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嫌壮汉下手轻,或许是担心这阵势太小,百姓的口口相传速度不够快,于是,他放下茶杯,喊道:
“给朕打,往死里打,直到文依晴出现为止。”
“是...”
“住手,都给我住手。”
文依晴着急的跑上前去,将玲儿从柱子上解救下来。看着疼的早已昏睡过去的玲儿,文依晴的心中满是自责。
是她害了玲儿,她真该死。
而当文依晴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锦夜痕的眼中,总算有了笑意。浑身冷冽的气息,也减弱了不少。连忙从高台奔下,来到文依晴的身旁,脸上的欣喜不言而表。
“依晴,你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我...”
“锦夜痕,你够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你说。是你,让我知道一个人的冷血,是可以达到如此程度。”
文依晴冷冷的打断锦夜痕的话,扶着玲儿,一步一步艰难的朝着痕王府而去。
她的身后,锦夜痕一脸的受伤。他紧紧握着双拳,望着文依晴倔强,渐远的背影,低声自喃:
“你怎知,若我的与全世界为敌可以换回你待在我的身边,再多的骂名,再残酷的事,我也会做,一定!”
“你可知,我只想要你陪在身侧,直到,老去!”
...
许久,锦夜痕收起自己的悲伤,微笑着,紧紧跟上文依晴。
可文依晴就像他从来不存在过,只是扶着玲儿,一步步朝王府走去,不论锦夜痕如何央求,她就是不肯回应他,不肯跟他回皇宫。
待文依晴已进入王府,搀扶着的玲儿被下人接过,安置好后。锦夜痕再也忍不住了,一路上的沉默,一路上的忐忑,他受够了。
“依晴,跟我回皇宫吧,我现在已经是皇上了,你身为我的皇后,怎么能够住在曾经的痕王府呢?”
“依晴,跟我回去吧。今天的事,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出手打玲儿,依晴...”
锦夜痕的恳求,文依晴嗤之以鼻。是呀,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了,就连自己曾经住过的痕王府也不屑一顾。
难怪,难怪他可以那么狠,忘本忘得那么干净,不仅想要置太子昭于死地,还用鞭打玲儿的方式来逼回她。
文依晴的默不作声,让锦夜痕的心,紧急的揪着,揪着。那种快要失去文依晴的感觉,再次涌上胸口。
他伸出手,牢牢的抓着文依晴,眼神中的宠溺,依旧不变。
“依晴,跟我回皇宫吧,做我的皇后。”
“呵呵...锦夜痕,如今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呢,你的皇后之位,我怎能攀登,也如何能够攀登上。”
文依晴不动声色的将手从锦夜痕的手中脱离出来,不是她不想和锦夜痕相守在一起,而是,这样的锦夜痕,她感受到陌生,非常的陌生。
锦夜痕,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复仇,就简单的生活,他早就忘却了吧。
锦夜痕,说好的不再和文雨烟在一起,可今日却是文雨烟率领一些侍卫,冲进东宫。她们没有关系,让她如何相信。
她不怕锦夜痕曾经有过情,怕的就是他藕断丝连。
如此陌生的一个人,她怎么可以答应。
“依晴...”
“别说了,我不可能跟你回皇宫,做你的皇后。”
“可是,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你必须得做我的皇后。”
一听锦夜痕提到孩子,文依晴的目光,情不自禁的瞄上了微微隆起的肚子,是呀,她的孩子。
之前的和好便是因为这个孩子,她才决定和锦夜痕和好。可是,如今这样的锦夜痕,孩子愿意看到吗?
文依晴的手,摸上腹部,嘴角,却勾起一丝丝冷笑:
“呵呵...你也知道你有孩子,你还这么做。你还想杀兄弑父?这样的你,怎么能够做孩子的父亲。”
什么!文依晴竟然说他没有资格做孩子的父亲,那谁有资格?谁有!可笑,可笑,他自己的孩子,他却不能做孩子的父亲。
难道,吕堡主有,锦夜昭有?
锦夜痕气愤的抓着文依晴的双肩,愤怒的吼着:
“那你说,谁有资格,谁有!”
“锦夜痕,你别发疯了,放开我。关于孩子的父亲,我只能说,谁都有资格,唯独你没有资格。”
“该死的女人。”
“呵呵...我是该死,怎么,你也想连我一起杀了?”
文依晴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锦夜痕。
在文依晴的注视下,锦夜痕略微有些心虚,他不知道他为何有这种心虚的感觉,他讪讪的收回抓着文依晴的双手。
“好,文依晴,算你狠。你不愿意做朕的皇后,不愿意朕做你孩儿的父亲,没事儿!朕就告诉你,朕会用行动告诉你,朕的皇后,无数女人愿意成为。朕的皇儿,无数孩子愿意成为,朕不稀罕你,永远也不稀罕。”
锦夜痕说完,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高大的身影,在大殿的门槛停下,不转身,不回头,只是冷冷的说道:
“来人,将王妃关到冷宫的小黑屋里,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记得,王妃,小天,玲儿,三人单独关着。”
“是...”
两日后,整个锦国举行了举世无双的盛大登基庆典,庆典过后,脸上有着青色蝴蝶印记的新皇将国号改为夜。正如那预言所说,锦国确实颠覆在锦夜痕的手里。
可,唯一奇怪的便是,这次庆典立的皇后,不是当今皇上的原配妻子,而是曾经的太子妃。不过,这皇室的爱情,谁能说得清呢,只要皇上愿意,众人皆无话可说。
消息传到冷宫的小黑里,文依晴听后,脸上没有一丝悲伤,有的只是淡漠,无边无际,深沉无边的淡漠。
她呆呆的坐在墙边,脸埋进双腿之间,她的安静,她的沉默,仿佛与这小黑屋融在了一起。
良久,她才抬起头,冷笑不止。
呵呵...锦夜痕,这就是你的行动证明吗?好,很好,那么,就祝你新婚快乐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锦夜痕好像忘记了文依晴的存在,从未踏进过小黑屋。而文依晴,也好像在上次的那个消息中,彻底的死心。一如既往的不吵不闹,一如既往的在没有日夜的小黑屋中过活。
这天,传消息的太监,急急忙忙的赶来,递给文依晴一身孝衣,无比的悲怆:
“太上皇驾崩了,太上皇驾崩了...”
这个消息,再次在文依晴的心中,再起波澜,什么!太上皇竟然,竟然驾崩了。
震惊至极,文依晴拉着太监的双手,详细问来。
当她得知,太上皇是在喝了皇上御赐的酒之后,七窍流血之死时,她的左胸口,如被人撕扯般疼痛。
锦夜痕,还是迈出了这一步,杀兄弑父,绝,真绝。
她颤抖的伸出双手,接过孝衣快速的穿好。
文依晴以为,这些消息,已经够了,足够让她的心冰封了。
可是,两日后传来太皇太后薨了的消息,让文依晴的心,一片一片的裂开,裂开,再裂开。那样的支离破碎,那么的彻底...
冷宫里的小黑屋,文依晴蜷缩在屋内一角。
抬眼望去,入目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记忆中熟悉的阳光,蓝天和白云,她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了吧。
呵呵...文依晴凄惨一笑,这一切,都是拜锦夜痕所赐呢。
锦夜痕,为何他一成为锦国的皇上,就变得那么的陌生。逼死自己的亲生父亲,追杀自己的亲兄弟太子昭,将皇后娘娘垛去手足做成人彘,泡在药酒里。
就连那么和蔼可亲的太皇太后,也因为深陷丧子之痛,一命呜呼...
锦夜痕呀锦夜痕,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难道,要稳住皇位,就得对她们斩尽杀绝吗?
突然,黑屋的门一开,刺眼的阳光迫不及待的涌入。文依晴强忍着眼睛的不适,不禁多望了几眼。
外面的世界,她真的好怀念。不知锦夜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放她出小黑屋,哎...
“姐姐,怎么唉声叹气的。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文雨烟扭动着水蛇腰,穿着华丽的走进。
手里,端着一碗刺鼻的黑乎乎的药。
“哼...”听到文雨烟的声音,文依晴大方的赏赐她无数个白眼,随后,往墙角,靠了靠。
自从文雨烟踏进这间屋子,她的心,便扑通扑通的跳,一股不安感,袭击全身。或许是感知到危险,肚子里的孩子,也乱动个不停。
“姐姐,本宫叫你一声姐姐那是你的荣幸。别以为怀了皇上的孩子,就可以嚣张跋扈,不识抬举。哦,对了,你的孩子,不是皇上的,那吕堡主的,我怎么把这忘记了,真是该死。”
文雨烟捏着文依晴的下巴,双眸中,意味不明。文雨烟的这番话,并没有惹怒文依晴。在她看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锦夜痕的,想必,锦夜痕比她还清楚。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些事,她无须解释与争辩。
“怎么,又是不屑和本宫争呀。哎...算了,反正,皇上知道你知道这孩子肯定不是他的,这不,才把你关进小黑屋的嘛。这个,姐姐你应该更清楚。”
文雨烟收回自己的手,示意燕儿搬把椅子,随后,神气十足的坐了上去。
“哼...少来这套。这孩子是不是锦夜痕的,他清楚的狠,你少拿这事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