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大街小巷上,商铺林立,酒家极多,到处都可听到有文人吟歌作赋。街边上摆满了小贩,孩童们好似一条条灵敏的狡兔,东奔西跑,欢声不断。
天色渐黑,再看河岸上,一艘艘船只上,渐有灯火发明。仕女弹奏歌唱。有时候更能在一些船上看到舞女在翩翩起舞,各个娇艳美丽。
整个临安城内,弥漫着安详之气,百姓们都活得无忧无虑,街道上的年轻美貌的俊男美女也多,可谓是人杰地灵,也难怪赵构几番想要迁都临安。
“哇~~!!这临安城可比汴京热闹多了。大帅,这莫非就是你等汉人常说的一代新人换旧人!?这国都一旦换了,果真是大为不同啊!”黑蛮龙骑着一匹大黑马,瞪大着眼不断地向四周望去,随即便是惊得张大着嘴地叫了起来。
“休要胡说!这临安城本就是繁华之地。不过却难与汴京相比,毕竟汴京乃是天下之腹,天下俊才无不想要到汴京落脚。可惜,五六年前,汴京经过金人的侵略后,至此一蹶不振,百姓也许多离去,才会没落啊。这与国都并无关系!”岳飞说着说着,不由想起昔年汴京的雄伟,心头一揪,面色上多出了几分唏嘘之色。
就在两人说话间,蓦然一阵惊呼声起,顿时打破了临安城的安详气氛,只见几架战车在前头开路,一队队身穿铠甲的兵士,驱赶两边的百姓。百姓无不仓惶逃去。
忽然,一个孩童冲出,为首一架战车正是奔驰而来。眼看孩童就要被战车撞个粉身碎骨,孩童的母亲凄厉的叫声也随之响起。
“气煞我也~~!!!”黑蛮龙性子正直刚烈,最看不惯不公之事,大吼一声,便要路见不平拔刀相救。不过,岳飞比他却是更快,坐下雪骢飞兔如同一道虹光骤地飞出,身子半斜在马背,把地下一捞,刹时就把那孩童整个人揪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由三匹战马拖着的车架气势汹汹而来,眼看就要撞中岳飞时。岳飞一勒缰绳,雪骢飞兔不愧是马中王者,长鸣一声,如同雷鸣炸开,吓得那三匹战马齐齐惊起,硬是停住了战车。
这说是迟实则不过发生在一刹那间,那孩童的母亲连忙哭声赶来。在岳飞怀内的孩童也吓得大哭了。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否则日后国家有难,你如何保家卫国!”
孩童不过是个七、八岁的男孩,被岳飞这般一喝,顿时哭声更大。
“哎呀~!孩子还小,不懂事,得罪了官人,草民向你赔罪啦~~!”那妇人见孩子哭得更是厉害,又见岳飞坐下神马不凡,以为孩子惹怒了岳飞,连忙跪下求饶。岳飞急下马把男娃放下,然后扶起妇人,凝色道:“这位妇人,岳某人绝非仗势凌人之辈,只是刚才见你孩儿动不动就哭闹,实在有损男儿之风,方才自作主张,替你教训,若有得罪,岳某在此向你赔罪了。”
岳飞说罢,拱手作揖,那坦荡之风,赢得周围百姓一阵叫好。
“放肆!!哪里来的刁民,竟敢拦下禁军的车仗!!?”
这时,一员穿着禁军装甲的将领驰马赶来,神情嚣张、凶狠地叫道,周边百姓无不俱之,纷纷避开。
岳飞面色一冷,向妇人示意离开后,妇人却也怕遭到连累,连忙抱着孩子逃入人丛内。岳飞遂是转过身来,面色严厉,扯声喝道:“禁军!?尔等是宫里的人!?”
“哈哈哈~~!!你长什么狗眼,临安之内,有如此精良装备的队伍,除了我们这些把守皇宫的禁军,还能有谁!?”那将士得瑟一笑,后面的将士也跟着笑了起来。
“尔等之所以有如此精良装备,为的是保护陛下安危,震慑不轨之徒,以安社稷稳定!!绝非是让尔等在此作威作福,欺压百姓!!高宠呢!?他在哪里,教他快来见我!!”岳飞心头一怒,声若洪钟,厉声喝道。那将领见岳飞气势不凡,一怒则有鬼神之威,吓得顿时色变,不敢说话。
这时,黑蛮龙见那些禁军统将来势汹汹,以为要对岳飞不利,急急赶来,本就是大老粗的他,也没想那么多,扯声就骂:“尔等这些鼠辈,休想伤吾家大帅,黑蛮龙来也~~!!”
兼之黑蛮龙这大嗓门一吼,整个临安城犹如天悬雷鸣,吼声回荡。顿时,在场所有人无不变色。由其是适才那气焰嚣张的将领,更是面色煞白,浑身打颤。
不久前,这拥有着不凡气势的汉子自称是岳某,那么定是姓岳,再加上他似乎毫不畏惧禁军的名号,而且还敢直呼禁军统领—神龙将‘高宠’的名讳。而这来的大汉又称他为大帅。这种种结合起来,汉子的身份似乎已是呼之欲出。
岳飞不由眉头一皱,虽然已到临安,但他还是不想那么快展露出自己的身份,没想到被这黑蛮龙一吼,却是坏了事。就在岳飞思索间,那个禁军统将早就吓得连滚带爬般下了马,匍匐在地。
话说这禁军统将乃是当今临安府尹陈琳的长子—陈珪安。此人不过是个不学无术之人。但他之所以能做到这禁军统将的位置,非但仅仅是靠他父亲的势力,而且还有灵敏的心思。
“岳帅恕罪,有的有眼无珠,不知岳帅到来,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陈珪安虽不知眼前这人是否真是岳飞,但却先把他认定,但若真的不是,那么他反倒可以治这人一个冒充朝廷大臣之罪。但若是了,自己当众如此卑亢下跪,想也不好重罚。
陈珪安此言一出,后边刚才在嗤笑的将士连忙纷纷下马,都来下跪求饶。
“哇!!真是金鹏大元帅啊!!难怪如此仁义!!”
“听说岳元帅乃是佛祖座下大金鹏投胎,替来守护我大宋社稷,我等凡人莫是修了三辈子的福气哪里能见得他的尊荣!!”
“哎呀,救了王家寡妇孩子的大汉竟是岳大元帅,这孩子真是有福气啊”
刹时,百姓人丛中议论纷纷,各个都向岳飞投来炙热的目光。岳飞皱了皱眉头,事到如今,也难以再隐藏身份。这时黑蛮龙下马赶来准备干架,却被岳飞狠狠地瞪了一眼,立即不敢放肆,退到岳飞身后。岳飞遂是冷声向陈珪安谓道:“某确是岳飞。高宠何在!?”
众人一听岳飞确认,顿时又响起一阵惊呼声浪。陈珪安更是吓得心惊肉跳,不敢怠慢,急忙答道:“回禀岳帅,神龙将军家中母亲病危,已急回乡中去了。小人名叫陈珪安,暂代其职。”
“哼!那我问你,为何扰民!?”
“岳帅有所不知。明日便是中秋佳节,陛下有意与一众臣子到登月台望月。小的故而先令部下,在今夜便开始清空场所,顺道巡逻,看看有无可疑之人,以防到时有个万一,扰了陛下的兴致!”陈珪安疾言厉色,徐徐而道,眼神更有意无意地瞟向岳飞,心想自己搬出天子这个名号,这岳飞就算再功高盖主,应当也礼让三分。
哪知岳飞神色丝毫不变,反而眼神更加凌厉,怒声喝叱:“胡闹!!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中秋佳节,本当是与民同乐的节日,陛下乃一代明君,此番正好是让临安百姓感受天威的好时机。你却如此嚣张行事,还几乎伤了无辜孩童,实在有毁陛下的形象!!而且尔等如此宣扬,就算真有可疑的鼠辈,恐怕早就闻风逃去,你理应将部下分散,伪装成百姓在四周打探,如此不但不会扰民,而且还能暗中收集证据,将鼠辈一网打尽!!”
岳飞字字铿锵有力,气势赫赫。那陈珪安听得满头大汗,忙是认错赔罪。周围百姓听了,更是无不感动,那王家寡妇先是抱着孩子跪下,哭着拜道:“岳大帅真是仁义,是上苍赐给我等穷苦百姓的神明。贱妇替我儿再谢过岳大帅的救命之恩!!”
王家寡妇此言一出,四周百姓无不纷纷跪下,都是拜谢岳飞。这时,消息已经四处传开。许多临安百姓听闻金鹏大元帅岳飞不但救了一个娃儿,还当众为百姓出头,怒叱一众禁军刁将,都纷纷赶来瞻仰岳飞尊容。
黑蛮龙眼见到处人头涌涌,心里又惊又喜,连忙在岳飞耳旁说道:“大帅你真是深得民心啊,你看这阵势,恐怕就算是当今天子来了,也没你这般威风!”
“黑蛮龙你再敢胡说,我就把你的头给拧下!!”岳飞闻言,心头一揪,忙又瞪眼喝道。耿直的黑蛮龙却也不知说错什么话,但也怕岳飞气恼,便再也不敢张口了。
陈珪安也见聚来的百姓愈来愈多,自己好像成了唱戏的猴子被人指指点点,平日里气焰嚣张的他,心中自然怨气极增,恨极了岳飞,脑念一转,遂便说道:“岳帅教训得是!小的定会谨记在心,日后不敢再犯。不过这里耳目众多,岳帅不迟远途至此,定是有紧要之事禀报陛下,若有耽误,这可要坏了大事。不如由小的领岳帅入宫,这也免去许多繁文缛节,方便多了。”
岳飞闻言,鹏目微微一眯,遂是颔首答应,教陈珪安还有一众将士起来,随即又拱手向四周百姓说道:“岳某还有要事面圣,还望诸位乡亲父老莫怪,他日若有时间,岳某定与诸位乡亲父老畅谈一番!”
岳飞如此亲民,四周百姓更是感动,纷纷回礼。陈珪安早就逃到队伍后面去了。一阵后,岳飞和黑蛮龙上了马,正要离去。那个王家的孩童忽然跑出,在岳飞背后奶声奶气地叫道:“岳大帅,我定会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日后像你一样保家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