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筵席的洽谈效果十分好,条款也都谈妥当了。本来,在转天的时候,楚国使节们就应该回国了,可是青衫男子却说要再留下几日,青衫男子以秦国风景好,想要多赏玩几天为理由,打算多留在秦国几天。他要亲耳听到嬴政驾崩的消息,而且,他要亲眼看到秦国打乱,自相残杀的局面。
嬴政也就答应了下来,嬴政从容不迫的跟青衫男子说道:“随你在秦国待多久都好,寡人没有任何意见。你在此地,吃住行,全部由秦国买单。”嬴政豪爽大方的说着,继而,嬴政好心提醒着青衫男子:“不过,你要小心,不要误了复命的时辰。”
嬴政的话,让青衫男子反复斟酌了很久。嬴政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吗?让他小心点,虽然说得是复命的时辰。。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啊。青衫男子在心里嘀咕着,恐怕嬴政不是简单的提醒吧。‘小心点’怎么听怎么像是话里有话啊。青衫男子还是不能安心的在秦国等待下去。
时间如流水一般的飞逝,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转眼间就已经过去了两天,青衫男子看到嬴政还是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和反应,反而,嬴政的身体状态比以前还要好些。这让青衫男子很纳闷,他的心里也开始犯起嘀咕来。
嬴政的安康,看着青衫男子的眼里,急在青衫男子的心里,终于,他按耐不住忐忑的内心,他打算悄悄的去找国师一趟,询问那个计划为何到如今都没有见效。确认过四下无人后,青衫男子悄悄的走向了国师所在的住处。
此时,暮色正在越发浓郁着,青衫男子趁着这微微暗淡的暮色之色之时,趁着这皎皎明月还没有出来,而太阳又恰巧落山的时候,青衫男子选择在这个时刻去找国师。
他一路,隐蔽,躲藏着,花费了一些精力才能避开人的耳目,来到了国师家的门口。青衫男子先是轻轻的扣了两声门。
门内无人回应,国师好像也在躲避着什么一般。
青衫男子有些着急了,他先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还是空无一人。这下他便稍稍安心的加大了些力道,再次扣了三下门。然后青衫男子将自己的脸侧到了门缝附近,故意压低的声音难以遮掩他焦灼的语气。
青衫男子小声说道:“国师!开门!是我!”
门内的人听到了青衫男子的声音,有所反应,门被轻轻的打开了一条缝隙。门里的人朝外面看了看。确定了只有青衫男子一个人,门内的人才安心的将青衫男子放了进去。
门被很轻却很快的关上了。
进到屋内后,青衫男子才稍稍松了口气。国师招待了青衫男子坐下,并吩咐下人给青衫男子煮了一杯压惊茶。
现在他们两个人的神经都很紧张。哦,不对,此时他们俩的状态更可以用惶恐不安和急躁难耐来形容。
青衫男子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筵席那日,你到底在秦王的酒菜中下药了没有?”
其实,国师也在为这件事发愁呢,本来就让他焦灼的事情,再被青衫男子一问,国师更加焦躁的说道:“下了啊!全都下进去了!”
青衫男子听到国师的回答,便脸上写满了对国师的不满的说道:“下进去了?”青衫男子将自己内心所积压的种种不安和不满全部都转化为愤怒,肆无忌惮地向国师宣泄着。讥讽,嘲弄的语气不绝于耳的从青衫男子的口中说出:“你真的在秦王的酒菜中下药了吗?”
听到青衫男子那带有奚落和质疑的声音,国师的气不打一处来,国师怒气冲冲的反问着:“你说呢!!”
“我说?”青衫男子更加直言不讳的将自己这两天所想的直接说了出来:“依我看,你是在秦王的淫威之下屈服了!判离了楚国!打算就留在秦国,帮着秦王分析楚国实力,有朝一日,功败楚国!”青衫男子怒气冲冲的说了一大段,在最后,青衫男子还不忘质问一下:“我说的没错吧?!”
“你说什么!”国师气的面色红涨,咬牙切齿的质问着:“你在怀疑我对楚国的忠诚么?”
“你对楚国还有忠诚么?”青衫男子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质问着国师。
而这时,国师更加愤怒了,他嘶吼道:“放肆!你少在这给我造谣!你知道我为了楚国能一统天下,花了多大的血本么!我差点为了亲自试菜试酒,差点就挂了!这你都不知道,你还在这造谣!简直是荒谬!!”
“只你一人的片面之词,你以为我还会信么?”青衫男子声声逼问着国师,语气凌厉。
“你爱信不信!事实胜于雄辩!不是你在那里信口雌黄就可以成为事实的!”国师也毫不退让的怒斥着青衫男子。此时的两人越吵火气越大,难以控制住的火气使两人,声音也难以控制了,越来声音越大,到最后,他们已经怒吼出来了,这样,使站在门外好远的人都能听见屋内人的争吵,而且,还能清楚的听到门内人争吵的字眼。可是,只有国师和青衫男子没有发现他们现在的行为是如此的过激,甚至会威胁到他们自己的生命。
争吵还在继续,青衫男子一番奚落着国师:“若不是你背叛楚国的计划,嬴政怎么还会活到此时?”
这一问,国师真的是哑口无言,百口莫辩了。真的是,如若不是他的药有问题,那就是国师的忠心有问题。
可是,国师他反复调试了,药绝无问题,而,国师对楚国也绝无二心,那。。问题到底是出在那里了?国师陷入了沉思,青衫男子见到国师这个样子,以为国师是默认了自己的罪名。此刻,青衫男子竟然对于自己赢了这一场雄辩而感到自豪,但是,出国的事情和国师对楚国的背叛却让青衫男子的火气更加大了。
青衫男子继续斥责着国师,而本来就捋不清思绪的国师,被青衫男子的声声质问,声声斥责,声声奚落搞得更加摸不着头脑,怒火在他的内心,再次升起。
“你给我滚出去!滚得远远的!!不要再让我看见你!!!”百口莫辩的国师,真的将自己的委屈化作了愤怒,他大声的斥责着青衫男子,国师的手臂伸得直直的,直指着门外,那紧闭的大门。
“你叫我滚?”青衫男子受不了背叛国家的人这样训斥着自己,青衫男子的眼睛都瞪红了,大大的样子有些夸张,但是,足以显出青衫男子此时的愤怒,青衫男子犀利的声音斥责着国师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出去?你有什么资格!?你难道真的要当秦国的走狗?!你忘记了你的故国了么!你忘记楚国的计划了么!”
“我没忘!”国师也大声的回应着青衫男子,气势不让丝毫。
青衫男子则继续怒骂着国师:“不!你这个走狗!你什么都忘记了!你这个见利忘义的人!”
最后,国师下了逐客令,将青衫男子给轰了出去,他不顾青衫男子的奚落和斥责,就算,自己会被楚国通缉,他也无所谓了。什么叫做里外不是人,国师也真正的感觉到了。现在国师很迷茫,他只有仔细回想着两天前的在筵席上,发生的每一个细节,不差分毫的想着。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毫无破绽,除了。。。由高儿侍奉他以外。。。再无可疑之处。。
“噗呃。。。”一声痛苦的呻~吟声,从国师的喉咙深处传来,伴随着一股炫红的血液,喷射出来,溅落在地面上,绽开的层层涟漪画成了圈环。
此刻,国师明白了,毒发了。可是,不是在嬴政的身上,而是。。自己亲身体会到了自己毒药的威猛。毒发的那种痛苦,他以前只能在其他人的神情中和呻~吟声中体会出来。可是,国师根本就没有心思去体会那些毒发时候,用来实验的人们到底是又多痛苦,国师只在乎着药效是否致命,那个延缓剂是否真的能拖延时间。还有一点就是,药是否无色无味,遇水即化,遇热即化。仅此之外,国师并没有在意太多事情。他也不用在意什么事情。因为,疼与不疼,毒发的痛苦程度,国师认为,此生他是没有那个资格和‘福气’来享用了。
国师,也会算卦的。但是,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出,毒发身亡的那个人会是他。。现在,他除了忍着剧痛和诧异以外,国师的心中竟然还有一丝骄傲,国师在想,自己的药竟然如此猛烈,如此强劲。如此折磨人的毒药,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能研制出来了吧。。
此时,后悔也好,诧异也好,骄傲也好,都是没有用了,此刻的国师只是不明白一点,为什么,他明明服了解药,却还会毒发。也许,国师在最后的时刻也不会明白吧。
而嬴政对于此事,可是一清二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