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要造反了吗?”夜帝怒目而视。
看了眼昏迷地单千雪,愈演愈烈的场面,冷静下来的夜奕振紧攥了拳头,突然跪地道,“父皇,儿臣不希望因为区区一个女子而失去了手足兄弟,还望父皇放过三哥和千雪。”
“你们……”夜帝气结,抚袖而去。
夏春柔暗自恨恨地咬牙,单千雪还真是命大啊!……
梁武和许文长松了一口气。这是他们跟了夜苍玥这么久来,夜苍玥走过的最险的一步棋!
王爷府。“大夫,她怎么样?”在大夫给躺在床榻上昏迷的单千雪把过脉后,一旁的夜苍玥急着问。
年过六旬,头发花白的大夫拱手恭敬地回道,“回王爷的话,这位姑娘虽被摔的很重,但未及五脏六腑,所以只要长期间调理,并无大碍。”
得知单千雪伤不致命,夜苍玥心里压抑的巨石总算落了地。若她真要有什么不测,即使是阎王跟他抢人,他也要争一争!“那她多久会醒过来?”
“老夫一会儿让药童去熬药,给姑娘服下后,不出两个时辰,姑娘自会醒过来。”大夫说完,夜苍玥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盯着单千雪惨白如纸地俏脸,他疼惜地伸手抚摸上她秀美的眉眼,蛊惑般好听的声音像极了让人睡上美梦的音符,“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让本皇子进去!都滚开!”夜奕振与守在门外侍卫争执的声音,传进夜苍玥耳畔。
夜苍玥俊脸骤寒,疾步如飞的走了出去,免得吵了单千雪不得安静。
颀长而高大的身影如同无坚不摧的巨人,挡在夜奕振面前,“你想吵的她自昏迷中醒来,疼痛的再至昏迷吗?你府上还有一个侧妃,你这新郎官出现在这里,恐怕不适适宜吧。”
夜苍玥冰冷的话一出口,似乎湛空地天空都弥漫上了一层乌云,幽冷地寒意席卷到了人间。
“我来就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回答我,那个男子不是你,对不对?”夜奕振态度冷硬地问道。他不相信,他一直敬重的三哥,会做出这种事情。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夜苍玥模棱两可的回道,“她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是死是活,都和你没关系。”
夜奕振微怵,忙紧张地问,“她被伤的很严重?”
“不重,就是五脏六腑摔伤了而已。”夜苍玥云淡风轻的说完,加重了夜奕振内心的不安与罪恶感。冷静下来想,他问过御医,药物也可能导致守宫砂不见,所以这里面,也许有什么误会。
夜苍玥傲睨万物地狭眸睨着夜奕振脸上流露出的内疚神情,薄唇满意地掀起抹桀骜地弧度。若论打在夜奕振身上是作为惩罚,疼不及心。他就是要让他,疼到心。
“我……我不知道她会摔的那么重,我没想过要将她摔的那么重。”夜奕振无措地解释道,茫然地看着夜苍玥,“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活不过三天。”夜苍玥无波无澜地语调,眉眼泛起高深莫测地冷笑,看着夜奕振一瞬间地脸色惊变,要闯进屋内,迅速用内力阻止住夜奕振的举动,嘲弄道,“怎么,担心她三天内不会死,想亲自证明一下?”
“我没有!我是担心她,让我进去看她一眼!”见夜苍玥不为所动,夜奕振被夜苍玥彻底激怒,墨眸泛起凌厉,“三哥,你别忘了,她是我夜奕振的妃,我有资格去看她!”
“哦?”夜苍玥饶有兴趣地挑了剑眉,不急不躁地说道,“当父皇要赐毒酒时,你为何不说她是你的妃?”
夜奕振双拳紧攥,眸底划过一丝羞愧,沉声道,“那是因为换成任何一个男子,在那种情况下,都冷静不下来。
现在,我要她活着。你这里治不好她,我便带她去皇宫,找最好的御医给她治病,一定可以治好她。
可现在,你连她的面都不让我见上一面,难免让我觉得这里面有些猫腻儿,还是说,守宫砂的事情并不是误会,那个男子真的是你?”
“本王没必要回答你。”冷苍然负手而立。
“正面回答我!!”夜奕振愤怒不已,拳头青筋暴起,挥拳向夜苍玥的脸。他俊美不凡地脸铁青,寒声道,“你可是王爷,是我三哥,她是我的妃,你们之间不可以有苟且之事!”
夜苍玥身手矫健地与夜奕振过招,唇瓣溢出凉凉地低笑,“本王活到现在,还从没有被皇子和王爷这两个身份绑架过,而她更算不上是你的妃,谈不上苟且之事。本王若想娶她,任何人的言论都不足以成为阻止本王娶她的理由。”
夜奕振突然收手,沉默了下来,他对夜苍玥所说的话深信不疑。他敬重夜苍玥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夜苍玥的战绩,还有夜苍玥豁达地从不活在别人眼中惮度,这是一种他难以走进的境界。
可只要想到夜苍玥和那蠢材在一起,他就浑身不舒服,竭尽全力地找着他们不可以在一起的理由,“但你们之间差的不止是身份上的悬殊,还有十年的光阴!父皇娶妃,尚且没有差过十岁的,你绝不可以无耻到在比她大十岁的情况下,还和她在一起!”
“十年的光阴。”夜苍玥咀嚼着这五个字的意义。是啊,十年,这就意味着他在进行着非人训练时,她才刚出生。他在战场上踩踏尸体活过来时,她才只有七岁。
想着,他勾唇笑了起来,“可那又有什么不好?我用长她十年的光阴,为她今后铺条无忧的路。我经历过的伤痛,绝不会让她再经历一次。她遇事时,我可以为她出谋划策。她的喜悦,我可以听她分享,一切都刚刚好。”
“可她会愿意吗?”夜奕振虽然是质问,但语气却明显弱了下来,“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相关十岁,她会被人们指着脊骨辱骂,你让她怎么承受这些?”
“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了这些辱骂,而辱骂她的人之中,还有你,她不是也忍受过来了吗?”夜苍玥话落,夜奕振懊恼地垂下眼帘,听夜苍玥又掷地有声的说道,“若她同意嫁给本王,辱骂她的人,除非是不想活了。”
夜奕振突然抬起眼帘,眸中闪烁着惊喜地光芒,激动地问,“你想娶她?”
夜苍玥淡淡地点头。
或许只有这样说,夜奕振才会相信,那个要了小妮清白的男子是他,从而让全天下的人都相信。他背负骂名无所谓,可小妮子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
“奕,你果真在这。”换掉了喜服的夏春柔迈着碎莲小步,走到夜奕振面前,抬眼,畏惧地看了眼夜苍玥,欠了个身,“三哥,弟媳关心千雪伤势,特来看望。”
“不必了,送客。”夜苍玥毫无不给顔面地示意刚过来的梁武道,随后转身走进了屋内。
现在他一心担心榻上的小人儿,那小人儿在疼……
坐进华丽的马车里,夜奕振不发一言,他了然,在刚才那场没有硝烟的战役里,他输的一败涂地,他确实没有在关键时刻护单千雪,承认她是他的妃。
“奕,人家在跟你讲话呢。”讲了好几次话都听不见回答的夏春柔娇嗔道,“你问三哥了吗?大夫怎么说的,千雪怎么样了?”
“不太好。”夜奕振低声道。
夏春柔闻言一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夜奕振难看的脸色,道,“到了现在你还在为她担心,为她难过吗?”
“是!”夜奕振睁开星眸,思及,他掀开轿帘对马夫道,“去皇宫。”
“去皇宫做什么?今儿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夏春柔轻拧着秀眉,不解地问道。
“去给单千雪找御医,她不能死在本皇子的手里!”夜奕振痛楚道。
夏春柔紧攥起手,纤长地指甲刺进肉里。
单、千、雪,你一个快死的人还要触我的霉头!!!
古色古香奢华的厢房里,昏迷地单千雪没了往日生气地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的蚕丝被更映衬着她的脸色白地晶莹剔透。
夜苍玥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蹙紧剑眉,深邃地狭眸怜惜地打量着正承受痛苦的小人儿,她一直在断断续续地梦语。
“我……我不知道……夜苍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单千雪挂着泪水地睫毛轻颤,唇色发紫,断断续续地低喃道。
“我相信你。”夜苍玥附在单千雪耳畔,温声道。
“冷……好冷……”单千雪小猪般地拱进夜苍玥身边。
夜苍玥忙伸手摸上单千雪滚烫的额头,在发现发烧后,将被子加了一层盖在单千雪身上,她却仍喊着冷。
思及,夜苍玥脱了靴子上榻,将单千雪裹着被子抱进怀里。她还真是娇小,即使包裹着两条被子,他抱起来也还是丝毫不吃力。
低头看怀里总算安静下来的单千雪,夜苍玥蹙着浓眉,掷声道,“那个要了你贞洁的那个男子,是古少风吗?”忽尔,他唇角勾起抹难以揣摩地弧度,接着道,“古少风,还真是死不足惜啊,可惜死法简单了些!”
‘当当当——’敲门的声音自外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