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周建寅和李勇本来打算将韦若男卖到玉林,但闹了个大笑话,人没卖出去却赔了不少钱,最后决定卖到广东赌上一把。
腊月二十三,送灶神。
一家欢乐,一家愁。
本该是一家团聚的好日子,周建寅、李勇、韦若男三人踏上了前往广东的火车。
三人辗转了多地,由于买家要么嫌韦若男太小、要么见韦若男下面已被捅得七八烂,一直没人愿意接手。
正当周建寅和李勇绝望之时,以为又要赔上路费,忽然事情峰回路转。
大年二十九,离家第六天。
周建寅终于在广东省雷州一个小镇寻得了一个买家,将韦若男以两千元钱卖给了当地一个脑瘫儿。
脑瘫儿虽然脑袋和手脚不灵光,但生殖能力却格外的旺盛。
韦若男嫁到雷州后,一直被关在一个黑屋里,用铁链将人拴在床上,除开吃饭就是床事……
三年,韦若男像母鸡下蛋一样接连生了三个孩子,只到第三个是带把的这才离开了离开小黑屋获得了暂时的自由。
一天,韦若男乘着家里人下地,扔下孩子乘车到县城,又转火车到了东莞,这才脱离了魔掌。
16岁的韦若男到了东莞举目无亲,先是在一个小饭馆洗碗,后面又进了工厂。
像所有的打工妹一样,韦若男17岁时走进了按摩洗浴中心,开始依靠身体赚钱的日子……
话说,另一头的韦根贫,拖着一身的伤回到了南坡镇,映入眼帘的是破屋烂瓦,老婆刘秀萍、嫂子杨爱花正在一边哭泣一边收拾着东西,小女儿韦若钱则在旁边拿着碎瓦片搭小房子,开心的玩耍。
刘秀萍见男人回来了,赶紧冲上去哭诉韦若男失踪的事情。
韦根贫见其他家都是女人去结扎,唯独自己的婆娘跑了,加上现在找不到女儿,顿时怒火中烧,抡起拳头朝刘秀萍头上砸。
刘秀萍也不甘示弱,跟韦根贫动起手来,一旁的杨爱花赶紧过来劝架,一家子顿时乱成一团……
韦若男失踪后的头两年,韦根贫每到秋收时节,去县城卖鸡时也算是认真寻了两回。
后面听到一些周建寅拐卖自己女儿的消息,本来想讹点钱,就去派出所报案,但周建寅和陶所长是什么关系,因为没有有力的证据,反倒被拘留了七天,出来后慢慢的就断了寻找女儿的念头。
小镇的日子如镇外的小溪,时断时续,在不紧不慢中过着,直到秋后的某一天,南坡镇的天空又开始乌云密布……
1987年后,镇上的年轻人开始大规模的北上广东打工,剩下了要么是老屁股,要么是小屁股,一下变得萧条起来。
韦家这边,韦山牛离家之后再也没有任何音信。
韦建业出狱后直接在县城的农贸市场旁边摆起地摊卖一些假药酒,再也没有回过家,从此过上了江湖漂泊的生活。
韦建国入冬后便卧病在床,没能等到春天的阳光便去了奈何桥。
韦革命一个人孤苦伶仃,靠着一点薄田,每天二两米酒下肚,唱着《东方红》咩咩歇歇的苟延残喘。
韦根亮、韦根贫两个人阉人,抵不过乡里乡亲的嘲笑,也带着老婆加入了打工潮的行列,只有在过年时才匆匆回来几天,只留下小女儿韦若钱看家。
半年后,韦根贫因为在打工时被碾伤了脚,便返回了家,只是老婆刘秀萍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南坡镇了,韦家又多了一条光棍。
韦根贫被阉后,干不了重活,去了半年也回了家。
韦根亮、韦根贫两个阉人,加上杨爱花、杨美丽、韦若钱三个女人,一家五口人紧巴巴的过着日子。
再说,另一头的周家,周建寅连任了街长,偶尔和李勇出去搞点诈骗,家里的电影院生意半红不火,两个儿子送去了县城读书,只是整天惹祸,没有一个像人样的。
1988年开春,县政府决定开展公路大会战,目标是镇镇通二级公路。
三月初一,周建寅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便搭着手扶拖拉机赶往县城开修路会议。
拖拉机开出镇口时,周建寅见不远处的山脚下韦根贫正在给祖坟锄草,一股邪念涌上心头。
八月八,秋风起,一家欢乐一家愁。
开路的规划图终于贴出来了,这一改变小镇命运的消息一传开,全镇陷入了欢乐的海洋,犹如过年一般热闹,不过这份全镇人的喜悦却不属于韦家。
午后,韦根贫正在家里喂猪,母亲杨美丽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对着韦根贫大呼说新路网正中韦家祖坟,现在施工队已经开工了,坟地都开膛破肚了。
韦根贫一听,那还了得,赶紧撂下木勺,叫上韦根亮和韦革命往镇外跑。
韦家三个男人到了镇外,只见施工队正在紧张施工,自己家的祖坟早已经被挖得不成样子,周建寅正带着一帮穿白衬衣的家伙在现场指指点点。
韦家三个男人顿时火冒三丈,冲上去抢下施工人员的工具直接指着周建寅破口大骂。
周建寅赶紧上去劝阻,但三人哪里听得进去,骂得更凶。
尤其是韦根贫直接躺在地上打滚大呼小叫,想叫周建寅在领导面前下不了台阶。
“乡长,现在怎么办,县领导都在场,他这样闹下去,影响我们镇政府的形象啊",赖乡长一听,一下子来了气,叫陶所长领着几个人上去将韦根贫架走……”,周建寅早就料到今天的局面,赶紧跑到的赖乡长身边贴着耳朵说道。
“陶所长、陶所长,哪里来的疯子,先关起来几天再说……”,赖乡长大声的冲着韦根贫吼道。
经过上次被拘留,韦家三个男人一听见“陶所长”三个字,赶紧拔腿就跑。
周建寅见闹剧暂时停歇,当场在领导面前拍胸脯,表示一定按时完成修路任务,绝不拖全县的后腿。
夜里,周建寅连夜召开街委会,经过一夜讨论,最后决定凡中祖坟的一处赔偿一百元,中农田的一分地给一百元,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韦根贫上次虽然跑了,但当场让赖乡长在县领导面前出丑,还是被陶所长从家里领出来,关在派出所饿了三天。
韦根贫出来后便没了脾气,加上祖宗的尸骨还凉在路边要尽早下葬,韦家亲戚现在也不齐心了,自己势单力薄,只能打烂牙齿往肚里咽。
更重要镇里答应给两百元作为补偿,算起来也值一头猪了。
韦根贫在捡祖宗尸骨时,却越捡越困惑,祖宗的尸骨怎么那么小,又点像猪骨……
公元1989年,建国40年,农历己巳年。腊月,阴雨连绵。
小镇开进了一辆崭新的吉普车,车上下来四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人一看就知道是司机。
女的二十有几,一身毛皮、一头卷发、一嘴红唇、一脚高跟,一看便知道是有钱人,三人一出,小镇一下子炸开了锅。
另外两人男人,一个满头银发,一个满脸肥肉。
满头银发的老男人,虽然背很驼,但却一身的夹克装,一看就是有钱人。
满脸肥肉的男人,四十出头,一身笔直的白衣西装,那发出的光亮让人炫目,脖子上一条狗链般大小的黄金项链,一看就知道是大官,双目炯炯有神,射得让人不敢正眼相对。
周建寅听到消息说镇里来了大人物,赶紧跑去相迎。
周建寅跑到轿车旁,握住满脸肥肉男人的手,明显感觉对方在暗暗使劲,忽然觉得对方似曾相识……
轰隆隆!!啪啦!!啪啦!!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惊雷,把周建寅吓了一大跳,再抬头看面前的满脸肥肉男人不正是久违的仇人韦建业吗?
而另一边一年前离家出走的韦山牛一双凶狠的目光正射向自己……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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