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心中虽然也忧愁,但看见佳人蹙着眉头就心疼,遂又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笑着问道,“你在担心我吗?”
况且,她刚刚那句‘段轩颐’足以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对段轩颐根本没有感情!这让司徒的心情顿时从刚刚的郁闷中解放出来,瞬间便又充满了活力。
芷荷瞪了一眼他,“若不是看在你是燕国人的份上我还真不想救你。”
司徒觉得自己定然被毒害得不轻,不然怎么会觉得她这一瞪,似含娇带嗔,充满了撒娇意味,但若是能这样看着她,听着她的声音,中毒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吧!
提到燕国,芷荷的神色突然暗淡了下来,也不知道兰蕊找到煜城没有。
“想家了?”司徒一眼便看出她那双独一无二的眸子在说到燕国二字突然燃起的希望和瞬间熄灭的失望。
芷荷似乎并不想在这件事多说什么,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解毒的办法了?”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应该是有办法了吧。
不料司徒苦笑着摇头,“段轩颐出门之前向我发射了一根毒针,虽然我侥幸接住,但银针本身就有剧毒,一沾立刻中毒,现在看来只有找到解药才能彻底解毒。”
望了一眼宫殿外的来回走动巡逻的守卫的身影,“那你现在剩几成功力?”
“一成。”司徒说得极为轻松,嘴角还带着明显的笑意,“芷荷,看来连段轩颐都希望我能留下来陪你呢。”
芷荷憋一眼他,“既然还笑得出来证明也不是特别严重吧。”
就这样,司徒因为毒未解便只好暂时留在芷荷的凤宫,白天藏在床底下,这让司徒抗议了无数次,但无奈芷荷坚持,更何况小雨是个会武功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所以司徒只好妥协:晚上才能出来活动。
而芷荷为了防止其他人发现,这些天特意一直留在宫殿里,未曾出门。
原本芷荷还一直担心段轩颐会在第二天来捉人,但没想到接连几天不仅一点动静也没有,甚至他本人也未曾跨进过凤宫,渐渐地,宫里的那些女人便暗中偷乐了,看来国主对这个三公主的兴趣过去了,她要失宠了,对她的态度也渐渐开始怠慢,不过芷荷对此倒是乐见其成。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很高兴,司徒风桦。
“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芷荷轻轻叹口气,放下手中的暖炉说道。
司徒轻轻扬起笑容,凑近了些,“丫头,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死?”
这几日,司徒慢慢摸清了这个不苟言笑,静默到快成为冰雕美人的性格,虽然面上冷淡,但内心却善良、热情,虽然事实上这所谓的热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认为,但也足以让司徒高兴好久,只要自己不触及她的底线,她基本就是对自己的一派胡言不理不睬,而这让自己幸福地以为她在宠着自己。
芷荷听到‘丫头’微微蹙了下眉头,不过也没说什么。虽然他嘴巴轻浮了些,但举止都合乎于礼,也就不想与他多做计较,只是看他对自己的性命如此不在意,不免有些不悦,“你不是说这毒若是七日不解必死无疑?为什么你一点也不紧张?”
芷荷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他会这般紧张,兴许是因为他是燕国丞相,兴许是因为儿时便与他相识,又或许因为那份对着他便有的亲切感,总是,芷荷决不允许司徒风桦出事!
司徒一听,笑容更大了,“丫头,原来你真的这么关心我啊?!”说完,那双漂亮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对面的人,只见她才舒展开的眉头又一次蹙了一下,“我可不想自己的寝宫突然死了个人。”
“哈哈!”司徒大笑,不过却只是无声地大笑,他可还记得外面有很多守卫呢,不过还是忍不住笑道,“丫头,你真可爱。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说怎么办?”
“都要死的人还这么喜欢耍嘴皮子。”芷荷无可奈何,拿起茶杯,不想再与他多说废话。
炉火更旺了,照得司徒笑意满满的脸更加魅惑人心,但不知为何,芷荷对此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一个男人也能够如此迷人。、
芷荷的话让司徒心中突然一紧,所有的喜悦都被赶走,不是为自己的生死而担忧,只是害怕自己若是死了,她一个人在这皇宫,在段轩颐的魔爪下……司徒根本不敢去想象,想到这里,脱口而出,“丫头,其实,宫里头还有一个人有这种毒的解药。”
“哦?”芷荷挑眉。
“呵呵,我这不是才刚刚想起来嘛!”司徒悻悻地说道,其实一开始他是不想说的,因为他不想让她为自己奔波,劳累,更重要的是,不想那么快地解了毒,这样自己就没有借口可以留在这里和她在一起了,见芷荷的柳眉又蹙了起来,赶紧说道,“梅妃,嗯,我,我记得梅妃也有解药的……”说完,心虚地弱弱地低着头。
“梅妃?她怎么也有?段轩颐给的?”芷荷不解地问,对司徒的小动作直接忽略。
司徒见芷荷没有怪自己的意思,又兴奋地抬起头,又笑容满面,“丫头,你不怪我吗?哎,算了。”暗暗叹口气,换上比较正经的表情,“因为梅妃的父亲陈太医曾经到以毒药著称的乌国学医,同时将这种冥月毒带回文国。这种毒在文燕两国极其罕见,但毒性强烈,陈太医为了以防万一,一定会给梅妃配一些备用的解药。”
“原来如此。”芷荷点点头,思虑片刻,“这样吧,我明天去找她要。”
“可是她对你……”司徒来的那天夜里在无意中从那些宫女太监的闲聊中得知芷荷当上国母的第一天便遭到梅妃的暗中反抗,还因此被段轩颐禁足,相信她已经对芷荷恨之入骨了,这也是自己一直不想说的其中一个原因。
芷荷皱眉,也想到了梅妃对自己的态度,不过略思虑了片刻,看了看司徒已经完全乌黑的右手,再看他那比女子还让人着迷的面孔,“无妨。”嘴角,挂上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