊鸿一瞥可是让我相忘都忘不了。”
“水诗姐说笑了。”
“在说什么呢,说的这么开心?”辰砂跑了进来,一点也不管这个地方是不是我们下人住的,或者说是女人住的。
“怎么,老爷子今天这么容易就放过你了?”水诗打趣的问道,看样子辰砂是一天到晚的当沙包了。
“那还不是你的功劳吗,一听到我终于没有瞎晃悠了,他也就原谅我了。对了,你们刚刚是在说什么?”辰砂不愿意多提及跟辰老爷的事,转移了话题。
“说你坏话呢。”
“是吗?那我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辰砂朝着水诗伸出了魔爪。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刚刚在想名字呢,你觉得叫惊鸿如何呢?”
“不错不错,想不到我们家水诗还能够相出这么动听的名字,真是难得。”
“看来我刚刚不应该在老爷面前说谎,这下我就去跟他坦白,老爷一定会原谅我的。”
“你还等什么,快跑啊,母老虎要现形了。”辰砂拉起我的手,立刻跑了开去,我严重的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嗜好呢。
我本来还打算多欣赏一下她们之间的精彩对话,因为辰砂好像对水诗无可奈何一般,而这个辰府的人,似乎也都对水诗很恭敬,真是奇怪了,但是不可否认,看着辰砂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心里特别的兴奋。
“傻瓜,还没有笑够?”我们停下来了,可是我却还不断的笑着,这看到了辰砂的眼里,就是欠揍的表现。
“水诗姐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你们都对她这么好?”
“这么快就叫姐了,这下你应该知道她是什么人了,善于收买人心的人,这辰府上下都让他收买了,就我知道她的真面目,要不她这么会处处的打击我呢。”辰砂说的一脸的委屈。
看着他这般模样,倒也是好生的滑稽。
“惊鸿惊鸿惊鸿惊鸿……”
“干嘛呢?”
“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就多叫两句了。”
“无聊。”
辰砂倒是没有理会我的白眼,拉着我进了他的书房。“以后你就在这里帮我研磨和整理书房。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做。”
“哦。”
“你不用说谢谢?”辰砂不敢置信。
“为什么要说谢谢,我靠我的劳力干活,没有必要还要讨好你。”
“算你狠。”辰砂咬牙切齿。
我特别想跟他说,‘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就咬我啊’,不过辰砂这个人是异于常人,说我,我想了想还是算了,不去理会他。
在辰府住下的几天,大概也都了解了一些事情。其实辰砂并不是辰老爷的亲生儿子,或者说,其实辰老爷就比辰砂大了三岁。可是他们之间怎么会成为父子的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个辰府上下,散发着一种很融洽的气氛,没有太多的等级差别。
只是我来到辰府这么久,该认识的人都认识了,就是一直没有看到那个富甲一方的辰老爷,也根本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二十多岁,竟然就已经富可敌国了,还有个同样二十多岁的儿子,这难道不能够成为传奇?
再加上这个儿子还是皁国很有名气的才子,他的脸上那都是亮堂堂的光线啊。
“惊鸿想什么呢?”我坐在秋千上,不断的发呆,因为我的任务就是整理书房,可是辰砂这个人,号称是才子,在书房的时间比我还少,里面的书倒是不少,可是他就从来没有要看和要动笔的意思。所以我这个御用的丫头自然也是非常的轻松。
当一个可以每个月都有吃有住,还能拿钱的闲人,我何乐而不为,但是有时候太清闲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想被人说是吃白食,要去帮人家干活,可是这里的人一个个都很热情,不让我帮忙,还一个劲的给我好吃好喝,才几天下来,我就已经有了不是很明显的婴儿肥,在这样下去还了得。
这不,水诗美女手中端了一盆水果,坐到了我旁边的秋千上,其实我应该控制一下自己的胃口的,但是看到那嫩嫩的水果,我就控制不住嘴馋,将手伸了过去。
“我在像以前的事情呢,想着自己到底是什么人,想着我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水诗莞尔一笑,“那你想出来了没有?”
我摇摇头,有些遗憾。
“既然过去的你忘记了,那那些东西应该就是不好的回忆,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嘛?这样就可以了,不要去在意那么多。想了只是头疼,说不定哪天时机到了他就会自然的想起来了呢。”
“是吗?”我有些沮丧,“可是我总感觉自己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
“不要想太多了,今天少爷说要去泛舟,你等下好好去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好好的整蛊一下少爷,他最怕就是跟我们去泛舟了,这次看来是怕你太闷了才给这个面子,我们可要好好的把握机会呢。”水诗一说到可以玩辰砂一脸的兴奋。
我记得第一天来的时候她说辰砂是长不到的孩子,现在看来,她也不是长的很大。
“好。”正如水诗所说的既然想不起来,就不去想了,做人要活在当下。
……
“惊鸿,过来。”
船只上,辰砂在矮几上喝着酒,水诗在一旁弹奏着古筝,这样的一幕看上去似乎很是惬意,可是在我看来,却感觉很无聊,一定新鲜感都没有。辰砂或许是看到了我这个模样,唤了我坐到他的旁边。
“干嘛?”我有点不耐烦,原本以为出来了就不会那么闷,但是这下却感觉很闷很闷。
“怎么闷闷不乐的?”
“不知道啊,就是觉得这样很没劲。”
“那怎样才算有劲?”
“应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船身就剧烈的晃动着,谁还会理会我有什么想法。
“快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辰砂抱住了我,不至于让我掉下去,但是现在的这个姿势却有些暧昧。
“少爷,是皇上的船‘不小心’撞上了我们的船,他说特意过来赔罪呢。”水诗出去了回来便说道,而且特意将‘不小心’几个字说得比较重,一听都知道那这个‘不小心’肯定不是‘不小心。’
还没等辰砂说话,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已经从容的走进了船舱。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娇媚的女子。
辰砂看到了他们之后,只是很普通的弯腰,说:“草民辰砂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原来她们就是那天我在街上看到的皇帝和皇后,而那天的那种痛,在看到了他们之后,又一次涌现。我全身的血液不断的涌上了脸颊。全身不断的颤抖。
“惊鸿,还不快点见过皇上和皇后。”
“我不。”声音很小,但是却可以让船舱里头的人都听得清楚。“皇后只有一个,皁国的皇后只会有一个,不是她,不是她,你骗我。”
“惊鸿,你怎么了?”眼见我突然的失常下来,辰砂和水诗都有些害怕,虽然他们可以对皇帝和皇后不是那么恭敬,但是我刚刚说出的话,那就是大不敬,估计连杀头都很有可能。
可是那话出自我的内心,似乎只是看到了那个貌美如花的皇后之后我就已经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烟儿,你是烟儿?”皇帝抓住了我的肩膀,不断的晃动着,表情也十分的夸张,和他刚刚给人的那份从容和镇定完全的不相同。
“不,我不是。”
“那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话?”
“我不知道,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看着皇上几近抓狂的模样,我害怕了,却生生的躲到了辰砂的身后,试图可以找寻一点点的安全感。
“皇上恕罪,惊鸿她没有见过世面,平日里我也太过宠她了,所以才会令他口不择言,皇上皇后娘娘见谅。”
皇帝那里还理会得了辰砂,一把推开了他,将我紧紧的拥入了怀中,心痛的说:“烟儿,我是戈陶啊,你看看我,我知道一定是你。”
“不是,我是惊鸿,你快点放开我。”被他这样抱着,我连气都闯不过来了。
“皇上,原来你的心里一直都有她?她已经死了你知道吗?你这样对臣妾很残忍,既然你不爱我,既然你只是把我当替身,为什么还要娶我?我宁愿不要这个后位。什么都不要。”皇后看到了我们这样也开始嘤嘤哭泣了起来。
本来船舱就比较拥挤,这一回这么一闹腾,倒是乱了起来了。
“皇后,你应该知道的,朕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你也很清楚,娶你,只是因为皁国需要,娶你不过是为了灭了玉董国,娶你不过是为了让月影国不再有任何能力可以与朕抗衡,娶你不过是为我弥佤族报仇雪恨,这些你从来都很清楚,又何必再问?”戈陶放开了我,表情冰冷的看向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