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要拼命了。秋月文种连嫡子晴种都派出来了,秋月党众浴血奋战,纷纷跟随秋月晴种身边向飞岳杀去,任何敢于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都将被它们撕碎。
一声金铁交鸣声,秋月家第一勇将迹部安艺守挥舞着手中的太刀以无可匹敌之势击打在了一名筑后武士的枪头上,一下子荡开了对方的长枪,胸口空门大开。
迹部安艺守眸子杀机尽现,提刀直劈,一刀劈开了对方的甲胄,鲜血喷溅,对方目露惊恐之色,仰面而倒。他上前一脚踢开敌将,目露凶煞之光,看向了想要围拢过来的敌人,慑得敌人纷纷退却不敢近身。
无论是士兵作战,还是街头斗殴,凭借的都是一股气势,狭路相逢勇者胜。秋月文种连嫡子都派出来了,而蒲池鉴盛色厉胆渣只会让别人去送人头,两相比较,谁强谁弱,谁更得人心一目了然。
蒲池鉴盛如同受了惊的鹌鹑一般只会叫别人前去送死,自己连连后退,要不是由布惟信坚持,恐怕他就会第一个逃跑。如此胆怯,难怪伊达军一挑唆就会有人谋反。
蒲池鉴盛驰骋北九州数十年,如果真的如此胆怯也不可能将蒲池一族做到筑后国最强,只是随着伊达军的到来,他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仿佛背负了一座大山,一连串的变故之后,突然就变得不堪重负了,那种强烈的绝望和无助,使得他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由布惟信望着一脸惊恐的蒲池鉴盛,不禁眼底露出一丝鄙视,不过很快便消失了,他何尝不是和对方一样只能够为了生存下去而奋力挣扎的可怜虫。
前所未见的压力不是只压垮了蒲池鉴盛一人,无数的人在重压之下自信心垮塌下来,乱成了一团。
由布惟信的情绪迅速稳定下来,头脑也冷静了,开始静下心来仔细思量下面该如何办才能够拯救他们,从飞岳这个地方脱逃出去。
由布惟信突然想到了昨夜户次道雪在他离开时的眼神,仔细思量户次道雪未尽的话语,推敲每一个字所蕴含的深意。他一把抓住了蒲池鉴盛的手,说道:“武藏守,你立即带上筑后众下山,我来断后。”
蒲池鉴盛等的就是这句话,匆忙说道:“多谢源五左卫门,我会在山下接应你的。”说着不等由布惟信答应,急忙带着亲信离去。
由布惟信冷哼了一声,多说无益,他带着千人队在山脊布阵,尽可能多的收集石块、木头等守备武器。等待着秋月军冲杀上来。
随着蒲池鉴盛的逃离,原本还在山前抵抗的筑后人士气全无,纷纷跪地投降。
“大局定矣!”松岛衡胜一声畅快淋漓的大吼,筑后人要么逃跑要么投降,已经不可能再给他造成任何伤害,他下令道:“命令,秋月部清剿飞岳山前敌寇,尽快清扫战场,撤至山口。其余人马与我等一同从侧翼绕过去,从侧翼大量杀伤大友军有生力量。”
松岛衡胜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啃飞岳这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骨头,虽然这根骨头不硬,可是这毕竟是一座山,仰面攻上去一旦遭遇顽强抵抗死伤难免巨大。
现在多好,原本就胆气全无的筑后人在遭到攻击之后就放弃了防守纷纷撤离战场,摆在松岛衡胜面前道路有三条,一条是沿着筑后川绕过去,前去和清河衡秀、岩濑衡忠汇合直接攻打大友军本部,这条道路是最轻松的,也是战功最少的;第二条道路就是翻越飞岳,追击筑后人,可是兔子急了还咬人,狗急了也要跳墙,前面也说过,一旦遭遇抵抗死伤过大;第三条就是从后方侧翼绕过去,侧击撤退的大友军,干掉一部分大友军。
不管是得利方面,还是安全起见,第三条路是最适合松岛衡胜的,松岛衡胜做出了自认为最正确他的决定,命令秋月文种、立花鉴载、高桥鉴种等人固守山前,防备筑后人的反扑。虽然松岛衡胜认为不可能再会有人从飞岳过来,不过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筑后川北岸,清河衡秀听得松岛衡胜旗开得胜,嘴巴咧开笑了起来,他笑道:“筑后人溃了,下面该是我们出云众出手的时候了。”
听得清河衡秀的话,八九千出云部低声吼叫着,他们抵达九州之后还没有开过张,少贰冬尚献出势福寺城在他们眼中不算真正的仗,只不过是他们仗势欺人罢了。眼见得松岛衡胜和岩濑衡忠接连旗开得胜,清河衡秀同样早已饥渴难耐了,他的一声令下,出云部纷纷拿起装备开始渡过筑后川,向着中路杀去。
“咚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如同潮水般涌来,一团身着朱漆足具如同火烧云的军团连绵不绝的向着户次道雪本部人马碾压过来,战场上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一团火烧云出现在了户次道雪的眼前,这次上来的全都是身着朱漆足具的出云部,数量多得不计其数。
清河衡秀率领出云众出现在了户次道雪的正面,一阵沉闷的号角声从西面传来,身着黑色足具的丹波部出现在了高良山和筑后川的拐角,唯有飞岳方向还在不停厮杀。
十时惟次失声道:“伊达军的精锐,都朝我们这里开来了,这下糟糕了!”一向胆大的十时惟次都露出了恐慌的神色,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他的话音未落,户次道雪拔出佩刀“雷丸”大吼道:“大友家的将士们,为了大友家的荣耀,尚能战否?”
众口一词:“能战!”
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还能够用一句话鼓动起士气来,从侧面看出户次道雪的个人魅力十足。户次道雪大吼道:“将士们,结阵,坚守山道!”
伊达军天时人和都占有优势,户次道雪唯有在地利方面扳扳手腕,支撑到夜晚到来,他大声吼道:“让他们瞧瞧丰后人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