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还有大仗要打。”赵行德低声道。
他摘下帽子,冲着前方挥了挥,兴高采烈的士兵们大声欢呼起来。在他们头去,眼中闪出灼热的光芒。马援也赞同地点点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傍晚时分,一轮红日沉入远处的山脉之后,天际一片湛蓝。大食河道曲折,适合海船航行的航路狭窄,为防搁浅,天色渐暗以后便下锚停船。很快,夜幕低垂,天空中星星繁密,愈发显得天空高远澄净。水师下锚之后,远处的大食骑兵也搭起帐篷,点起一堆堆篝火,这两天夜里,双方都相安无事,水师留了一半火铳手在岸上值哨防守,一半人上船睡觉,水手们扒在舷边朝着岸上的景色指指点点,大食人宿营的方向更是传来阵阵弦乐和苍凉的歌声。
此时,风力强劲,水手不断转动硬帆捕捉风向,虽然是逆流,炮船仍在河流中心向上游缓缓而行,速度刚好与火铳营行军的速度相当。
经过几次试探性的进攻,大食骑兵也摸着了一些门道,决不再在战船火炮的射程之内久留。
大食骑兵在河流两岸与西南南海水师同向而行,时而有一些自夸耀“勇敢”的骑兵飞快地冲入火炮射程,朝着宋军战船大声咒骂,然后以更快递速度打马离去。虽然大食骑兵多方挑衅,火铳营恪守着操典战术和赵行德的军令,只要对方不过分逼近,对他们就不予理会。不过,这样一来,火铳营就无法远离河岸,不能打探消息或者去沿途村庄搜集粮秣了。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天多,外围聚集了将近五六千大食部落骑兵,他们虽然没给宋军带来大麻烦,但如同苍蝇蚊子一样的骚扰却着实令人气闷无比。
“该死的。”刘志坚低声骂道,“五百骑兵,就能把他们赶得屁滚尿流了。”
这样的话,他不知已经抱怨了多少遍,可是,水师编制里面骑兵本来就极少,就算缴获了一些马匹,火铳手们上马去和大食部落骑兵争胜,那就和送死差不错。于是,大食骑兵和水师火铳营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对方老实呆在水师火炮的射程之外,却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时不时派出一小群骑兵来骚扰一下,就像是一群心存鬣狗骚扰羊群一样。对此,完全是步兵的火铳营也无可奈何。在部落骑兵的不断骚扰之下,西南海水师走走停停,沿着大食河逆流而上的速度并不快,大军缓缓地,却不容阻挡地向着巴士拉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