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刚要闭门谢客的大将军府忽而一骑飞奔而来,马上骑兵作黑衣打扮,右胸口上有着几条纹线,守门的一队干练汉子皆是袁尚的亲卫出身,自然是深知这类骑兵的底细,丝毫不敢阻拦其狂奔而来,在长安,也只有疾送情报之人才敢这般在闹市中呼啸而过。
“吁~”
那人抽紧马缰,一声尖锐大喝,战马前蹄高高跃起,继而停了下来,马蹄微微打地,发出清脆声响,却见那马背上之人瞬间落下了马,动作干脆行云流水,显示如极为干练的骑术。
“主公可在府上?”那人走近低声问道。
“在”
首位大将军府的卫士小头目会意,留下剩下的兄弟,也是低声应道:“走,俺这就去给你通报。”
前线有紧急军情来报,谁也不敢耽搁,却见两人推开大门,迅速地涌了过去,一直在蹲守在大将军府附近的各家探子皆心中微动,精神稍震,却只能在心中猜测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袁尚正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抱着小女儿,看着大儿子随野孤子修习那套神秘的秘诀,那是连袁尚都搞不清楚的神秘东西,恰是因为修炼了它,袁尚才能够从小奠定了雄浑的基础,野孤子也就袁尚与小豆芽两个徒弟,不传给袁尚的子嗣还能传给谁,这也是他大老远从幽州跑过来长安的目的所在,袁承也到了修炼那本秘诀的年龄了,可不能耽搁了。
小豆芽正在与几个嫂子聊天。偶尔抱着李如仙那尚在襁褓中的弟弟。五年过去。曾经又干又瘦的豆芽,也已经长开了,如一朵莲花般绽放开来,野孤子的眼光一直都是不错,两个徒弟都是相貌过人之辈,身材高挑又长得十分秀气的小豆芽坐在紫晴李如仙罂粟三女身边,丝毫没有一丝的违和感,除了年纪较小。缺乏紫晴三女的成熟风韵之外,倒是多了浓浓的青春美感,她也已经十八岁了,再长开些,便是野孤子所说的,该嫁人了。
两张桌子,一张放着袁尚与野孤子爱喝的佳酿,都是人称酒神传人的杜旭所酿,便是野孤子那挑剔的性子,都连连称好。每年杜旭献给老爷子的佳酿可比给袁尚的还多,这也是这几年来。野孤子接二连三往长安这边跑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桌,则满满放着一碟碟精致的点心,三女中,也只有心灵手巧的李如仙最擅长这种细活,味道极为不错,袁尚特意将记忆中的那几种比较知名的特色点心告诉了李如仙,聪慧如她,不久后便为袁尚尝试着做了出来,可能是调料与口味的问题,虽说吃不到熟悉的那种感觉,不过,外观方面极为相像,聊胜于无,袁尚与家人吃得也是吃的不亦乐乎。
“记住这一句,闭上眼睛,用心去感悟什么叫做风动”
野孤子语调温和地教导袁承,教徒弟这种事,他熟门熟路,尽管,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他也才收了袁尚与小豆芽两个徒弟而已。
还不到五岁的袁承,那双清澈的眼珠子微微转动,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才闭上了眼睛,顺着野孤子的醇厚声音,而静心去感悟着什么。
野孤子面露满意之色,与袁尚一般,袁承也是从小不哭不闹比较乖巧之辈,倒是小豆芽,小时候为了让她打个座都要哭个昏天暗地,相较而言,野孤子自然是比较喜欢乖巧点的,教导起来,也比较顺利。
袁尚无趣地闭目养神,三个媳妇儿都在与小豆芽聊那些家常里短,野孤子则是在教导袁承,反倒是他一人无所事事,好在,他倒是挺享受这种感觉,这才是像是家,有老人有小孩,又有妻妾,和谐融洽,多么美好的画面。
只是,这种美好的画面终归保持不了多久,脚步声越近,尽管非常轻盈,却还是惊动了袁尚。
袁尚霍然起身,自觉地离开小院,留给院内家眷一个夕阳下的背影。
大将军府每天会有三人留守,各大谋士轮番在值,一般小事琐事都不会惊动袁尚,但是,已经到了惊动他的地步,那说明这件事就不简单了,连轮值的谋士都无法决断,袁尚自然是要出面。
“怎么回事?”
袁尚刚走出小院,今日轮值的是许攸陈宫与荀谌三人,这三人皆是在九卿中挂职,又是大将军府的从事,皆是多有厚名之辈,出事干练,袁尚见到他们,顿时眸子一凝,连他们都无法决断之事,难道还能小么?
许攸陈宫荀谌三人对视一眼,却见许攸出声道:“回主公,情报处有消息递回,此事甚重,故而我等只能斗胆惊动主公了。”
袁尚闻言,眉头一挑,说道:“走,去议事厅。”
许攸陈宫荀谌点了点头,跟在袁尚身后,几人在议事厅坐定,厅内白色简单,除了军事用品之外,便只有两排桌案罢了。
情报处传递回来的情报已经放在了袁尚的面前,右上角盖着红色加紧印色,一般而言,除了非常紧急之事,不然都不会以加紧地程序来走。
袁尚沉默了些许,这才开始情报。
字不多,只有短短的一行,末尾还有一点不小溅到的墨点,显然,递出情报之人,所在的环境也是极为危险,不然也不会将情报只写了一半,不过,核心内容倒也是清楚的表达出来了。
袁尚心中微微一震,脸上却瞬间被笑意所弥漫。
“等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了”
放下来了手中的情报,却见袁尚笑道:“刘景升一死,荆州可就有好戏可看了。”
“主公说的是”
两鬓已经斑白的荀谌笑道:“据属下所知,那刘景升二子可都不是什么雄才大略之辈,比起乃父可是远远不如,以孙刘两家的仇恨,这消息要是传出来,江东那个小霸王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最佳时机。”
“友若兄此言大善”
许攸也是插嘴道:“徐州那边也不会安分,往日有刘景升压着,就算刘玄德对荆州再是垂涎,也不过是私底下搞点小动作,如今刘景升一去,荆州如半壁江山倾倒,以那大耳贼的贪心,不出手倒是奇了怪了。”
“让他们两家去争吧”
陈宫冷笑道:“索性打个天翻地覆,届时主公以朝廷的名义出来收拾残局,岂不快哉?”
袁尚闻言,微点颔首道:“这两家肯定会出手,毕竟关乎着自家的战屡需求,倒是扬州方面与曹操两家,会不会跟着出手,倒是需要好生斟酌一番。”
“袁公路”
陈宫沉吟道:“前几年,据传得了孙家的玉玺,倒是不知道真假,不过,从情报处递过来的情报显示,大概是真的,此人蛰伏在寿春已经有三五年,看这样子,会有大动作,只是,不知道会不会一脚踏进荆州这摊浑水里。”
“本将那二叔,虽说眼高手低,不过为人倒是十分精明,就算是去掺和一脚,也不会把全部身子陷进去的。”
“曹操恰好离荆州不到百里。”荀谌忽然插嘴道。
众人眉头微蹙,确实,曹操刚借道过的荆州,距离不远,最多一日的路程,马上能够调头杀回荆州,届时,谁都赶不上他的速度。
陈宫皱眉道:“这倒是很好的机会,如果他能够提早收到消息,马上从益州撤走的话…”
“晚了”
袁尚却丝毫没有感到棘手:“以时间来推断,刘璋应该也早就派兵去狙击曹操了,若本将没预料错的,估计这会儿已经交上手了。”
“那就好。”
众人闻言,心中大安,这曹操可不是袁术那货色,若是让他拿下荆州,以荆州的富庶,对袁尚而言,绝对是个巨大的祸害。
“将赵子龙和张文远召回来,告诉他们,有更好的差遣。”袁尚沉吟片刻,轻声道。
“我等明白”
许攸陈宫荀谌对视一眼,皆晒然一笑,刘表的死,确实很是时候,眼下有荆州吸引了几家的眼球,届时,己方谋取益州的时候扯后腿的人也就相对变少了,对他们而言,可真是意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