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能够公心体国,本相甚是欣慰,不过这去关东招抚之事的人选,本相已经定了,诸位无需在此争个面红耳赤!”董卓大嘴一开,洪声道。
董卓这么一声发出,朝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坐在龙椅上的汉帝刘协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见到如此情形,董卓满意地笑了笑,随即转身对着上首的汉帝拱了一手,也不弯腰,道:“老臣恳请陛下宣旨,封太仆赵岐和执金吾马日为使臣出使关东,招抚关东豪杰,劝其等来关中入见!”
“一切,一切都由太师做主吧!”汉帝轻声道。
“老臣遵旨!”随即董卓转过身来,大声道,“赵岐、马日何在?”
此话一落,从班列中走出两个峨冠博带之人,只见此二人一出来之后,便对着汉帝拱手施礼,口喊万岁,对董卓却是视而不见!
董卓稍有不愉,但是没有计较过多,“你二人出使关东可愿意否?”
“为大汉社稷,为陛下江山,臣等愿意奔赴关东,力劝关东豪杰来关中辅佐陛下社稷!”赵岐朗声道。
赵岐此话一出,朝中的众人都不由得脸色一变,都不禁看向董卓。不过董卓听了却是哈哈一笑:“汝等真是大汉的忠诚啊,大汉有你们这样的忠臣,何愁不能大治?但愿如太仆所说将关东之人力劝到长安,届时与本相一起辅佐大汉四百年江山!再现大汉光武之治!”
董卓的反应出乎于众人所料之外,不由得对赵岐庆幸不已。末了,董卓道:“事不宜迟,两位钦使明日便从关中出发吧!”
随即董卓转过身来:“陛下,今日朝议已经结束,老臣身体有些不适,便先行退下了!”说完,也不理睬汉帝应不应,直接按着剑柄,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看着董卓渐去的背影,不少汉臣咬牙切齿起来,上首的汉帝也是紧咬牙关,默然不语。过了好大一会,汉帝才说了声退朝,众汉臣才陆续离去。
“两位钦使,太傅大人有情二位今晚到府中小酌,以表送别之情!”这时以为身穿皂色官衣的小吏来到赵岐和马日跟前道。
两人对望了一眼之后,同时点了点头,赵岐道:“告诉太傅大人,我二人今晚准时到!”
小吏听得二人答应了之后,拱手施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当晚,赵岐与马日二人来到太傅袁傀府中,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了大厅之中,没想到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不少朝中的文武大臣,其中就有骠骑将军皇甫嵩,司空黄婉,黄门侍郎荀攸,太尉周温。
众人见两位正主来到之后,相互见礼一番,便相继落座。数旬酒水过后,众人就谈开了。无非便是围绕着当今的局势。不过谈论着局势的都是一些无名之辈罢了。真正的大佬在相视了一番之后,便跟随在袁傀的后面来到府中的密室之中。
几人落座之后,袁傀首先叹了一口气道:“国家不幸,董卓欺凌幼主,如今我等深陷贼巢,智术短浅,不能将幼主从董贼手中救出,实在是愧对大汉!”
袁傀这话一出,室中的众人都不由得羞赧低头。
皇甫嵩更是一脸的悔恨之色:“早知董卓乃是如此狼子野心之辈,早在西凉剿灭羌乱之时就该杀了他!没想到一念之仁铸成如今之错,实在是悔恨万分!”
“那董卓有野心,朝中大臣早已知晓,却是没有一人力劝先帝将其诛除,也是众臣的失职,义真就不要太过自责了。”黄婉劝道。
“两位乃是我大汉忠臣之后,此番出使关东,还请两位以苏秦、张仪二人为榜样,促成关东豪杰组成第二次联军,来攻打关中,我等在关中为其等内应,到时只要关东联军一到函谷关之下,必可破开关中,到时大汉社稷可兴!”袁傀高声道。
两人听了,顿时有些激动,拱手施礼道:“董卓逆贼!人人得而诛之!太傅放心,此番我二人到了关东之后必要促成关东之军再次组成联军,来关中勤王,若是不成,我二人便以死谢天下!”
听了二人如此壮言,众人都不由得动容。袁傀神情激动,握着二人的手,道:“好!二位真是我大汉忠臣!”说完,袁傀从怀中摸出三封信来,交到赵岐手中道,“你二人此番到关东之后,可将此信分别交与我那三个侄儿。有他们三人相助,你们二人此番必可促成联军!”
赵岐听得,小心翼翼地接过三封绢帛书信,将其塞入怀中之后,拱手道:“太傅一心为大汉,岐佩服,请受岐一拜!”说完,赵岐向袁傀弯身行礼,袁傀一把将赵岐扶起,道:“我袁家世代汉臣,久食汉禄,怎可无报效国家之心?”
众人又相继谈论了一番到了关东之后的大计,便相继从密室中走出。赵岐与马日二人告辞了众人,离开袁府。
路上,马日担心道:“今日太傅与大人三封书信,大人务必要小心保管,以免泄漏。此时我等皆在贼巢之中,一旦此书信落到董贼之手,我等性命是小,大汉社稷乃大,还望大人小心!”
“我岂不知?放心吧,吾回去之后自有办法将此书信封藏!明日我二人可去关东,早日到达关东,早日完成任务!”
马日听得,重重地点了点头。
董卓府中,此时灯火通明,董卓脸色阴沉可怕。李儒、贾诩二人附手站在董卓跟前。
只听董卓怒声道:“这些该死的汉臣!在我董卓地盘待了两年之久,没想到还是如此顽固,若不是顾全大局,要用上他们,老夫早已经把他们全杀光了!”
“那赵岐和马日只不过是两愚忠之人罢了,手无缚鸡之力,焉是岳父的对手?儒观满朝文武大部畏岳父如虎,而朝政又在岳父手中,岳父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李儒道。
“关中是老夫根基之地,老夫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老夫担心的是,赵岐和马日两人到了关东之后,不按老夫的意思去招抚,反而促其等联盟,来反老夫!”董卓怒气道。
一旁的贾诩听了,笑了笑,站出身来,拱手施礼道:“太师麾下精兵五十万之众,良将千员,又有肴函之固,纵是关东之众全部加起来攻打太师,太师也不惧!到时其等在函谷关下损兵折将,太师正好率关中几十万儿郎横扫关东,将关东一举平定,成就不世伟业,岂不是更好?”
董卓听了神情一动,呵呵一笑:“文和所言不错!想我西凉军久经沙场,训练有素,岂是那些关东新兵可比?好!就怕他联军不来,一来,老夫便以雷霆之势将其等歼灭于函谷城下,到时关东还有何人可阻我?哈哈…”
正在此时,一名仆人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对着董卓拱手施了一礼,随即递上一块绢帛,之后转身离去。
董卓疑惑地接过,继而打开看了一番,随即冷笑一声:“袁傀老儿不安分了!请那么多朝中大臣到府中饮宴,哼!恐怕又是在商量着怎么对付老夫了!”说完,董卓将绢帛扔到一旁李儒的手中。
李儒匆匆地看了一眼,默然不语。自从袁傀被董卓裹挟到长安之后很是安分了些,再加上袁绍、袁术和袁吉三人在关东有着不小的实力,为了能够招抚住此三人,董卓对待袁傀一直都很不错。除了继续让其做太傅外,还赏赐了大量的金银之物。
可是没想到,此次袁傀借着派遣使者去关东安抚之际,又显得很不安分了。
“袁家四世三公,海内名望,岳父要行王霸之业,则必须要仰仗他们袁家!”李儒道。
“哼!若不是如此,老夫早就将他袁傀杀了不知多少次了。那袁家后生袁吉真是个可恶之辈,老夫让其担任河东太守,他不愿,却是回了豫州,如今怎样了?”董卓问道。
见董卓没有继续开问袁傀,反而去问袁吉,李儒到是有些意外,拱手道:“前次得到消息,那袁吉到了豫州之后与徐州陶谦联手将兖州刺史刘岱击败,豫州刺史孔感激,让其代理豫州防御之事,并将豫州西部三郡托付与袁吉治理,如今羽翼颇丰。我想要不了多久,袁吉恐怕就要对豫州全州之地下手了吧!”李儒道。
“此子不凡,当初老夫初到洛阳,以疑兵之计拿下洛阳,洛阳众人皆不敢对老夫动手,却是不想此子居然识破老夫计策,突袭老夫,要不是老夫座下马快,说不得现在已经成为一黄土了!此子今后前途不可限量啊!”董卓嗟叹道。
李儒听了也是一阵唏嘘,随后道:“此人若是为岳父所用,岳父定天下则易矣!若是不肯为岳父所用,则必是祸患,将来定是岳父夺天下的障碍!”李儒正色道。
“哼!他袁吉没有听老夫的话去河东就任,不就是公然违背老夫了吗?谈何为老夫所用?此子既然是个威胁,那么就要尽早除去!”董卓眼睛一寒,阴沉道。
一旁的贾诩却是站在那处一言不语。从董卓和李儒二人的谈话中,贾诩得知二人对袁家的后生袁吉似乎有些忌惮,这便令贾诩对从来没有见过的袁吉感到了一丝的好奇。
李儒听得董卓之言,点了点头:“袁家家主乃是袁傀,只要将袁傀掌握住,不怕袁家的门生故吏不为岳父所用!那袁吉自然不为岳父所用,那理所当然地应该除去。”
“文优有什么办法可将此子除去?”董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