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宗的眼中冷芒一闪:“耿少南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现在很清楚了,即使是这样,你也要跟着他吗?”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向下一看,盯着何娥华盖在锦被里,那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说道:“还是因为你现在有了他的骨血,不忍离开他了呢?”
何娥华闭上了眼睛,一滴珠泪从她的眼角滚落:“徐师兄,不要说了,你要说的道理,我全明白,他确实十恶不赦,他确实坏事做尽,但是,但是他对我的心,应该是真的,他做的那些事情,我也相信都是为了我,只是,只是他选错了路,又被仇恨与妒嫉蒙住了眼睛,才会越走越偏,越陷越深。”
徐林宗冷冷地说道:“他的那个皇帝梦,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天下人不会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什么太祖锦囊,就去拥立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就算有严党,锦衣卫的支持,他也不可能成事的,如果这些人知道了是要跟他起兵造反,那第一个就会跟他划清界线,甚至反过来举报他。”
何娥华睁大了眼睛:“徐师兄,你,你怎么会知道什么太祖锦囊?”
徐林宗叹了口气:“现在的耿少南,已经是我最大的对手,也是我这一生最后要打倒的死敌了,他的想法,他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原本是想掌控武当,然后称霸武林,再通过武林来反过来影响朝堂,现在这条路给我断了,就只剩下用太祖锦囊翻盘这一手,我虽然没有阻止他取得太祖锦囊,但是已经作了必要的防备,他这条路,也是必败无疑。”
“师妹,跟我走吧,耿少南已经疯狂,必将自取灭亡,你再留下,只会赔上自己,赔上你们的孩子,和我回武当吧,这样不管怎么说,你都可以保个平安,我徐林宗向你保证,你不会有事的。”
何娥华的声音在发抖:“那他,他会怎么样,他会不会有事?”她的心里无比地紧张,十指紧紧地抓着被子,这锦被的被口,已经被她揉成了紧紧地一团。
徐林宗勾了勾嘴角:“路是他自己选的,现在他的阴谋已经破产,如果他及时醒悟,放弃自己不切实际的梦想,及时逃走,或许可以保一条性命,但是,他带着你,是逃不掉的,所以,你现在跟我回武当,这也是对他的保护。”
何娥华的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到了床头:“不会的,他为之奋斗了这么久的皇位,哪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就算,就算没有太祖锦囊,他也一定会恢复皇子身份,然后继续和你们斗到底的。”
徐林宗叹了口气:“确实,耿少南是个绝不肯服输的家伙,一定会走这步,到时候这场争斗还会继续下去,在皇帝死之前,没有止境,师妹,我们不能让他继续这样斗下去,他如果跟严党勾结,搅在一起,就只会走江湖路线,到时候一定会对武当下手,你希望看到这样吗?”
何娥华的嘴唇在微微地发抖,身子向后蜷缩着,不停地摇着头:“不,不会这样的,他答应过我,他答应过我不会碰武当的。”
徐林宗冷笑道:“那是因为他以为有了锦囊,就可以有天下,可现在他的锦囊梦已经破灭了,如果只是作为一个王爷,就得走朝堂斗争夺权的办法,师妹,我听说他的那个册封诏书现在在你这里,你如果把这个给了我,我就不怕耿少南再去朝中兴风作浪了。”
何娥华不自觉地向床上退了一步,紧紧地用被子盖住了身体,看着徐林宗:“徐师兄,你这是作什么,他当不成皇帝了,起码可以当个王子,你要连他的这条路,也断了吗?”
黑石道长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娥华,你觉得这个畜生会安心当个王子吗?你觉得他有了王子之位后,不会象那个瑞王一样,拉拢朝中的奸党,谋朝夺位吗?”
何娥华的心中一惊,只见也同样一身锦衣卫装扮的黑石道长,一脸黑气,从门口走了过来,顺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尽管他现在装着很平静,但那股子愤怒之意,却是掩饰不住的,何娥华从小就很怕自己这个作为执法长老的父亲,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面对他的目光。
黑石道长厉声道:“娥华,你是给这个畜生欺负的,以前的事情,我不怪你,你给他蒙蔽在鼓里,我可以理解,可是你现在,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师徒布的局,还要帮他,维护他,我就不能理解了。今天我和林宗来,是要救你,是要拉你回正道,你难道不知道吗?”
徐林宗皱了皱眉头,轻声道:“师叔,不要这样说师妹,你也体谅一下她吧。”
黑石道长叹了口气,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也缓和了一些语调:“娥华,我知道,你现在被那畜生所逼,还怀了他的孩子,偏向他,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刚才林宗已经说得清楚了,只有让他连这个王爷都当不成,一无所有,他才能放弃他的野心,也许到了这个时候,他才会忏悔,才会回头,才会赎罪,我问你,你跟他跑出来几个月了,他可曾愿意回头来武当认罪领罚?”
何娥华叹了口气:“我劝过他多次,他却总是说武当和太子是一起的,一定不会放过他,爹爹,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就算武当能饶他一命,太子也不会的。”
黑石道长冷笑道:“他的身份我们一直没有公开,如果真的要告诉太子,早就告诉了,还会等到现在?就是给他最后一个机会,他不识好歹,非要对抗到底,哪是什么怕太子不放过他,就是不想放弃那个帝王梦罢了。娥华,不用多说,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交不交出那个册封诏书?你若肯交,我仍然认你是女儿,若是不交,哼,那就不要怪为父无情了,从今天开始,你我父女之间,恩断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