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瘦了!个子也高,就是再圆上一圈,你也不会显得多胖!”
“喂!不带这么贬人的——再胖,那是猪啊!”
黎琦说着,气鼓鼓的鼓了鼓腮帮子。
“嗯,就这样——的确挺像小猪的!”
黎琦立马破宫,伸出秀拳就捶过去,
“找死是吧!”
“……”
两人嘻嘻哈哈的闹起来。
黎琦的精神比前两天好了很多,看起来这几天没受什么委屈。
黎政华思索着皱起眉,这人是谁?
黎琦笑闹了会儿,红光满面,整个人更精神了。
“对了,我铺子的事……”叹气正事黎琦的脸色严肃起来,“你那准备的怎么样了?”
黎政华大皱其眉。
在万福顺大街那个成衣铺子,黎琦身体不好,一直都没去过,都是他在打理,起初之时,偶尔让黎茗或者苏千语去看一眼;现在一切基本步上正规,有一个掌柜,一个老裁缝还有两个伙计。
它跟其他成衣铺子不同,这里可以“设计”,不喜欢传统衣服,或者需要修改样式什么的,这里都能接受;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这里做出的衣服逐渐被各个阶层接受,生意越来越好。
黎政华还想着,再过一段时间,积累下一定的资金,可以再多找两个人;老裁缝说了,他还有两个徒弟,可以从老家叫来,一般的裁剪,他们都能胜任,学徒的月银也没多少……
他这般细致的为女儿盘算,黎琦竟然把铺子的事放心的交给一个对他来说的“陌生人”!
就听那个“陌生人”遗憾的解释,
“都准备好了,就是铺子的事都是黎郡王在打理,你的身体不做主,没法出面,我找的人插不进去!”
“那怎么办?我一时也出不去啊!”
“……”
裴沐林不好多说什么,他只能暗里帮着黎琦,否则,一不小心,身份就会曝光。
两人陷入沉思。
这个“陌生人”张口就是“黎郡王”,那语气,听起来也没什么恶意;他的心刚刚舒展一点,后面一句“我的人插不进去”,立刻让他的警钟大作!
这人有什么图谋,要往他黎府安插人?
听那意思,好像还是小琦请求人家的!
难道,小琦也有了外心,背着他,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他家小琦,他的心头肉,他该相信她的啊!
不同于跟他的相处,黎琦跟这个人就像一个多年的老朋友,明明是一个男子,却像跟程君佑在一起时的无拘无束,甚至……更像一对儿亲密无间的闺蜜!
黎政华想了半天,得出这个结论。
再仔细看,确实如此。
他们在一起,超越了一般的男女关-系,没有跟他相处的亲昵,没有程君佑相处是的甜蜜,没有暧-昧,没有做作,随意自然,真感情自然而然流露。
这人到底是谁,他有何德何能,能得到他家小琦这般的执重?
黎政华甚至有些羡慕嫉妒了!
黎茗深深看了眼主子。黎政华正锁着眉头。
他也小心的掀开一片瓦往下望去。他家小姐自然认得清楚,她身旁是一层层崭新厚实的锦被,被面上亮眼的蚕丝在昏黄的灯火下,散发出一圈圈柔和的光晕,看起来十分暖和。
原来飞鹰真的没有说错,他家小姐除了呆的地方不合时宜,别的都还挺好。
刚才只听到声音,现在能看到人,却看不清面目——这个削瘦的背影到底是谁?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小姐每天会醒?还跟小姐如此熟悉的样子,对于他黎府,到底是敌是友?
他仔细的想了想,怎么也记不起来,小姐认识的人中,还有这么一号?
裴沐林正跟黎琦说笑,忽然面色一变,又恢复正常,
“小琦,我想起还有些事……改天再来看你!”
他说走就走,黎琦有些奇怪,也没说什么。他步履沉稳微微显些急迫,迈步出去的时候,肃着脸,连狱卒的恭维也顾不上理会。
匆匆出了天牢,到了转角无人注意到地方,足尖轻点,拧身上房;狸猫般轻巧的跳跃几下,便向着人迹罕至的街巷而去。
夜深人静,幽深安静的街巷只能听到遥远的更鼓声。
到了这里,裴沐林停下了身。
巷子的前后影影绰绰的站着两人,分别堵住了他的退路。
裴沐林不急不慌,他走这么慢就是为了让他们追上来。
“老爷,属下知道他是谁了?”
在天牢的房顶上,裴沐林一动不动,黎茗还不能看出什么;刚才跟了一路,他越看这个背影越熟悉。这一停下来,他挺直消瘦的背影立刻让他想起一个人!
“你是‘北腿’何深!”
在中京,他们刚刚找到黎琦的时候,黎琦正被秦观等人调戏,黎茗一人对付十几个狗腿,正无暇分身,是他及时出现,从秦观的魔爪下救下小姐。
他身高腿长,拳脚生风,以腿功见长,不光他有疑惑,就连秦观也惊呼“是‘北腿’何深!”。
当时他没承认,亦没否认,后来,他跟秦观说了什么,秦观态度大变,惊讶之极,然后不再多说什么,听话的带着人扬长而去。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黎茗没有亲耳听到他们的对话,却也从只言片语和他们的互动上猜出了什么,
“你是皇上的影卫?”
想想又觉得不对,多么矛盾的身份,他们怎么会是同一人?
他们小姐只是一个市井孤女,怎么有机会认识江湖中的人?更不会认识皇上身边的人!
倘若他不是皇上的影卫,怎么能轻易的进入牢房?
裴沐林看着一前一后慢慢靠近的两人沉着眸子默不作声。
他有他的底线,好多秘密不能说。
但是,眼下的情形,他不能解释清楚,恐怕难以脱身。
他不是皇上身边的人,根本无法进入到如此严防布守的地方;他不是黎琦熟悉的人,便无法接近她……
因此,必须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语气被动,不如变守为攻!
“黎郡王,晚辈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向你坦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