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若吾命尚存
心中有仇要报,司马骁柏并不能和小寒一样,每天无所事事一般四处游荡,大多数的时间,司马骁柏都是拿着剑,拼命的练功。
以往的时间,小寒总喜欢四处走走,要么去海边,要么去山上,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小寒总忍不住跟在司马骁柏的身边,聪慧的眼神扫过司马骁柏,小寒似乎能明白些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明白。
不知为何,这个看起来温文儒雅的少年,在拿起剑的刹那就会变得杀气腾腾,想到那天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的大小伤口,小寒有些明了,司马骁柏的身上,必定是背负深仇大恨吧?
私心也罢,恶劣也罢,小寒忽然有种感觉,那就是不想面前的少年分开,就算是强留也好,就是不想司马骁柏再投入到那刀光剑影里面。
“刷……刷……刷……”司马骁柏拿着剑,用心的比划着招式,一脸的认真,而不远处一个小寒站在河边,卷着裤腿,不断的想要探脚进去,眼神却不住的往那个练剑的司马骁柏望去。爹爹交代过自己,绝对不可以下河,还让司马骁柏来看着自己,看到司马骁柏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小寒就要迈脚下去。“小寒,”司马骁柏看都没看小寒,就直接说道:“如果你偷偷的下河,我以后都不带着你玩了。”“啊??”小寒光着脚丫子,几步就冲到了司马骁柏的跟前,抬高自己的脚掌给司马骁柏看:“你看,我脚是干的,我没下河。”“嗯,去一边玩吧,”司马骁柏不以为意,又开始练剑。看到自己的司马骁柏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小寒拉下脸:“练剑就那么重要吗?”“嗯,很重要。”司马骁柏视线仍旧盯着手中的剑谱回答。“哼,”最好的玩伴不理自己只顾着练剑,这种感觉就像最珍视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一般,小寒气呼呼的来到河边,想要争得司马骁柏的注意,自己就不相信,自己还没有那本破书重要:“我下河了!”
就算是被认为是坏孩子也好,被当成故意找茬也好,反正自己知道,自己很喜欢他,谁都不能抢走他。“不行,”虽然是在否定,可是,司马骁柏的视线仍旧留在了剑谱上。“你……”看司马骁柏还是不理自己,小寒有些怄气,就真的一脚迈进了河里,然后在河水哗啦啦的伴奏里往前走去,脚下一滑,陡然落入水中,小寒喝了口河水,赶忙求救:“救我,呜呜……”“小寒?!”听到小寒的声音,再看看在水里挣扎的小寒,司马骁柏赶忙丢下手中的剑谱与剑,快速的奔到河边,然后跳进了河里:“别慌,我马上救你。”
快速的走至小寒的身边,伸手捞起在水里扑腾的小寒,司马骁柏焦急的问道:“小寒,怎么样,还好吗?呃……”
看看河水的位置,再看看对面的小寒,司马骁柏的脸黑了下去,只到pi股的河水,怎么可能淹死人:“你骗我?”“嘻嘻……”得到司马骁柏的关心,小寒喜滋滋的一笑,“没骗你,我滑倒了嘛。”
“你!!”被小寒气的不行,看看小寒那得意的笑,司马骁柏更觉得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小寒很喜欢开玩笑,玩性也很重,自己都知道,可是,这小家伙竟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看着小寒得意的笑,司马骁柏就气不打一处来,拍起身边的河水,往小寒泼去:“我让你骗我,我让你骗我……”
“啊,对不起,我不敢了,真的,我不敢了,”小寒一边道歉,一边拍水回敬。
原本是为了泄气而进行的报复,却逐渐变成了两个孩子的打水仗了,累了,乏了,两个湿漉漉的身影才从河里走出来。帮小寒tuoxia身上的衣服,使劲的帮他的衣服拧着水,而小寒就光着身子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看着自己的司马骁柏哥帮自己的衣服拧水。
看到因为担心自己而被丢到一边地上的剑谱与剑,小寒好奇的问道:“司马骁柏,你干嘛那么喜欢练剑啊,每天都练,多无聊啊。”
自己很喜欢司马骁柏,虽然自己任性,但是,司马骁柏的脾气却好得没话说,他对自己也很包容,不过不和爹爹似地,那么无奈,不敢指责自己,司马骁柏在重要的事情上,是绝对不会放过教育的机会的。
唯一不会嫌弃自己性格别扭的人,就是司马骁柏了,所以,对于司马骁柏的事情,小寒开始变得很是好奇。“因为必须学啊。”司马骁柏yao着牙拧着衣服上的水回答。“可是,你每天都练剑,都没有人陪我玩,很无聊的。”小寒蹲xia身,在地上画着圈圈。“无聊?”司马骁柏把拧干的衣服晾起来,然后说道:“你要是真无聊,不如和我一起学武吧?这样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你也不用那么无聊了。”“真的?”小寒眼睛一亮,对啊,除了打扰他学武防止他离开之外,自己还有另一个选择啊,陪他练武然后跟着他离开,不也是很好的选择吗?自己怎么那么笨啊,快速的站起身,走到司马骁柏的身边:“小柏哥,你愿意教我武功?”
“这有什么?”司马骁柏好笑的拍拍小寒的脑袋:“等你学好了功夫,虽然不必说什么行侠仗义,除强扶弱,但是,自保和强身健体还是可以的吧?”
“那我学,”小寒嘿嘿的傻笑,脸上终于有了属于这个年纪孩子脸上该有的稚气与傻气。
此后的时间,这一高一矮的身影,就经常一起出现在河边,司马骁柏原本也只是打算教给小寒一些傍身的武功而已,没想到,小寒的资质却是极佳,从最初的只能扎马步,慢慢的已经可以与司马骁柏对打了。“小柏哥,我也想要一把剑。”练功的时间久了,也就乏味了用小树枝比划招式,小寒看着司马骁柏的宝剑,有些羡慕的说道。
“小寒,你还小,用真剑的话,很容易受伤,等你大些了,我就送你一把剑,好吗?”司马骁柏拿着剑,许下承诺。
“可是,司马骁柏哥也只比我大一岁而已啊,”小寒有些失落:“小柏哥像我那么大的时候,早就拿着剑了。”
“我是不得不拿,小寒你没有必要沾染兵器啊,”司马骁柏拿着剑,走到小寒的身边:“能不拿的话,我也不会选择一直拿着的。”
“那……司马骁柏哥的剑每天给我玩玩好不好?一会儿就好。”小寒满脸期待的问道。“……好吧。”司马骁柏最终妥协,把剑递给了小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寒这小子的个性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变得不那么别扭了,相反的,他反而变得和其他孩子一样,喜欢撒娇,喜欢耍赖,喜欢软磨硬泡了。
呃,不对,小寒耍赖的毛病,似乎比其他小孩子,更严重吧?
剑柄上,有一个极其简单的配饰,随着小寒挥舞的剑招,不断的被甩来甩去,或许,剑的重量对于小寒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掌控,所以,配饰不时的会打中小寒的脸,不一会,小寒就怒了,拿着剑来到司马骁柏的身边告状:“小柏哥,这东西,它老抽我脸,能不能拿掉?”
“呵呵……不能,”司马骁柏认真的回答:“这配饰,从我拿到剑的第一天就一直在上面了,是我一个朋友亲手编织送我的礼物,所以,要一直带着的。”
“朋友送的啊?”小寒看着剑柄上的配饰,由密密麻麻的绳子编织的歪七扭八的麻花绳,中间还有一颗小珍珠,丑死了,那么难看,骁柏哥居然还舍不得丢呢。小寒伸手,仔细的调整着配饰上那歪七扭八的麻花绳,直至它终于变得能入眼了才住手……
不过,好日子总是短暂的,美好的时光也最是容易逝去,平静的生活如斯度过了一个寒暑,这份平静随着一部分官兵的到来而破碎。
小寒生长的这个村落,虽然偏僻,但不是与世隔绝,每隔一段时间,村子里还是又会有人去遥远的城池里面换些东西回来,或米或盐或银两。
注意到这两天大叔的情况有点不太对劲,趁着小寒山上去玩的功夫,司马骁柏坐到了大叔的身边:“大叔,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大叔微微怔了怔,然后看着司马骁柏道:“骁柏,大叔问你,你可是通缉犯?”
司马骁柏的表情僵了僵,似乎明白了什么,该来的总归要来,何况,这一天的到来还那么迟呢?
“不错,我是通缉犯。”司马骁柏点头。
“前两日,村里有人进城,看到了一个悬赏捉拿的通缉令,好像就是你。”大叔皱眉说道。
“大叔可是要将我送交官府?”虽然说着这么不合时宜的话,司马骁柏的语调还是一样的醇厚。
“大叔是那样的人吗?”大叔显然有点生气:“如果真的是那样,看你浑身是伤的时候,我就不会把你带回来了。”
“那大叔的意思是?”司马骁柏有点明了:“您希望我离开?”
“是啊,他们终究会找来这里,若是抓住你,你必死无疑。大叔的命无关紧要,可是,小寒绝对不能有事。”大叔歉然的看着司马骁柏,“希望你能原谅大叔。”
“你没有把我直接交给官府,我已经很感激了。”司马骁柏站起身,拿起剑,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住了脚:“帮我跟小寒说句保重。还有……若他日我还有命回到这里,我一定依言,送他一把宝剑。”
大叔点点头,看着司马骁柏毅然决然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