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瓷痴痴的盯着宋易，半晌才幽然叹息一声道，“如果有如果，我还是回到那个选择之前......摇摆于自缢与屈就之间...说到底，毕竟还是那个时间出现了你，因此让我不一样。”
宋易笑了笑，为自己那时候的冲动而自豪，但却又为许多时候的冲动而纠结。
那些冲动或多或少给宋易带来了这样那样的烦恼与纠结，也或多或少给宋易身边的人带来了这样那样的委屈与伤感...
但若重头再选选择，宋易想了一遍，自己或许依旧如柳青瓷一般，无法确定会怎么选择。
......
一驾马车悠悠然从远方来，片刻后出现在朱雀门外。城头士兵射出一支劲弩，呵斥马车远去，不得再靠近城墙。
马车的车帘掀起，露出一道威武不凡的面庞，赵柯朝那城头扫了一眼，然后看到城门校尉黄斑，不由得微微挥了挥手，冲着那边示意。
而城墙上的黄斑在看清楚赵柯的瞬间，眼眸里出现惊恐之色，猛然间传令下去，城门警戒。
随着他的呼喊，一时间城头守兵风声鹤唳的动起来，有更高级的官员去知会了在其他城门巡视的兵部长官！
随着城头的人头攒动，赵柯淡然一笑，让马车退出十丈，随后走下马车，从车厢中带出一杆旗，重重的插入了土壤之中。
旗上，一个绣金而峥嵘的赵字迎风招展！
随着旗帜的张扬，四野之中，骤然掀起尘烟，大地震颤，远处滚滚而来一股铁骑洪流！
感知着这大地的震颤，奔走于青龙门外的宁师师终于霍然色变，她咬了咬牙，将指挥青龙门的军权交给了王维式其他人，自己却是跨上了一匹枣红色的神骏回了城后一路朝着朱雀门疾驰而去。
昔日繁华的京城，如今街头除了巡逻的士兵已经没有多少敢出门的百姓，家家闭门不出的缘故让宁师师得以纵马狂奔。
而当她赶到朱雀门时，已经是一片战海。
遮天呛鼻的烟雾从城外的抛石车中密如飞蝗一般的被抛到城墙或是城门内，那滚滚的泛着青黄的烟雾带着刺人的毒烟弥漫了整个朱雀门附近。
宁师师看着眼前一幕有些心凉，迅速的拉了一名指挥官去寻找清水与清毒的药水，自己却是蒙上了一层沾湿的面巾上了城头望去。
眼前看不清楚一丈之内的景象让宁师师如坠冰窟，到处都是捂着眼睛流泪哀嚎的士兵！宁师师没有想到赵柯手中竟然有如此之多的烟炮，而这些烟炮她却是在汴州就见识过的，此时之间竟然是无解。
她找到一名官员询问，才知赵柯是在弓弩手的射程范围之内，而抛石车却能够将这些分量不重的烟炮抛入城内......
宁师师咬了咬牙，让人持了手令去调集青龙门一万兵马绕过青龙门驰援朱雀门。若再不内外夹击，恐怕是无法守得住赵柯的这一波攻击。
而就在宁师师下令的时候，赵柯的第一波攻城士兵已经蒙了解药的面巾扛着巨木开始冲撞城门。
宁师师知道防御措施对于赵柯来说是不构成威胁的，因为赵柯无比熟悉京城的防御布置与建筑，哪怕连城门的哪块砖是松动的，赵柯或许都一清二楚。
这场大战从一开始便是不公平的！对赵柯来说，人数上不公平；对宁师师来说，没有领兵之将的不公平。
大赵的名将自岳武之后，凤青霆、韩城战死，剩下的便再没有敢和赵柯比肩的大将了，而短短的**年之间之内，抑武重文的朝政早已使得大赵国的战力变得柔弱不堪。
七皇子的船队、火药；赵柯的烟炮......这些都是宁师师等人的算计之外，而此刻这些因素一起造成的压力终于迫得京城这边的兵力优势不复存在。
宁师师看着城头东倒西歪的士兵，终于咬了咬牙，束紧了身上的铠甲下了一个决绝之令！
所有人，不再坚守城头！
所有人，出城冲锋！
这命令一出，顿时令人心惊胆战，在凝滞中，宁师师已经跨马，还不等其他官员进谏劝说，宁师师怒喝了一声，便令人开启了城门。
“你不是要战么，那此时我宁师师陪你战......”
宁师师咬紧了牙关，这一刻身先士卒！她能够的，已别无选择。为了保卫皇宫中的那个孩儿成为天下最尊贵的那人，她在所不惜......
在下一刻，她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照耀了整片烟雾，于是将士便再无选择。
任何时候，主帅的身先士卒都是士兵效死的信仰，更何况此时冲出去的是当朝太后，一介女辈！
于是，城门开启的那一瞬间，宁师师躲开几根巨木，拔剑冲刺，瞬间斩杀几人。
鲜血飚溅的那一刻，生命真正死亡在宁师师手下，她握剑的手多多少少颤抖了几下，但继而迅速的稳定下来。
随着眼中的杀气，她在一群亲兵的护卫中，在赵柯的惊诧中，冲破了烟雾......
...
...
在宁师师别无选择的时刻，宋易才将自己给金人的选择说给了完颜明珠知晓。
以宋易的财力打造一支船队，以金人的战力和贱人为劳动力打造一支远征的海军，最终获取双赢。
虽然宋易的想法让完颜明珠认为他依旧是不坏好心的想要利用金人，但宋易在下一刻提出的却是一个实验性的步骤。
离高丽海最近的倭国有海贼岛，清除那些海贼岛，获取的财富归于金人，土地归于大赵......也可以任金人自行选择居住与否。
金人战斗的起源与不满在于对地域的天生劣势不满，而宋易希望将这些人作为第一批征服海上的人，让他们去战斗的同时，感受着孤悬海外那些岛国之民的贫瘠与困难。金人若在这种遭遇之中感受到自己本身的优越之外，那么接下来宋易要将金人融合进大赵便会轻易许多。
但如果在这样的试探下，金人依旧只看得见杀戮而不懂得改观的话，完颜明珠也无法阻止宋易毁灭金国的决心。
一个只懂得杀戮的势力，是没有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的。无论怎样，宋易其实并没有给完颜明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