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老太太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已经从上房里溜达出来了。
不过也没有跟张阿花打个正面,而是由乖孙子玮儿扶着,祖孙二人去街上溜达去了。
张阿花今早一大早起了个大早,大摇大摆的来了张家。玮儿早就得了消息,故而等着张老太太吃了早饭,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带着老太太出去玩去了。
找了一大圈找不到,得知老太太早就出去的时候,张阿花气的面色青紫。
指着李氏的鼻子,气的骂道:“你在耍我,你居然敢耍我!”
李氏委屈:“我怎么知道老太太出去了,她出去的时候也没跟我说一声啊。”
张阿花一想到这几年过得不顺心,娘家虽然势力越来越大,可自己在娘家却越来越没有底气。
尤其是这个从来就瞧不上眼的张阿花,自己看见了更是一肚子的气。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越说越生气越说越离谱起来。
玮儿用“自己的压岁钱”给祖母买了一堆的东西,祖孙二人欢欢喜喜的回来。
看见的就是丫鬟婆子围在一起看李氏与张阿花二人扭打的戏码。
“通通给我住手!”张老太太都想昏过去,这光天化日之下,这叫什么事儿啊。
“娘!”张阿花一下就扑在了张老太太身前,几乎将她娘扑倒。
“你给我做主啊,我回个娘家被嫂嫂打。传出去丢死人了,我不好活了。”张阿花嘤嘤的哭。李氏在一旁眼见形势对自己不利。
连忙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般哭道:“我的娘诶。姑奶奶欺负嫂子哟。没天理了,我嫁给老张家快二十年了。我做牛做马,生儿育女,伺候老人。我做什么错事,让姑奶奶打我哦。”
事情越闹也没有样,玮儿乐的在旁边就差拍手了。
张老太太铁青个脸,怒斥身边的下人:“你们都是死人啊,赶紧给我拉起来!”
看热闹的人这才将二人分开。搀进上房里头。
“你们两个一把年岁,就是有天大的事儿能闹得在地上打滚?你们都是当家主母,闹成这样在下人面前有脸没有啊?”张老太太都服了这两个人了,一把年纪也不知道长个脑子。
看着旁边低眉顺眼的高姨娘,开口便骂:“你杵在那里做什么?早干什么去了?她们两个怎么就能闹到一块去?”
高姨娘委屈道:“妾,也不知道的。”
张老太太骂道:“你不知道?你就算不知道原委,两个主人在那掐架你不知道拉开么?你带着一大帮丫头婆子看热闹,你安得是什么心?”
李氏这才警醒过来,刚才只图心里痛快。忘了自己的如今的身份了,闹成这样下人们不知道要怎么传呢。
想到这里。不由得恨起对面一头鸡窝的张阿花。
玮儿上前靠着张老太太劝道:“祖母,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家里的下人知道分寸。是不会往外说的。”
下面在场的几个丫鬟,立即表忠心:“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玮儿指着丫鬟笑道:“你瞧,我说的是。好祖母,左右都是家里人这有什么的。再说这事儿也怨不得高姨娘啊,您别罚错了人。”
张老太太脸色缓和,仍然不解气的说道:“那你给我说说,我应该罚谁?”
玮儿笑道:“这个可不是我应该说的,我只是替高姨娘抱屈而已。”
张阿花冷笑:“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到挺喜欢颠倒黑白。你有什么不敢说的,高姨娘怎么罚不得?”
人家没有搀和你们的事儿,凭什么罚她啊?
玮儿反问:“姑姑也要罚高姨娘么?”
张阿花一想反正是一个姨娘,母亲这个意思肯定是不好罚自己跟李氏了。遂点头:“那是自然,她也是有错的。”
玮儿叹气:“姑姑,虽然我是小辈的不能说长辈的不是。可是我还想问问祖母,姑姑这样算不算牵连无辜呢?因为高姨娘是大伯母的人,所以才好欺负么?”
李氏先前听着高姨娘受罚,明白张老太太的意思,这是替自己受过。心里还有些得意,暗想到底还是疼自己的,不枉费自己跟她这么多年。
转眼听见玮儿这么说,心里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高姨娘再不好那也是自己房里的人,说大了那也是张家的人。你一个泼出去的水,凭什么欺负我们家的人?
这么一想,觉得老太太这是偏心女儿呢。凭什么她也动手打了自己,就要罚自己的姨娘?
李氏拉下脸要发作,玮儿又开口道:“我瞧着今天祖母高兴,就好事成双免了。姑姑跟大伯母她们两个也有些累了,就放过她们回屋里歇着。”
说完又一阵揉搓老太太,撒娇般的嘟囔:“趁着大哥还没回来,祖母陪我玩一会儿。等他回来了,又要让我读书了。‘
张老太太许久没有享受天伦,又不爱看家里这几个女人唱戏,也就由着去了。
李氏跟张阿花两个人脸上身上都挂了彩,这会儿也需要回去收拾一下。
二人起身告退,走到门口互相“哼”了一下,皱着鼻子虎着脸走人了。
“哎呀,你看看这家里头,哪有一个省心的。”张老太太指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苦。
“你要早点长大,撑起这个家,我就放心了。”老人家苦口婆心,玮儿面上笑嘻嘻:“我知道了,将来我成家了,也让你管家。”
张老太太一听:这事儿有谱啊,不像老大说的那么难听啊。
所以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问道:“你跟你哥哥都是这么打算的,将来就留在这里生活?”
玮儿想了想道:“我是想着闯江湖去的,大哥是要守着父亲的产业的。”
这话他可没骗人,这边的产业归大哥是真的,自己在西北那也是闯江湖啊。
张老太太得了一剂良药,放心下来,觉得小孩子的话还是可信的。
又想到大儿子跟大儿媳的德行,觉得他们说的话一分都不可信。
大郎回到家就被李氏的人叫了过去,妻妾二人左右围攻狠狠地说了张阿花一顿坏话。
“她不仅打了我,还撺掇着老太太罚她。你说,她这是要做什么?出嫁的人了,回了娘闹腾兄嫂。全天下恐怕也只有她这一个,就是公主回宫也不敢这么对妃子。”李氏撇撇嘴,觉得这个姑子实在是太客气。
“我看啊,她这是眼见二房回来了,就用不着咱们了呢。”李氏火上浇油,专挑大郎软肋。
“她跟那头有什么关系?”高姨娘好奇,瞟了一眼大郎。见他虽然不多说自己姊妹的对错,却也竖起耳朵听。
李氏咬牙:“珏儿身边的丫头就是她撺掇娘给的。那丫头名叫纤纤,本来是她闺女的陪嫁。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非要给珏儿当姨娘。娘的意思是,二郎刚死他年岁又小。就当个丫头,等过几年开了脸就是姨娘了。”
高姨娘点点头:“原来如此,想不到她还挺厉害的。”
李氏愤恨:“你以为她就这点道行?平日里纤纤就是她的眼线,这么多年没少给她传信。”
大郎狐疑:“你就少说两句,她不是那么多心眼的人。”
“不是心眼多?你忘了她当年为啥嫁给李福?李家条件不比咱们家强多了?她一个没几两陪嫁的女人,凭啥去了婆家就当家做主?没几分能耐能管住?再说了,那几年哪次回来不是说三道四讲究咱们?”李氏将陈年往事拿出来,高姨娘再一次聪明的闭嘴。
“当年老二发达的时候,她就是扒着二房不松手。董小漫那么刻薄厉害的人儿,都没将她治住。老二出事儿,她放了个屁没有?还不是消消停停的在家里呆着。等到老二走了,她就蹦跶出来找咱们了。这才多长时间,她就连我的敢打了。还不是笃定二房有动作有手段?”李氏一边说一边敲打着桌子,一声高过一声,声声带着理。
大郎想着既然她跟珏儿身边的大丫头有联系,没有理由不知道珏儿的一举一动。
那么说他们去张家沟她肯定知道,请村里宴客也知道。若是这些都知道,势必也知道他们想要重盖祠堂,来填住那些死鬼的嘴。让自己无法下手。。。
“是啊,我知道啊。我都知道!”张阿花用热毛巾敷着脸,诧异的看着站在门口好像门神一样的大郎。
“你知道他们回乡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大郎气的咬牙喊道。
张阿花心道:我今天是欠了你们长房的钱了是怎么地?一家子都冲我喊,凭什么冲我喊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我就不告诉你能怎么着?我不仅知道他们三个回了老家,还知道他们请客吃饭花了多少银子,那菜单没上桌之前我就知道了。你能怎么着,我就有一双眼睛在那了,你想干什么?”
她又不傻,大郎既然问,一定是想利用纤纤了。
既然打着用自己人的心,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现在是你求我,还敢这么硬气。
没个三五十两银子,别想让我将纤纤给你们用。
张阿花心里腹议,没有注意大郎眼里那一抹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