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东交民巷,英国驻华公使馆,已经在这个国家呼风唤雨多年的英国公使朱尔典此刻正在自己书房的沙发上喝着闷酒,中国山东地区的战况他已经通过电报报送白厅了,但是十二个小时过去了,白厅方面沒有给出任何答复,朱尔典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大英帝国就剩下一副骨架了,对于远东地区正在进行的这场地区争霸战根本就是有心无力,而自己,这个昔日大清帝国和中华民国的太上皇的历史使命也行将结束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既然大英帝国不需要一个强硬的外交官來帮他们获取利益,那么接下來自然是要考虑换一个温和点的來维护既得利益了。
尽管如此,朱尔典还是努力打起精神,放下酒杯,开始写自己的述职报告,这是每一个负责任的大英帝国外交官都应该履行的基本职责。
“我并不仇视中国人,但是我不得不对这个民族保持足够的警惕,这样一个呈现在世人面前的缺乏诚信,毫无道义,对外趋炎附势,对内无比残忍的国家居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一度我希望通过控制这个国家的上层人物來控制这个国家,而满清的王爷和北洋的权贵似乎干的也还不错,但是我最终失败了,因为我忽略了这个民族最大的特性,就是在他们惊人的忍耐力后面,有着不输于西方人的自强精神,但凡给他们一点机会,他们就会如同雨后的春笋一样生根发芽,努力成长,而现在看來,让他们参加欧战显然就给了他们巨大的机会,他们的一个地区政权最后居然膨胀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我们大英帝国的看门狗日本居然无法扼制其成长壮大,我不得不承认,做为帝国中国事务的负责人,我在北京停留的时间太长了,我总以为作为这个国家的首都,这座城市已经可以代表整个中国了,可我现在才发现,这个城市根本代表不了整个中国,他们更像是这个国家身上巨型的吸血虫,浑身散发着恶臭还自我感觉良好,我忽视了中国的南方地区,忽视了中国人的智慧,所以我们错失了扼制这个国家进一步壮大和发展的机会,这是我个人的责任,我愿意对此承担全部责任,,,但是作为一名骄傲的帝国外交官,我不得不在我离任之前向白厅做一个必要的提醒,我们必须扶持日本,不要让中国人的脚步从这个地方迈出去了,否则他们就是整个亚洲的新美国,而日不落帝国也会在这样一个古国崛起的同时成为历史,切记,切记。”
朱尔典的这份述职报告最终出现在了英国首相的案头,但是却遭到了嘲讽,因为傻子都看得出來,拥有强大海军,做事手段强硬的日本才是大英帝国在远东最大的威胁,而且由于日本控制了远东地区的海权,无论中国多么强大,放在日本面前也只能是沦为一个大陆国家,就好比欧洲的德国一样。
12月19日,由于东京方面迟迟沒有结论和办法,济南围困已经进入第七天,宇恒一成躲在临时建造的地下指挥部里,不断的给东京发电报求援,除此以外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就在围城战的第一天,中国军队对着整个济南这个历史名城就是一顿炮轰,挨了打的日军自然是立刻还击了,二个炮兵联队挽上袖子就开火还击了,结果呢,把支那空军给招來了,杨仙逸无疑是这场战争中最出风头的人了,第一波空袭战果巨大,如果不是日军反应过,及时转移炮兵阵地,他们绝对不会只损失三十门重炮,而更大的可能,三个步兵师团从现在起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步枪兵师团了。
所以现在面对支那军队的炮击,日军只能是四处寻找掩体躲避,根本不敢还击。
这都不算什么,支那军队似乎也沒做攻坚的打算,每天就是在那里展现他们的工业生产能力,不停的用大炮把炮弹扔进來,仿佛这炮弹不要钱似的,扔就扔吧,能杀伤的日军毕竟是有限的,真正的问題出在后勤,从日军被困济南开始,整个后勤补给就断了,张自忠的第一师沒有参与围城,而是和孙美瑶会师,然后扫荡日军的后勤补给部队,这下可就把宇恒一成给坑苦了,他那号称六万实际只有五万的日军口粮立刻从一天二个米饭团变成了二天一个米饭团,更为要命的是,日军因为缺乏蔬菜水果补给,士兵开始便秘,最后不得不用手指头互相扣屎解决排泄问題,,。
三个辎重联队近万日军见势不妙立刻朝着青岛撤退,一同撤退的还有三个军的伪军共计五万多人,结果在平度,这些人和朱培德部发生遭遇战,战斗了三个多小时,三个军的直鲁联军帅先逃跑,导致日军全线崩溃,只有不到六千日军最终进入青岛,朱培德部也不敢太过追击,因为再追就要被日本海军炮击了,想到哪些210毫米以上口径的重炮,挨上一发可不得了,朱培德连忙收兵,等薛岳上來。
于是山东战场从这一刻起,一分为二,一个是在济南地区,七个师的中国军队把日军三个师团死死的困在城中,强攻白崇禧算了算账,一向血冷的他也承受不起损失,所以的他的计划最好是日本人自觉饿死,而在青岛,则是实现会师的张自忠,薛岳,朱培德三个师和八千多守军对峙,进攻他们是不敢的,毕竟日本军舰那些黑洞洞的炮口也不是吃素的,战局一下子进入到了一个十分微妙的时刻,暂时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有点死局的味道,现在就看谁來破这个局了。
12月22日,破局。
就在这一天,经过激烈的争吵,原敬首相终于同意把放在九州的二个师团调上去山东解围了,但就在签字后半小时,二个坏消息传來。
一个是日本海军山东舰队遭到了支那海军潜艇编队的袭击,一艘战列舰,三艘巡洋舰,四艘驱逐舰被击沉击伤,损失惨重。
第二个则是在台湾海面,十一艘商船和一艘护航的驱逐舰遭到了由四艘巡洋舰组成的支那破交舰队的袭击,驱逐舰和全部商船都被击沉,支那海军根本不要俘虏,消息传到东京,日本举国哗然,要知道日本的生命线是海洋,现在十分弱小的支那海军根本不敢找大日本海军决战,而是不守规则玩起了海盗战术搞破交去了,这就让日本人紧张了。
于是海军首先放弃了和陆军合作的立场,东乡给出的建议是袭击上海迫降南支那政府,而原敬反对这么做,因为这是英法列强所不能允许的,更为重要的是,财阀们纷纷要求海军为他们的商船护航,被击沉的十一艘商船的总吨位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四万五千吨,这样的损失换普通点的商户就直接破产了,这下总理大臣阁下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头痛了,,。
直到这个时候,各方才真正意识到,咄咄逼人的日本其实根本就沒有做好战争的任何准备,人家跑到中国山东來纯粹是想來捏软柿子的,结果反而吃亏了,成了列强之间最大的笑话。
就在日本人还在纷争不断的时候,北京的那位中央政府的实际控制者已经对日本人失去了信心,他秘密召集几个铁杆心腹开了一晚上的密会,对外宣称要做好南下讨伐叛逆的准备,实际上是打算回东北老巢了。
“父亲,我们为什么要回奉天啊,我还想在北京过年赶庙会呢,奉天可沒这里人多好玩。”刚满十五岁的张学良一脸稚气的问道。
一身貂皮大衣御寒的张作霖略为心痛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轻抚他的脑袋道:“小六子啊,爹爹沒本事啊,沒办法让你在这北京城长住下去了,咱们还是回老家,等哪天修炼好了内功,咱们再回來。”
张学良懂事的点点头,沒有再说什么,张作霖则回头再看了一眼居仁堂,今生今世不知道还能回到这里來不,然后就带着儿子上了车,直奔丰台火车站。
奉军的撤退计划十分隐蔽,因为张作霖还希望济南的日本人多撑几天,所以奉军第一阶段实际撤的是物资,由于日本顾问这段日子大多到了天津打探山东的战况,所以虽然动作很大,但是却沒有走漏消息,张作霖和他的手下充分发挥了土匪的特性,凡是能带走的,那是绝对部留一丁点给青年军,如果不是满清皇室不肯挪窝,张作霖甚至计划把故宫都搬到奉天去。
张宗昌随后被任命为直隶督军,华北巡阅使,由于徐世昌死后总统一职因为战事空悬多日,所以张宗昌的这个职务沒办法正式任命,只能是署理了,张作霖还十分信任的把入关后扩建的军队都交给张宗昌,一时间,张宗昌麾下兵力达到了惊人的六十万,而奉军嫡系十五万人则浩浩荡荡走铁路回东北,遇到关东军盘问就说是正常调防,这一次保密算是很到位了。
但是瞒谁都瞒不过国民政府国安局北京总站站长邬君梅少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整个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