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淡薄,轻如空无!
但就是这根绿油油的羽毛,却让几人脸色一变。
要知两人的间距不短,但是白衣男子依然能够手执一根风都能吹跑的羽毛当作石子般扔出,这等劲道显然内功达到极致,相比于他们就是弱上一些,也不会太低,而更重要的是,这人仅仅是听命于手执宝扇的男子,这让洪七公等人不得不心生警惕。
“此毛是我宫青蜂翠鸟之物,能日行万里,是宫内传令圣物,相信逍遥散人对此并不陌生。”妄雪手执宝扇,看向黄药师手中的羽毛说道。
“一根小小的羽毛,如果三位是来寻鸟的,大可去往林中深处,来这桃花岛有何干系?”欧阳锋轻声一笑,满脸的讥讽之意,他早就看几人不顺眼,自是逮着机会就一番冷嘲热讽。
谁知妄雪无动于衷,看都不看对方,而是再次看向黄药师面无表情道:“逍遥散人,你可知晓,此蜂鸟一出,见令如见教主,若按令不尊者,当施于极刑!”说到这‘刑’之一词时,妄雪嘴角也不由显露出一丝冷笑。
“混帐!”
黄药师还未说话,边上的欧阳锋就满脸气怒,想他身为天下五绝,竟先后被几个听都没听说过的人给忽视,这种轻视顿叫他气焰难咽,手执蛇杖在地上重重的一顿,看向几人不客气道:“你等给我滚出桃花岛,再拖延半刻,叫你们有来无回!给我滚!”
‘滚’字声震如雷,顿叫毫无准备的郭靖气血一滞,显然欧阳锋是用上内力喝出,但是声响未歇。深处妄雪身边的寂月突然眼睛一睁,瞬时化成一道白影,飞速的在欧阳锋面前显现。
这一神鬼莫测的轻功,顿叫欧阳锋的脸色剧变。在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寒气飞来时。想也不想就急运全部的内力,飞速的向着眼前的白影拍去。
砰!
一声巨响。在黄药师等人惊起之际,一道身影连退两步,却是喊话的欧阳锋,而他身前的白衣男子。却在刹那回归原位,脸色不清不缓,像是未动一般。
“好了,聒噪的人已经闭嘴,我等可以继续说话!”妄雪脸色一笑,似是早就知道他身边的男子会动手一般,此刻满脸笑容的看了眼欧阳锋。有些不屑。
只是欧阳锋虽是退了小步,却是白衣人偷袭之故,明明是半斤八两,又岂说欧阳锋输了呢?黄蓉满脸疑问。她虽是讨厌欧阳锋,但此刻他们同处一条船上,自是帮己不帮外。
“锋兄,你这..”黄药师满脸关心问道,相比于他的女儿,自是了解白衣男子的可怕,更何况在对方出手之际,他就感觉到一股滔天的寒气,顿时有些担忧的看向面色苍白的欧阳锋。
哇!
欧阳锋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不知被妄雪的话气到还是真被寂月打的按捺不住,反正在他听完宝扇男子的讥讽之后,气血沸腾,一股热血涌出,带着他满身的热意,倾而丝丝寒气让他浑身冰凉,这是他二十年来,自断臂人交手后第一次受伤,而且伤势似是不浅!
这一刻,黄药师等人脸色大变,料想不到只是甫一交手,与他们平肩的欧阳锋就败下阵来,而其中要说最为不相信的,当数欧阳克了,但是让他们更加冷汗直流的是,欧阳锋喷出的鲜血,竟在落地之后,滋滋的团在一起,飞速的结成一些冰块!
“好可怕的掌法!”黄药师心下骇然,这岂可叫做掌法,简直是一道寒毒!
黄药师担心欧阳锋,谁知他刚一接触对方,双手瞬时一缩,竟在对方的身体上感觉到异常的寒冷,而脸色苍白的欧阳锋也在片刻间浑身冰凉,哆哆嗦嗦的散发着一股冷意。
“哼,真是不知死活!”妄雪脸色发冷,虽然有些惊奇对方竟在二哥的手中活下命来,但是见他惨状,也算是给了对方插嘴的惩罚,当下撇过对方,看向边上的黄药师道:“逍遥散人,你见此蜂鸟执令不回,是为叛教之罪;又在岛上残害圣物,罪加一等,简直是天理难容!”
说完,对着边上的柳青山道:“刘使者,已经用不着问话了,把纪长老的生死令交予散人,让他自己定夺!”
好嘛!我这个传令使者想来是教内十数年最为跑腿的一个,柳青山心内腹议,但是动作不敢怠慢,从胸前掏出一道金晃晃的令牌,向着黄药师就是一扔。
黄药师脸色一变,生死令早在他父亲临终前就有所介绍,此令分为两道,一为生令,一为死令,合起来就是生死令,而接到令派者就代表对方服从教内的安排,前一个生令倒是没什么,可若是接到死令,则是生死两难,弄不好当场处死都有可能。
此刻见令牌飞来,黄药师有些拒接,但是顾虑到不接此令的后果,终是迟疑片刻,右手一扬,轻轻的捏住冰冷的令牌。
一股股寒气直在指尖流动,黄药师暗运内劲抵挡,终是摊开掌心,令牌上的字迹让他眼孔一缩,虽有猜测,但是终到面临的时候,他也忍不住生出一份气恼,一份落寞。
“爹爹,这令牌上面的死字是什么意思?”黄蓉眼尖,此刻见到令牌上的字迹,顿时脸色苍白,满是焦急的问道。
“哦,这就是散人的女儿吗?”妄雪满脸笑容问道,一双眼睛认认真真的在黄蓉身上扫视几眼,就是他身旁的寂月也睁开双眼,满脸寒气的看向黄蓉。
“你敢!”黄药师只有一个女儿,生来当着宝贝养着,闻听两人的潜在之意,顿时双手在前,看向三人喝怒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你们胆敢碰我女儿一根汗毛,我就是拼死也的拉你一个!”
“散人严重了!”妄雪脸色不变,似是未听见黄药师的威胁,道:“我等并无他意,散人只是散人。你女儿只是你女儿,只要散人跟我们乖乖的走一趟,我等自不会向你女儿动手,但是你也明白。这明理不一的。我们有的是手段!”
“你!”黄药师气急,想他四十几年来。除了某两人从未吃过瘪,但是此刻接二连三的听出对方拿自己宝贝女儿威胁,纵是气恨难消,也只得压下拼搏的念头。满脸不甘的看向对方。
“不准你们带走我爹爹!”黄蓉也知晓她爹爹就是两人口中的逍遥散人了,虽不知从何而来,但是此刻见事态紧急,说什么也不能让三人带走,这一刻,她从未有过原来习武也是有用处,心里在悔恨的同时。有些破泪婆娑的看向洪七公道:“师傅,你武功高强,能不能帮我爹爹赶走他们!”
赶走?
洪七公闻言苦笑,这老毒物虽然为人卑劣了些。但是武功却是不弱,连老毒物都挨不住对方一招,自己一把老骨头又能撑到何时?只是他素来喜爱黄蓉的乖巧,此刻见她一副六神无主的,心中着实不好受;更重要的是,他与黄药师也有些交情,多多少少也的援助一把,是以向前走了一步,道:“老叫花子别无一物,但挨不住徒弟相求,也只能向各位讨上一招半式!”
“老叫花子?”妄雪嘴上一念,下刻想起江湖中的传言,看向对方的穿着道:“莫不是现任丐帮帮主洪老前辈?”
“前辈不敢当,我就一个臭要饭的,今日到是有些得罪了!”洪七公虽然惊讶对方的客气,但是此刻是敌非友,当下双手平肩,也不多言,身体在微屈之际,一道精纯的内力运出,衣衫飘扬,劲力回荡。
“好!”妄雪此刻也断定对方就是江湖的五绝人物,也甚是想与名传中原的降龙十八掌比试一番,当下身形在前,见猎心喜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多有得罪!”
说完,妄雪白衣飞扬,身形刹那消散,化作一道光芒闪现,比之刚才寂月的轻功,妄雪更加的飘渺出尘,身形左晃又倒,看起来像是跳舞一般,偏偏快的令人不可捉摸。
“好轻功,也接我一掌!”洪七公脸色甚严,抓住对方闪现的身影之后,双手向前一拍,倾而身体飞动,带着一股刚猛的劲力向着虚影卷起,瞬时两人缠在了一起。
如果说洪七公沉稳如山,那么妄雪却是飘逸极动,一身轻功像是雨点般绕着洪七公忽上忽下,全身都化作利器攻出,有时候更是使出一道稀奇古怪的手法,一会儿是剑指,一会儿是拳掌,偏偏互不干扰,叫人难于捉摸;而更让洪七公有些眼花缭乱的,是对方的轻功。
自古起来,人力有所极限,这常人修炼武功,自是占据经脉,要想达到极致,皆是内力挪移。这轻功之道在于双足之穴位;双手之攻防,自然在于手指间的穴位,是以一般来说,当你轻功达到极致,那么你的攻防就难于跟上,因为劲力不可能同时达到两处穴位循环,是以这在武学上,叫一道坎,一道难于逾越的坎。
可偏偏在这次交手中,白衣男子却所行无忌,一身轻功带到举世无双不说,一道手法也巅峰极毫,这被男子围在中间一阵缠打,顿叫洪七公双眼生晕,分不出对方何为虚何为真,这虚虚假假让他一时难于辨别,只得高掌劈出,劲力勇猛,按他的估算,这种高炮打蚊子要不了多久,就是累也要被累死,到得这刻,洪七公突然生出一种念想:原来快到极致,也算一道巅峰技巧。
边上的黄药师此刻也看出洪七公的不利,当下看向寂月道:“罢了罢了,黄某穷尽一生,如不努力挣扎,又岂是甘心,我也来接你几招!”说完,身影作电,瞬息向着对方飞去。
寂月眼神寒冷,嘴角一道弧线划过,内运玄冥掌气,带着一股寒风向着黄药师拍去,这股股劲道,当场就叫黄药师连连闪避,顿时险象环生,寂月的掌力就像是毒蛇一般,而黄药师暗暗用衣袖扇出一掌,依然叫他五指刺痛,**之间又岂敢有所碰撞。
两人比斗,处处险象环生,几人在心惊肉跳之时,亦是人如梦中!
“难不成爹爹真要被带走!”黄蓉此刻也看出,单凭师傅与爹爹两人,根本就拿不住对方,偏偏老蛤蟆受伤,一时间心生绝望。
这时,突然一道嘻哈的震动响起整个桃花岛,声音带着一丝埋怨,一丝欣喜。
“哎呀,你这黄老邪太不够意思,打架都不叫上我!”
人影未到,声响先至,只见一道身影双手作脚,双脚作手般在桃花树上飞速划来,嘻嘻哈哈的声响中,半头的白发在空中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