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芷荷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发了疯的司徒推倒在炕上,而他的眼眸竟然好像燃烧着火焰一般,可怕,灼人,这才猛然醒悟,自己刚刚为他诊脉之时隐隐觉得在他所中之毒下,似乎还有一个异样的东西,当时也没抬在意,现在想来,顿时心惊胆颤,莫非他,中了,春,药?
其实,司徒所练的内功非常独特,属至阴。本来,他一个至阳的男人练这种至阴,要么经脉尽断,要么走火入魔,偏偏他命里有宿命,不仅遇上了一代宗师蓝月,更得到他的相助,又有千年寒冰床相辅,助他练成了这世上绝无仅有的武功。
而他的内力更是高深莫测,在主人遇到万分紧急时刻,或者类似中毒这种时会自动形成保护层,而司徒一开始中毒还能坚持到芷荷这里是因为他强行压制,而刚才他倒下则是室内的热气快速地驱散了压制毒的寒气,毒迅速地在体内行走,而当他倒下那一刻,被驱走的寒气,也就是体内深厚的内力开始自发地形成反抗群体,与毒形成对峙,两股气相聚,在胸口难以抑制。
司徒仰躺在暖炕上,一方面,源源不断的热气从背部传来,一方面司徒解开胸口的衣裳,寒气迅速侵占前面,两股气流再次于体外相遇,形成对抗。
这样一来,体内体外都受着煎熬,那些毒慢慢地起了变化,再加上芷荷那样不加掩饰的目光刺激了司徒,所以才会产生这一幕。
芷荷只以为司徒中了春,药,顿时大惊,挣扎之际,又不敢太大声喊骂,怕惊动外面的人,焦急之际拿起刚才的茶壶朝着司徒的脑后猛敲下去,司徒痛呼一声,晕了过去,芷荷这才大松一口气地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国母,是否需要奴婢伺候?”外面守夜的小丫头听到似乎有动静,出声询问。
看一眼还压着自己的司徒,芷荷皱着眉头,用力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坐了起来,一边清了清嗓子,让声音听起来不再有呼吸的起伏,“不必了,本宫要休息了,你也下去。”一边看一眼脸色煞白煞红的司徒,思索着该怎么办。
“是,奴婢告退。”外面传来轻轻的声音,不久之后,门小声地开了,接着又关了起来,芷荷才放下心地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徒,才不情不愿地抓起他的手开始为他诊断。
芷荷疑惑地看一眼司徒,不相信地又诊了一次脉,“奇怪,他到底中了什么毒?为何这脉象与刚才一点也不同?而且,这脉象,根本不是吃了春,药的样子!!”
狐疑地看一眼即使昏迷不醒仍然紧紧蹙着眉头,双颊粉红的人,他的手也是滚烫的,这些都不是可以作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芷荷要收回手时,指下的温度却突然来个大转变,从滚烫一瞬间变为冰凉得好比刚从冰窖拿出来的东西,芷荷吓了一跳,赶紧看向他的双颊,此刻已经褪去粉红,染上了一层似是冰霜的东西,赶紧伸手试了下温度,果然已经冰得彻骨,急忙试了下他的呼吸,还好,还活着!
突然,要收回的手被拉扯住,昏迷中的人皱着眉头,抓着自己的手,嘴里喃喃念着,“芷荷,芷荷……”
芷荷眉头一跳,赶紧用力扯回手。
失去唯一慰藉的司徒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眉头更是拧成了一条曲线,长长的睫毛开始迅速地颤动着,最后,终于艰难地睁开眼睛,那双美丽的眸子快速不安地转动着,寻找着什么似地,在接触到那日思夜想的面孔之后,终于安静下来,嘴角由衷地释放出魅惑人心的笑容。
“你还有力气笑?”芷荷虽然为刚才的事儿不高兴着,但知道他也是因为中毒,再加上他那单纯,由心而发的笑容,竟也不好再对他发起脾气,只是语气仍是有些生硬。
“只要看到芷荷,即使死……”司徒突然停了下来,轻浮的语气换成了严肃的,压低声音,“段轩颐来了。”说完,左右看了一下,强忍着身上的两股对抗气流的疼,一个瞬间便跃到了房梁之上,屏住了呼吸。
芷荷没有武功,但知道司徒说得没错,立刻将炕上的东西稍稍收拾了一下,拿起原先就一直用来打发时间的《史记》借着微弱的烛火看着。
果然,不消片刻,段轩颐直接打开门进来,隐隐约约,听到门外守候着一大堆侍卫,芷荷听到段轩颐似乎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门也关了起来。
段轩颐放轻脚步,背着手走了进来,看到的便是芷荷凑近微弱的烛光,专注地看着手上的书,甚至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进来了,轻咳一声,芷荷这才抬头,惊愕地看着段轩颐一会,才赶紧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就要行礼,段轩颐上前一步,按住芷荷,“不必多礼,坐着吧!”
“臣妾多谢国主。”芷荷低敛眉目,恭敬地拜谢。
说着,自己也挨着暖炕坐到芷荷的对面,也就是刚才司徒倒下的对面,随手拿起芷荷放下的书,随意翻动着,“这么晚了,还在看书?”
芷荷抬眸看一眼,“臣妾原先已经睡下了,听到外面有动静,说是有刺客,醒了之后就睡不足,最后干脆起来看会书。这不,才看没多久,国主就来了。”
眼尖地看到在案几旁边,也就是两人中间的炕上一个茶壶歪倒着,一下子便想到是刚才用来打司徒的那个,发现段轩颐的眼神也停留在那个茶壶上,按捺下乱窜的心,淡淡地开口,“夜深露重,寒气逼人,国主是否要喝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说着,俯身捡起茶壶,略微尴尬地笑道,“看来臣妾真是困了,竟然连茶壶被推下案几都没发现。臣妾这就让人备茶去。”说完,芷荷直起身子脑袋往外探去,提高音量,“小雨,去准备一壶热茶来。”
说完之后,隔了许久也没有人回答,芷荷顿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国主,您看臣妾这脑子,真是越来越糊涂了,臣妾让他们都休息去了,您等等,臣妾这就去泡一壶。”
这一直低着头,翻着《史记》的段轩颐听到这话,抬起头,放下书,拉住正要往外的芷荷,“不必了,朕只是担心夜深,芷荷还不休息,所以过来看看,既然已经看过了,你就早点休息吧!”
芷荷一愣,“国主这就要走了?”
段轩颐一听芷荷的话,停住脚步,转身,炯炯有神地看着芷荷,原先冷若冰霜的眼睛渐渐地温暖了几分,风流儒雅的笑容挂着嘴角,缓缓地,极为小心,极为温柔地问道,“你要我留下来吗?”
段轩颐情不自禁地用了‘我’。
芷荷倒吸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的好奇一问竟然引起如此大的误会,赶紧平复好心情,垂着头,低声回道,“国主乃国之主宰,臣妾怎敢要求国主做任何事?臣妾只是有点好奇今晚的刺客到底为何人?不知国主找到人没有?”
暖了几分的眼眸立刻冷了下来,好像外面冰冷的天气一般让人心畏,冷冷地看着她低垂的头,乌黑的秀发,嘴角依旧挂着笑意,温柔地开口,说出的话却让芷荷后背僵了起来,“国母似乎对今夜的刺客很关心?朕记得国母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
甚至当初作为凌霜时,那些妃嫔的冷言讽刺,下毒毒害都不屑一顾,不愿意告诉自己,,而前天梅妃的那么明显的挑衅她也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此刻竟然关心起这些来!!
“皇宫乃国主只所在,如今竟然有刺客闯进来,臣妾作为国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来关心。”芷荷略微措词,勉强答道。
段轩颐笑了笑,却是不含温度的笑意,“国母说得有理,国母能够如此想,朕很开心。不过,国母毕竟是一介女流,这些事就交给朕处理就好。至于责任……”段轩颐嘴角的笑意蔓延开来,俯下身,贴近芷荷的耳旁,暧昧地说道,“繁衍后代的责任,更适合国母。”
芷荷惊愕抬眸,看着笑得光彩照人的段轩颐,袖下的两只手紧紧地拽在一起,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十指连心春来的疼痛让芷荷勉强恢复了些理智,咬着唇,低下头,假意害羞红着脸。
段轩颐深深地望了一眼红着脸低着头的芷荷,原先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看着她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伸手扶起她,“好了很晚了,书也别看了,这么暗的光,对眼睛也不好,早点休息,我走了,你也不必多礼送我,直接回床上躺着。”
“臣妾多谢国主。”芷荷有些受宠若惊,他的态度转变得未免太快了。
点点头,似是随意地扫视了一番整个房间,柔和的双眸猛然缩紧,缓缓地,将目光定在了一个黑暗的角落,西南方向的房梁的角落。
给读者的话:
今天加更,加更。。。至于换男主的事,若是大家都要求换男主莲子可以想办法改书名,书名不是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