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必大才,老夫一看便知。”
“呦,没想到老先生还会看相,那能不能帮我看看,我何时才能发财?”季安然声音清淡如水,没想到云不悔却扯扯的她的衣袖,“然姐姐,不能对安老不敬的。”
看都没有看云不悔,直直的看着安老,被这样的眼睛直视,就算是安老都觉得这样的眼神深不可测,“老夫当然不是看相的,不过若是姑娘需要的话,老夫倒是可以为你测一字。”
“呼……”周围响起一片都吸冷气的声音,据说安老每年只为一人测字,从未破例,今年居然会为了面前这个看起来绝傲的女子打破规矩。
他们看季安然的眼神不由得变了,尤其是邀请季安然的男子,更是如此,云不悔手指下意识的紧握,唇瓣紧抿,凭什么!
季安然不知道,可还是她知道,能够得到安老测字的,都是有缘人。
就连她,三年前,父皇请安老为她测名,安老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且说,她非有缘之人。
“不需要,我从不信命。”季安然忽然站起身来,“不是说要比试吗,若是不比了,那我们可是要去游湖了。”
拒……拒绝了……
众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季安然,她到底知不知道,安老这一测究竟价值几何,可是无价,天下多少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如今居然被她嫌弃如蔽履。
倒是安老,洒然一笑,“姑娘果然好魄力,若是姑娘想通了,随时都可以来找老夫。”
安老竟然没有生气,再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底线,不过心中却想着,安老果然是好气度。
不过能够有女子放弃知道自己未来,还说命不由天这种话,确实让他们佩服,不过让他们更佩服的还在后面,季安然这一来,必须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然,可就失了她的初衷了。
、因为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来了,这些当然就是后话了,如今重要的是,季安然拒绝了安老!
“前辈亦是好气度,不过晚辈怕是不会有这一天的。”
“好,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也老喽。”安老一身青袍,清瘦却不失筋骨,让人不由得敬畏。
不过……
对着季安然点头,“那开始吧。”
三队年轻人,每队五人,第一队为首的是一个女子,因为受过安老的指导,所以对于季安然的态度格外的不屑,“姑娘会些什么?”
“你会什么我就会什么,你不会的我也会。”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后面的子青顺势过来,将愣住不知道想些什么的云不悔蹭到一边去,狗腿的为自家王妃按摩。
女子先是一愣,她从未见过向季安然这样大言不惭的女子,心中下意识将她想成了一个自大的女人,“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
“比比不就知道了。”忽然抬眸,看向云不悔,“你觉得呢?”
“啊,嗯!”云不悔先是一惊,而后点头,既然季安然在这里,那么便不能让她被其他的女人欺负,何况不过是平民,“然姐姐说得对。”
另一队是一个男子带队,三男两女,而季安然他们选择的这一对也是三男两女,除却季安然和云不悔两个之外,其他的都是男子。
因为都是有才华之人,怎么都是读书人,所以眼中并没有围观中人的那些渴望或者……猥&亵。
“第一场,以现在的风景为题,作一首七言。”安老声音带着自己的风骨,倒是具有穿透力。
每个队都选一人参加,由安老选出最好的。作为胜者,这个队伍便加一分。
季安然所在这个队伍获胜。
后面两场,其他两队一胜一负。
最后一场,只有季安然和云不悔没有出场,而这一场,比的恰好是两人的默契程度,琴画双绝,另外两个队伍都是姐妹花,或者兄妹两人,默契程度自然无可挑剔。
懒懒的看了一眼云不悔,本来云不悔想要开口让季安然弹琴,毕竟她的琴技自己自愧不如,没想到季安然居然开口,“你弹琴。”
“为什么?”眉头一皱,“然姐姐,不是我自谦,而是你的琴技远超于我。”
挑眉看了一眼云不悔,“若是我弹琴的话,你确定能跟上我的节奏?”
“不……”眼神晦暗,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当初桃花盛会的时候,去蓝陵国她是见识到季安然的琴技的,若是她出手,那自己再无出手的机会。
“最后一场,开始!”并未给他们准备时间,见季安然没有说话,云不悔唇角一抿,走了上去,她的琴技自然是好的,所以,若是没有季安然的相比的话,她自是天下无双。
云不悔将注意力集中在琴上,一曲《高山流水》从指尖喷射而出,琴声叮咚,美人如玉。
听着云不悔的琴音,季安然先是不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未动笔,其他人都以为她是不会画的时候,季安然忽然动了,从袖中飞出一缎白绸,卷起画布边上的最大的毛笔,挥洒如雨,旁边的人都觉得漆黑的墨汁会溅到自己身上,可是偏偏一滴都没有洒下。
就连画布下面,都没有一滴的墨水,可见女子的控笔能力,最后一个琴音落下,季安然也停下了笔,衣袖一挥,笔牢牢地放回原地,除却画布上染上了墨之外,再无其他痕迹,就像是刚才做了一场梦一样,怎么还能这样绘画。
除了安老之外,其他人都看向季安然依旧白如雪的衣袖,,而安老则是看着季安然的画,半响不出声。
因为是背对着所有人,云不悔并没有看到季安然的动作,此时鸦雀无声,她还以为是输了呢,转身看去,一副巨大的泼墨山水耸立在她面前,身体不由得后退几步。
怎么这画就像是能够进去一般。
睁大了眼睛,“这是怎么一回事。”在安老的掌声中,终于有人将视线集中到画中,纷纷一惊,怎么会有这种画。
高山流水不说,可是人为什么像是置身其中一般,季安然看着震惊的众人,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她不过是用立体画的方式画水墨画罢了,不过这样的古代,自然没有人会这种画法。
安老眼中带着赞赏,“姑娘好画技,天下第一画师都无法相比。”
“前辈过谦了,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季安然这话说的倒不是谦虚,这对她来说,本来不过是雕虫小技。
声音未落,便听到清冷熟悉的声音传来,“娘子。”带着隐隐的温柔,是她每天都能听到的,猛地回头,疏离的脸上染上了笑意缱绻,“相公!”
“没想到如此才女竟然已经嫁人了,真是可惜,不知是什么样子的男子有这样的福分。”没有看到莫御宸的模样,众人议论纷纷。
直到一个白衣男子远远走过来,每一步似乎都是踩在云朵上一样,仿若争云破月而来,让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世间怎会有这般男子。
真正的生如明月朱辉,这样的男子就该万人敬仰,顶礼膜拜,偏偏看着面前女子的时候,笑容缱绻,极尽温柔,就连旁边的人都会被这样的眼神给融化掉。
忽然眼前一片迷蒙,当再次睁开眼睛时,相拥的白衣男女已经不见了踪迹,眨眨眼睛,刚才是一场梦吗。
就连云不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踪迹。
而季安然身子一轻,被人抱在怀中,原本还想着抵抗来着,可是嗅到熟悉的气息,力气一下子便没有了,松松的揽着莫御宸的脖颈,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声音不大,可是季安然却听得清楚,唇间笑容越大,“难道不是又吃醋了。”
这次莫御宸没有再说话,而是轻触季安然的脸蛋,动作不大却让人忍不住脸红。
等到季安然再次站到地上的时候,已经是在船上了,不一会,云无风也抱着云不悔来到了船上,微微挑眉,刚想要说话,便看到云无忧掀开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没有丝毫的吃惊,“你们来了。”
顿了一下,“等会就可以吃东西了。”
这个时候,季安然才蓦然想起,自己从早晨开始就没有吃东西了,可怜兮兮的看向依旧揽着自己腰肢的男人,莫御宸低头,“饿了?”
“嗯,饿死了。”季安然摸摸肚子,眨眨眼,无辜至极。
云不悔刚一上船有些晕,现在听到季安然说饿了,有些愧疚的说,“都怪我,忘记然姐姐还未吃早饭了。”
“不怪你,是我自己早晨不想吃的。”季安然声音清冷,没有了对着莫御宸的带着深深感情。
云不悔已经习惯了季安然的疏离,再者,她也不是真心的想要如何,不过是想要……美目流转,看着莫御宸的时候,带着深深地情意。
只要是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得出来,可是偏偏云不悔还觉得大家都不知道。
莫御宸忽然开口,“然儿,我跟你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