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娥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她尖叫一声,放到了手上的刀柄,刚才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让她失去理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鬼神神差地就捅了这一刀,而看着面前如同泥雕木槊一样,象个僵尸般迅速在毒发的耿少南,她终于意识到,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竟然刚才在动手谋杀自己的师兄,自己的丈夫!
何娥华一下子扑到了耿少南的身上,紧紧地抱着他,大叫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大师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我只是。。。”她的鼻子里只钻进刺鼻的腥气,那是可怕的毒药的味道,耿少南伤口处流出的东西,已经没有一点血的味道和形状了,她怕极急极,大吼起来:“来人,有没有人啊,师兄他受伤了,他。。。。”
何娥华突然只觉得肋下一麻,却是再也叫不出来了,软穴被耿少南重重地戳上,而她的两眼一黑,直接就晕了过去。
耿少南如同一具僵尸一般,脸上黑气一片,甚至已经看不出他的五官,他木然地分开了何娥华的双手,转身就向着床下走去,甚至看都不再看何娥华一眼,他的脑子里,已经一片漆黑,正如他的心情,早已经跌进了深入地底的裂缝之中,再也不见半丝光明。
这一刀,已经让耿少南彻底绝望,对何娥华,对爱情,对人间一切的美好感情,不再剩下半点地羁绊,也许,现在对他来说,死,才是最大的快乐和解脱吧。
耿少南就这样木然地向前走着,他的胸口给这刀伤中流出来的黑血,染得一片漆黑,他就这样一步步地向前走着,走着,一直走到庭院里。
陆炳正带着十余个锦衣卫匆匆而入,一看到耿少南这模样,惊得直接就愣在了原地,嘴巴张大了说不出话,他刚刚想说:“千岁!”耿少南的身子突然往前重重地一扑倒,就这样摔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当耿少南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一间极为简陋的小房间里,而自己正躺在一张冰冷而坚硬的木板床上,凤舞的眼里饱含泪水,正坐在他的床着,看到他醒来,凤舞惊喜地叫道:“千岁,你醒了!”
耿少南的眼珠子转也不转一下,他木然地看着凤舞,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凤舞咬了咬牙,说道:“千岁,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凤舞,我是凤舞啊。你的毒,你的毒我已经帮你逼出来了,还好,毒气没有完全进入你的心脉,你知道吗,我可是费了五天五夜才。。。。”
耿少南动了动嘴唇,声音不带有一丝人类的感情:“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不是说过,永远不再见了吗?”
凤舞的眼中泪光闪闪,向前一扑,紧紧地抱住了耿少南的腰,哭道:“千岁,你可以狠心,凤舞不可以绝情啊,你已经是我生命中最大的信仰,我不能没有你,就算你再打我,再骂我,再不要我,我也不会离开你。我还要帮你夺取锦囊,我还要帮你夺取皇位,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不能离开你。”
耿少南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很好,太好了。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徐林宗能找到师妹的住所,为什么那太祖遗诏没了,凤舞,你好,你太好了,你太厉害了!”
凤舞的身躯微微一颤,强颜笑道:“千岁,你,你又在胡思乱想了,现在你身体没有复元,不要想这些事情,来,我们。。。。”
耿少南的声音不高,甚至连语气也很平静,可是每一个字,就象刀子一样,重重地刺在凤舞的心头:“凤舞,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可以骗我一时,还能骗我一辈子吗?太祖锦囊我交给师妹不过几个时辰,徐林宗当时人还在师妹的房里,他又怎么可能有分身术去毁了太祖遗诏?这太祖锦囊的内容,师妹之外,全天下只有你我二人才知道,不是你告诉的徐林宗,他怎么会去毁了这遗诏?”
凤舞不敢说话,只是紧紧地环着耿少南的腰,一言不发。
耿少南冷冷地继续说道:“还有我师妹的住所,是绝密之地,锦衣卫内,只有陆炳,我和你三个知道轮换的顺序,连贴身卫士都只有当天换房后才会知道,徐林宗潜伏锦衣卫多日,都不曾寻到师妹,为什么我一回来,他就找到了?凤舞,不是你帮了徐林宗,难道还是老天帮他的?”
凤舞的眼中泪飞如雨:“千岁,你别说了,我求求你别再说了,是的,是我出卖的你,是我告诉的徐林宗,我只想让你没了做皇帝的心思,只有这样,他才答应帮我带走何娥华,也只有这样,我才有跟你在一起的可能,千岁,这里不是锦衣卫,我把你偷了出来,何娥华的心永远不在你身上,这个世上,只有凤舞才会对你好,才会跟你一生一世,你给我个机会好吗,我会一生一世地赎罪,会一生一世地好好照顾你,服侍你,永远不会离开。”
耿少南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他的眼睛里已经不是再是一片漆黑,但仍然是那种深深的绝望之色:“好,好,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这个世上,我最爱的女人和最爱我的女人,都这样来害我,伤我,她们以为是对我好,可却不知道,她们是在一步步地推我进地狱!”
凤舞激动地大叫起来:“不,千岁,不会的,凤舞会一生一世陪你,你现在很安全,绝对不会!”
一个阴恻恻的,金铁相交般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无知的蠢女人!”
凤舞一愣神,刚想回头一看,三根无声无息的破骨锥狠狠地钉上了她的背后三大要穴,她甚至没来得及爆起天狼战气,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两个女锦衣卫杀手跳进了房中,把她拖了出去,而陆炳那张阴沉的脸,显现在了耿少南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