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本王来就是想问这个问题？”池潇冷漠道。
神色似乎有些不耐烦，对于她的话，似乎都无所谓，他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那一刻甚至觉得，比在大殿上众目睽睽身负重伤变身时还痛。
素寻微微低下眼睑，似乎希望这样掩饰心中的痛楚。
两人陷入沉默，气氛压抑，素寻觉得连空气似乎都停滞了。
“我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
就在池潇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素寻微微低着头，浅声道，声音不大，语气淡淡的，像是在陈述一件平淡的事情，却依旧让人感受到她此刻的忧伤。
池潇静静地看着她，在她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就在那一刻就停顿了，连同时间也停顿了。
他望着她，她微微低下头似乎想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看不见她眸中的神色，只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道剪影。之前苍白的脸色经过几天的调养也有了好转，她微微地咬着双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时，他在门外听到她和施景华在聊天，当他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听到施景华话问素寻是否喜欢他时，他顿住，忍不住想听她的答案。却听见她毫不犹豫的否定，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一地的狼狈。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并不是想继续往下听，只是觉得连抬脚离开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还是听到‘报恩’‘以身相许’这些词。
“我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
若是在之前听到这句话池潇觉得自己肯定会满心欢喜，或许还会觉得先前二十几年的苦难都是值得的，起码此刻他是最幸福的人。
可是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是浮现‘报恩’‘以身相许’这些词，让他心中的怒火不断地集聚，脸色愈发地冰冷，深邃的双眸此刻盛满了怒火。
微微低下头的素寻，感受到他身上气势的变化，有些惊讶地抬头，顷刻，却见他的身影在她眼中瞬间扩大。
“你……”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被拉进一个坚硬的怀抱里，他此刻身上的怒火让素寻有些惧怕。毫无防备的唇被压住，他好不留情地在她唇.上反复蹂躏，仿佛要把压抑的怒火全部倾泻出来似的疯狂。
素寻还来不及反应，却有些陷在这意.乱.情.迷之中，牙齿剧烈碰撞的疼痛让她清醒了过来。她挣扎，却发现徒劳无功。口中顷刻充斥着血腥，让素寻感觉到他的暴戾和疯狂。
起身，深沉难解的目光中望着她，眸光中尽是嘲讽，带着殷红血迹的嘴角带着一丝讥笑。然后嘴角一勾，冷笑道：“你不是要以身相许吗？”
素寻一愣，还没从刚才的情况中回过神来。
怔怔地看着他，脸上有些困惑。
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认知？
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天和施景华聊天，后来她开玩笑说到的以身相许，难道他当时听到了？
“我不是！”素寻急急地否认道：“你听我解释，我那时我说‘以身相许报答你’的话，不过是开玩笑的，你不要误会。”
“开玩笑？”池潇讥笑着反问。
素寻愣住，发现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池潇热潮冷讽道：“本王怎么确定你现在不是开玩笑？”
冰冷漠然的语气，深不见底的眸里只能看见嘲讽，冷峻成霜的脸庞，薄唇嘴边挂着一抹猩红。
素寻突然发现，所有的解释都显得那么的苍白，连张口的勇气都没有了。
纤手抬起，轻轻拭去嘴边的温热，苍白地笑了一笑：“你就当我开玩笑吧。”
就当她开玩笑吧，反正趁着显得不深，反正她也不是十分确定自己的心意，反正她的勇气也不过是刹那间的冲动。
“王爷，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素寻淡淡道，脸色平静看不出悲喜，语气淡漠疏离。她在的面前，终于还是要做回那个一脸淡然，任何时候都要很好地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戴上面具，如同面对平常之人一样，不怒不嗔不怨不喜。
在他面前的怒目相瞪，张牙舞爪，司仪张扬的样子，再也不会出现了。
池潇看出她神色的变化，他心底不愿意她有一丝的难过，却也不想自己被欺骗，或是说，自己不愿意被人利用，尤其是被她。
“王爷好走。”素寻轻声道，不知是否是错觉，池潇似乎听到她语气中的丝丝哽咽。心，不由来地痛了起来，似乎对她的悲伤感同身受。
阳光下她脸色此刻显得苍白，乌黑柔顺的秀发透过光线似乎折射出丝丝耀眼的光芒，几缕秀发散落在胸前，丝丝的清风撩起，落下。一切看起来那么的美好，却发生着最痛心的事。
抬脚，离开。
越过池潇时，他却猛地用手牵住素寻的手。
那么的用力，素寻不由得吃痛地微微蹙眉。脸上有些惊讶，低头看着他厚实的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不知道他想干嘛。
“放手。”素寻淡淡地命令道，并不像往昔那样对着他吆喝怒斥。
手臂处的手纹丝不动，池潇整个人也一动不动，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放手！”素寻加大了声音道，眼中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既然要拒绝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现在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她选择愿意从过去走出来。好不容易，她想看清自己的心意。好不容易，她觉得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容易，她才放下骄傲，和他说出这样的话。
那么脆弱的勇气，一碰即破。
他甚至可以什么都不用说，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冰冷的眼神，都让她失去继续的勇气。
“那就以身相许吧。”池潇沉稳的声音宝波澜不惊道，语气却没有了刚才的冰冷，却已经显得漠然。
好像在说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今天的话本王可以当作是开玩笑。但那天的话，本王听得真真切切。”池潇语气坚定道，抓着她的手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当素寻越过他身边时，池潇不知为何有种感觉，若是他这次错过了她，那他就会真的再也见不到他。动作先于意识，他已经伸手抓住了她，却连自己都找不到理由，只好选择了个最烂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