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凯这个名字,今天刘备已经是第二次听人提起了,可前后差距却有点大。陈群保举其为沛国相,刘备已经意动,也就是说,孙凯马上就能成为两千石的封疆大吏。可是前后不到半天的功夫,却传出孙凯已死的消息,而且据说还是被田凡所杀。
这个强烈的反差,让刘备好一阵愣神。
厅中众人也是一阵发愣,孙凯这个名字,对于大多数人都有些陌生,可毕竟是一任县令,那是正经的朝廷官员,众人多少也知道一点儿。
一个朝廷官员被另一个朝廷官员所杀,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虽然孙凯的身份只是个县令,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可是他毕竟是个官儿,是官员集体的一份子,跟你我差不多。你田凡今天敢杀一个县令,只怕明天就敢杀一个太守,那么,后天呢?
说这个消息在众人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一点儿也不夸张!
刘备蹙眉想了想,招手道:“将来人叫进来!”
柳叶弯眉樱桃口,眼如杏子腮若桃,如云黑发琼玉鼻,腰若杨柳金莲足,走动如风吹荷花,荡漾的人心中痒痒的。不得不说,这位孙凯的遗孀孙王氏乃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更兼一种与生俱来的媚态,即使她哭得梨花带雨,依旧媚得人心肝儿乱跳。加之她一身白色孝服,有道是女要俏,一身孝,这更让她美得惹人怜爱。
只是一个出场,厅中众人就是一阵心跳加速。不少人短暂的忘却了孙凯之死,心中想的是好一个风流俊俏的女子,可惜一颗好白菜让猪糟蹋了!
甚至连刘备都短暂失态,他发现,这个女子兼具自家夫人曹蕊和水姬之所长,既美又媚,既有那种大家闺秀的文静淡雅,却又有水姬那种荡人心魄的妖娆,这……了不得呀!
愣了一阵,知道刘琰假咳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刘备不由老脸一红,忙假咳一声借以掩饰尴尬,道:“孙王氏,孙县令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详细道来!”
这一声,将许多人叫还了魂儿,大家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捋捋胡须或者挪挪屁股,扭头看向刘备。可是,有不少人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瞥向孙王氏。
那孙王氏先是向刘备行了个跪礼,这才支起身子抹抹眼泪,悲悲切切哭哭啼啼地道:“大将军,先夫……”
这个女子口才不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完整的叙述一遍,从田凡遇刺到派人向孙凯求救,之后孙凯没有选择立即出兵帮忙,直到田凡一伙儿战胜刺客之后逃出城去,再到孙凯领着家兵追出城去,到家兵四散回来而孙凯被田龙捉回去,再到后来不知所踪,最后尸体昨天被人发现。条理清晰,言之凿凿,说到动情处,哽咽难言,说到孙凯死去时的惨状,更是泣不成声,险些晕厥过去。
最后,她总结道:“大将军,非是小女子诬陷白虎将军,实在是先夫见过白虎将军之后,所领私兵四散而逃,而先夫被白虎将军的家将抓回去,之后杳无音讯,并于昨日发现他的尸体,这一条条一框框全都指向白虎将军。先夫见到白虎将军之后,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先夫被他擒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大将军,先夫死的冤枉啊,请为民妇做主!”
说完,她泣不成声,做五体投地状。
美女总是更容易让人同情,美女的话,也更容易让人相信。况且,此女所言条理清晰,并不似作伪,如果她没有说谎,田凡的确有很大的嫌疑。
听了这些话,刘备心中已然相信了三分,毕竟田凡有杀人动机!孙凯在田凡遇刺时的不做为,一定让田凡损失惨重,之后田凡自然会非常生气,以他护犊子的个性,只怕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想起刘琰因为无意间提起关平和大乔的婚事,害得田凡与关羽之间产生芥蒂,之后田凡对刘琰的报复,刘备已然信了五分。
可是,假设孙凯真的是被田凡所杀,真的要为一个死去的孙凯,而惩罚一个活生生的田凡?如果要惩罚,那可不是罚俸禄那么简单的,自己忍心吗?手下将领会坐视吗?
虽然听陈群说过,孙凯是个很不错的官员,可是田凡更是徐州真话?想那白虎将军见了他们在场,有了倚重,又岂能说出真话?大将军,先夫死的好冤呀!”
听了这话,刘备等人不由面面相觑。这女子……虽说心痛于夫君之死,可是说起话来句句切中要害,思维丝毫不乱,还真是个了不得的小女子!另一方面,这女人胆子可是不小啊,她这话明面儿上的意思是说有几位身负名望的先生在,群臣不敢说出真话,可深层次的意思却是说几位先生会有意偏袒,甚至说有他们在,这满堂文武都不可信!
这个,打击面有点儿大了!
刘备有些慌,万一郑玄等人发起飙来,这可是无妄之灾呀!
他却小瞧了郑玄等人的胸襟气度,郑玄、刘洪几人对视一眼,刘洪捋须笑道:“呵呵,想不到啊想不到,竟然有人不相信老夫的人品!”
郑玄和司马懿、管宁等人也笑着点头,黄承彦笑道:“几位,既然人家不相信我们,那我们就暂且退避,如何?呵呵,老夫有几天没见小女月英了,说起来有些想念,不如诸位与我一同去城外田府庄园看看,尝尝那里的美酒佳肴,如何?”
几人呵呵一笑,陈珪道:“此言甚合我意!不过……我们现在去伯光家吃他的喝他的,不知这孙王氏会做何种感想?”
郑玄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这有何惧?”
庞德公笑道:“正是!嘴长在人家脸上,我们岂能堵住?只是脚却长在我等身上,我们想去那里,却不劳别人多管!”
刘备笑着插话,道:“几位先生,伯光这几天一直都住在城内田府,你们去城外庄园却是见不到他的,呵呵,备可以为先生们作证,你们此去不是与伯光透露什么,而生专门去吃他喝他的,你们大可不必担心!”
郑玄笑笑,道:“既然如此,何不早去?”
说着,他当先起身,往外走去。几位先生说说笑笑的跟了上去,对跪在地上是孙王氏看也不看。看起来,这几个也是人啊,别人不相信他们,他们嘴上不说,可是心里也是有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