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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谢什么的,大可不用。御坂同学,我不是来安慰你的,相反我是来催促你的。”少女轻柔的声音仿佛在弹奏着某支曲子。“我至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御坂同学你从来都很少承诺什么。不过一旦是你做出的承诺,无论有多么困难,你都会将它完成。”

    她轻轻一笑,第一次说出了她对于美琴的观感。

    其实就像是不习惯被人期待,美琴也同样不习惯被人称赞。他人的赞许经常会让她感到羞恼。不过从穹乃口中说出的这句话,却显得理所当然。

    就像穹乃对于美琴有自己的观感一样,美琴对于穹乃也有着自己的认识。她知道这个女孩虽然性格温和,却一直都很少称赞他人。她的眼光其实甚高,经过她的口做出的评价通常都是必然的事实。

    “你说的对。”美琴叹了口气,双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我耽搁太久了。”

    她站起身,拿起一旁的小提琴箱。

    “还紧张吗?御坂同学。”

    “当然,怎么可能没有。不过海原同学你也说了吧?既然是我答应的事,不论怎样我都会完成的。”

    这可不是逞强,虽然美琴确实是个喜欢逞强的人,但至少这次不是。

    打开房门的美琴看了看,让她有些没想到的是,门外并没有人等。

    “我和她们说,我们要最后熟悉确认一下曲子,请她们在外面等候了。”穹乃微笑着。虽然在她身上确实感受不到紧张,不过却看得出她有着少许的在意,“虽然是借口,倒也不是说谎。我确实很想找御坂同学确认一下这几天的准备结果。实话实说,毕竟是自己写的曲子,我也希望能够有一个不错的表现。”

    有少许的在意也是当然,毕竟写曲什么的对她而言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以她一直以来不论做什么都全力以赴的习惯,自然是相当努力,相当专注于这个过程。但毕竟,编曲对她来说连爱好都算不上。将这种临时起意的想法付之于实施,到底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连她自己说不清楚。

    “曲子本身肯定没有问题,只要我们不失误。”美琴边说边关上房门,“至少你也应该相信我的眼光。”

    “我不是在怀疑啦……”

    如果说穹乃有什么让美琴难以理解的,那大概就在这里。她当然不是缺乏自信的人,不过却好像总是有种习惯性地认为自己会做错什么的倾向,这在美琴看来是无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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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舞台,其实就是常盘台学生宿舍的正门。以简单的白色复合板遮挡,再拉起帘布,就算是布置完成。既然是临时搭建的舞台,自然尽可能的简单。而所谓的观众席,也就只是将折凳整齐地排列起来而已。

    美琴的寝室在二层靠近内侧(208室),所以可以想见,距离之间有一段的距离。如果是放在平时,这自然不是问题。不过现在嘛……

    “好难走……”

    琴从来没觉得这段路这么难走,她一向没有什么穿长裙习惯的,更何况是这种礼服。她的上半身被紧紧裹住,腰部以下又突然变成宽大的长裙。这种穿着迫使她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路,她甚至感觉到一种由双腿和裙子的摩擦带来的那种脚步被什么绊住似的错觉。整个身体大概只有裸露在外的肩膀和手臂算是能够自由活动。

    礼服通常都是不实用的,女性的礼服更是如此。所以美琴很哑然于穹乃提着裙摆,脚步轻快得就像身上的那一身拘束的礼服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一样。

    要知道,在美琴的一再强调下,她的礼服已经是最简化的式样。而穹乃身上的那件,可是精美得多,也复杂得多了。可她那一副自如的样子,总是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悄悄用了能力。

    不过这件淡蓝色的礼服穿在她的身上,确实在高贵优雅的同时又不失温文可爱的一面。至少,肯定比自己的这身要好看得多。

    忽然间,又产生了一种选择最简单的礼服可能是一件错误的念头。

    就像穹乃说的,大部分的常盘台学生都在外面等待。不过当她们一前一后走下楼梯时,倒是看到了海原光贵。

    “兄长大人?”

    “不觉得有些太慢了吗?有人可是等了很久,就只是想看你一眼而已。”

    “抱歉让你担心了。”

    穹乃歉意地鞠躬。

    “不过,这衣服还真是有些夸张,还以为会是简单式样的,结果居然是古典式的吗?”

    “因为同学们觉得我比较古风,所以坚持要让我穿这样的。”

    穹乃答了一句,忽然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咬下唇,俏脸上泛起一层薄红。就连视线也稍稍游离了片刻。

    她的奇怪反应海原光贵自然不会没有注意到。

    “你今天是怎么了?之前也是,没事吗?”

    “不不不,当然没有。”穹乃连忙否认。她提起礼服宽大的裙摆,在海原光贵面前转了个圈,有些淘气地问,“不觉得很可爱吗?兄长大人?”

    “果然还是很奇怪。”

    海原光贵伸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唔呜……”

    穹乃捂着头,当然海原光贵其实没有用力。

    “好了不要耽搁了,大家都等着呢。”

    “是!”

    等两人都走开了,海原光贵转向楼道。

    他没有说谎,确实有人只是为了看穹乃一眼而一直等待着。不过,他也从未说过那是指常盘台的同学。

    和常盘台的学生比起来,那意味着更早,更久远的过去。那是在只有经历过的两人,才能够沿着记忆的轨迹去回想的过去。

    “这样就可以了吧?”

    在那里,有一个女孩子悄悄地躲在楼道一侧。她正欣慰地微笑着,笑容中却也带着一丝的落寞。

    “对我来说,这样就足够了。非常感谢你,光贵哥哥。”

    _

    在幽紫色的帘幕背后,早已经摆放着一架钢琴,它就是穹乃这次表演的搭档。

    那并不是一架崭新的钢琴。相反,岁月多少在它胡桃木的琴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迹。虽然保养得很好,此时更是擦拭得发亮,却终究无法抗拒时间的侵蚀。如此说来,时间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打开钢琴盖,轻轻按下象牙琴键。恬淡的音色虽不失清脆,却并不似常见的钢琴那样响亮,这正是古老钢琴特有的特征。

    因为它已然是一件名贵的古董,常盘台很少将它展示出来。今天是它第一次出现在盛夏祭中,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架钢琴制造于现代钢琴钢琴诞生之初的那段岁月。虽然它已经拥有了现代钢琴的结构,却依然不可避免地带有着一些古钢琴的特征。为了适应这些细微的差别,穹乃曾经花了不小的功夫。

    她并不知道它的来历,事实上就连常盘台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架钢琴是三年前的一份赠礼,直到现在,它的馈赠方也依然是一个迷。

    “那个……抱歉打扰你了。”

    正在摆弄钢琴的穹乃听见熟悉的声音说。她转身望去,在美琴的身边,确实是她不久前才见过的人。

    “上条同学,是吧?”

    “哦,你是……”

    穿着礼服的穹乃让上条看得一愣,他有些反应迟钝。

    “请问,是碰到了什么事吗?”

    穹乃站起身。

    “啊……其实我和一起来的朋友走散了。就是之前你也见过的,穿着白色修道服的女孩子……”

    回过神来的上条挠了挠头。

    “那之后我就一直在准备演出,没有留意别人。对不起帮不上忙。”

    穹乃礼貌地一鞠躬。

    “不不,是我给你麻烦了才是。”

    两人互相回礼,突然身边传来一声大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很显然,那只能来自于这里的第三人,御坂美琴。

    “抱……抱歉!不过……”

    “御坂同学,要冷静,要冷静。”

    穹乃试图劝告几乎快要抓狂的美琴,不过显然是反效果。

    “你算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还是来嘲笑我这身衣服的?”

    “不,怎么会,我觉得很漂亮啊。”

    “什……”

    美琴顿时涨红了连,然而随后上条补了一句颇有些作死的话。

    “你们两个都是,很漂亮……”

    “笨蛋!滚出去!”

    美琴抄起了椅子,见势不妙的上条立刻撒腿就跑。

    “真是的,为什么非要说多余的话……”

    穹乃用手指按住前额,她没想到居然有人真的不会说话到这样的程度。一般来说,不要在当面的情况下同时称赞两个女孩子应该是常识吧。

    “那家伙搞什么,偏偏在人家最焦头烂额的时候……”

    美琴按住胸口,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时间差不多了,御坂同学。”

    帘幕正在拉开,整理好心情的美琴和穹乃一起走到舞台中心,简单地向观众致意。

    “好厉害!好漂亮!”

    她甚至听得到台下的窃窃私语。

    (真是的,一点都不体谅别人。)

    抱怨着的美琴和穹乃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穹乃走到钢琴旁坐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美琴摆好架势,等待她弹出前奏。

    终于,那白皙而又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敲下了第一个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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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花就坐在台下,默默用专注的眼神注视着弹奏乐曲的少女,就像是要试图看出些什么。莎特奥拉虽然听不见琴声,但只从身边人的反应,也大致可以猜到这首曲子的水准。

    古老的钢琴声单纯而又丰富,晶莹而又透彻。它并不铿锵有力,只是有如在平静的湖面上轻轻拨动,在听着的心中留下一阵阵的涟漪。这悠扬而明亮的琴声甚至通过扩音设备传到常盘台宿舍之外,引起了路人的驻足。

    这是一种独特的,美妙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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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学舍之园外,一个少女带着一些茫然地看着乐曲传来的方向。从她身前的合成器和那一整套的设备看得出来,她应该也是个音乐人。

    她有些疑惑,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茫茫然之间居然跑到了常盘台宿舍附近。仔细想想,大概因为今天是常盘台盛夏祭,来往的学生数量相当多?也许自己在无意识中也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够欣赏自己的音乐?

    疑惑间她听到了掌声,那是一位旅行家打扮的老者,看起来已经有相当的年龄。喜欢听她的歌曲的,一般都是年轻人居多。像这位先生那样的老者,真的比较罕见。

    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完成了一次出色的演奏?

    老者停止了鼓掌,慈祥地对她笑了笑。可少女全身却无法克制地一阵颤抖。

    老者的视线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却好像是轻易贯穿了她的身体,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什么根植于她的意识最深处的东西一样。

    老旅行家一言不发地压下帽檐,拖着怎么看都显得有些过大的旅行箱走了,这让少女稍稍舒了口气。不过当她低下头时,却又被吓了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边的地面被画上了奇怪的痕迹。

    那些痕迹看起来,就像是出现在麦田中的无法解释的图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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