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袁将军亲自前来押运粮草,严在这里见礼了。”李严拱手道。
“呵呵,李将军客气了!此番粮草数目不少,洪不得不重视啊!”袁洪大笑道,忙还了一礼。
看着一车车丰盛的粮草,李严在心中不断感慨豫州之富裕,也暗暗佩服左将军袁吉的慷慨大方。那些押送粮草的豫州兵马,一个个头戴黑色范阳帽,脖系红色围巾,身穿大红战袍,外套轻质黑色衣甲,脚踏黑色布靴,龙精虎猛,满脸的彪悍之气。
再看看自己带来的三千兵马,却是衣甲破烂,身影瘦削,脸有菜色,给人一看就像一群营养不良的乞丐一样。虽然拿着戈矛也给人一种森然之感,但是与豫州兵马相比却是差了一大截。
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看着豫州兵马各个一身鲜明的衣甲,李严带来的三千人马都不由得露出了一脸的艳羡。
袁洪见李严等人满脸羡慕之色,哈哈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李将军见我豫州兵马雄壮否?”
李严闻言,叹了一口气道:“也只有左将军财大气粗,才舍得与手下军士如此装备,若是换了别的任意诸侯估计都舍不得吧!”
“哈哈….”袁洪先是大笑一声,随即严肃道:“三弟说过,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只有一次。而钱财乃是死物,用完了还可以再赚。如果钱财使得军士们在战场上能够保住一条命,又何惜钱财呢!”
袁洪说完,身边众亲兵一个个激动异常,满眼都是感激之色,若不是袁洪平日训练军士极严,恐怕众亲兵都要跪下大呼袁吉恩德之类的话了。
李严听了暗暗心惊,这左将军果然厉害。这么一做,手下众军士岂有不效死力之心?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之声,李严回头一看,却是自家军士开始骚动起来。
李严苦笑一声,怕是这带来的三千军士被袁洪那一句话给彻底地将心收了去了。李严只得将手下亲兵散了出去,安抚身后众军士。
“左将军心胸宽广,严佩服的紧啊!”李严叹气一声。
袁洪呵呵一笑:“李将军身怀王佐之才,我家三弟已是久仰多时!他日若是不如意,可到豫州来!我家三弟必会扫榻而迎!”
李严心中一动,没想到左将军却是如此重视我的才能!不过李严心中叹了一口气,若是早遇见左将军必会相投,可如今自家主公袁术对自己也是不薄,自己岂能轻易箱叛?
“多谢左将军好心了!严铭记在心!我家主公与左将军乃是嫡兄,不分彼此啊!”李严抱拳道。
袁洪一愣,随即哈哈一笑:“李将军所言不错!”
正在这时,前方奔来一骑,却是探路的斥候,飞身下马来到袁洪跟前禀报道:“启禀将军,前方官道两旁乃是山林。”
袁洪点头问道:“山林可有异处?”
“启禀将军,山林之中并没有任何异处!”斥候犹豫了下,接着又道,“可是属下却是觉得这山林似乎有些不妥!”
“哦?有何不妥?”袁洪眯着眼,有些兴趣地问道。
“山林之中太过安静了!”斥候答道。
袁洪听罢露出思索之色,一旁的李严也皱起了眉头,而随李严而来的金尚却是嗤笑一声,嘀咕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人影都没,能不安静嘛!”
以袁洪和李严二人的耳力自然听清金尚所说。李严一阵尴尬,袁洪却是不加理会,道:“看来有人来劫粮了!”
“这怎么可能?我等现在在南阳地界,岂会有人劫粮?”金尚大吃一惊道。李严也是一脸不信。
南阳虽然出现了一些乱象,但是绝不会发展到可以能够吃掉这支运粮队的规模。
“也许山林之中并没有埋伏!”李严斜眼瞥了一眼面前的斥候,又看了看袁洪。
袁洪不睬李严,只是看了斥候一眼:“再去打探,务必与我将前方山林搜查清楚!”
“诺!”斥候抱了一拳,飞身上马,向前急速奔去。
“传令下去,原地安营扎寨!”袁洪大声道。
“遵命!”身后传令亲兵四散而开,沿着运粮大军,飞快地传达着袁洪的命令。
李严见袁洪如此,心下一急:“将军,我家主公在襄阳城下大战,急需粮草!若是耽搁的话,后果堪忧啊!”
袁洪摆手道:“李将军勿忧!洪自有分寸!这粮草关乎骠骑将军夺取荆州成败之关键,更要小心谨慎!若是不小心被人劫去,那后果就更加堪忧了!”
见袁洪如此说来,李严也是无奈,只得在心中暗自焦急。
下寨还没有完成一半,前方便传来一阵轰鸣之声。不远处的地平线上很快出现了一条黑线!
李严大吃一惊:“怎么回事?这南阳怎么出现西凉兵马?”
袁洪一惊,噌地从地上站起,拔起插在地上的黝黑长枪,向天一举,大吼一声:“速速与我集结!”
众传令兵听罢,立马掏出挂在胸前的木制口哨,呜呜地吹了起来。刺耳的哨声很快传遍了整个营地,慌乱的军士立马向哨声处集合。
李严见了,来不及惊讶于豫州兵马的反应和集结速度,也没有来得及询问那些传令兵口中吹起的那刺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连忙叫身后亲兵前去约束慌乱的兵马,并向豫州兵马处靠拢。
“李将军,速速将你的人马带到后军去,这里先交给我豫州!“袁洪大声道。
李严没有问为什么,迅速指挥本部兵马向后军行去。李严也是一员良将,自然知道此刻应该做什么。
黑压压的西凉骑兵如同惊涛骇浪般向袁洪等人扑来,溅起的灰尘遮天蔽日。袁洪当下心中一沉,这西凉铁骑至少有三千。
“弓弩手准备!”袁洪大吼一声。
集结而起的几百弓弩手齐刷刷地将手中的弓弩抬起,隔着粮车,瞄准了奔涌而来的西凉铁骑。
战马奔腾,众西凉兵丝毫没有将前方几千步兵的防守阵型放在眼里。对于他们来说,骑兵永远都是步兵的克星,前方的步兵将成就他们的赫赫战功。
近了,更近了,马上的骑士能够清楚地看到前方弓弩手满脸紧张的汗水。看到这,骑士们不由得露出狰狞的笑容,手中的长矛开始平举而起,想象起待会如何屠杀眼前的这群羔羊来。
袁洪默默地注视着汹涌而来的骑兵,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身后副将见敌方骑兵已经进入弓弩手的射程,而袁洪却还是没有下令攻击,不由得焦急起来,刚要提醒,却是听得一声闷吼:“与我放箭!”
早已紧绷的箭矢在袁洪的一声令下,闪电般向前方奔涌而来的骑兵激射而去。
箭矢冲破空气的阻挠,雨点般向冲奔而来的骑兵头上倾洒。冲锋的西凉骑兵不断有人中箭,翻身落马,随后被身后紧随的骑兵淹没。
连放两轮箭矢后,袁洪果断撤下弓弩手,将身后排列整齐的长枪兵布置而上。长枪兵平举手中长枪,快速靠近粮车,随后将手中长枪纷纷伸出。整个阵型顿时成了一个满身都是尖刺的龟壳。
一旁的李严见了不由得暗暗点头,要是换了自己,恐怕也会这么做。眼前的骑兵虽然来势汹汹,看上去似乎势不可挡,但是骑兵靠的乃是战马的冲刺之力,若是将战马逼停,那么马上的西凉骑士也就不足为患。
“嗬”
黑压压的西凉骑兵很快逼近粮车,见粮车四周布满枪林,却是没有任何的迟疑,一手操纵战马,一手举起战刀,两腿狠狠地夹紧马腹,一个纵跃,想要越过粮车。
不过想要越过粮车,避开四周的钢铁丛林却不是那么容易,并不是每个西凉骑兵都有那么高超的马术。很快就有西凉骑兵狠狠地撞在了伸出的长枪上,入肉的噗哧声连绵不绝,战马的悲鸣此起彼伏,马上的骑士因为贯力被狠狠地抛出,像一个个皮球一样在空中翻滚,接着落到地上,摔了个七晕八素,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四周冲上来的袁兵剁成了肉酱。
战马的冲击力也不可小觑,巨大的冲击力连连将粮车冲撞得翻起,躲在粮车身后的袁兵躲避不及,被大力抛起,狠狠地惯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站在枪阵身后的袁洪脸色一片阴沉,西凉骑兵果然不愧是大汉最为精锐的骑兵。若不是有大量粮车在手,恐怕今日只能落得个仓皇而逃。
眼见西凉众骑兵在粮车跟前受阻,马速减缓,袁洪一声令下,身后众弓弩手纷纷拔出背后的箭矢,来了一阵抛射。
连绵的箭雨落在逡巡不得前进的骑兵中,溅起一朵朵艳丽的血花,许多骑兵翻身落马,随后又被四周的战马践踏。
眼见无法将粮车身后的袁军彻底消灭,自己却是损兵折将之后,西凉骑兵的统领立马便下达了停止攻击的命令。
正在攻击的西凉骑兵闻听停止攻击后都不由得舒了口气,没有谁愿意白白地去送死。
“速速通知将军,请求援军!”
“诺!”
“命令下去,只围不攻!待得将军步军到来再行攻击!”
见得西凉骑兵突然间停止攻击,众袁军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袁洪见西凉骑兵马速缓慢,队伍不齐,忙将手下亲兵聚齐,凑得两百骑兵,又让军士将粮车一角搬开,纵马挺枪,却是领着两百骑兵冲杀了出去。
正在关注西凉骑兵撤退的李严见袁洪居然领两百骑兵冲杀了出去,顿时大吃一惊,没想到袁洪胆子这么大,居然敢主动出击,连叹袁洪鲁莽。不过眼见袁洪已经杀入敌阵,知道劝阻已是来不及,只得聚齐本部几十骑兵,准备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