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这些日子身在燕军大营中,远离尘嚣,是无比的清闲。@她被“囚禁”的第二天,薛睿就从忘机楼接来了两名侍女照顾她起居,并且带来了换洗衣物,还有她使惯了的厨娘。
美中不足就是军中晨练每日闻鸡起舞,远远传来的嘈嘈声扰眠。
郊野空旷,早起的空气十分清爽,可等太阳出来了,热气儿就直往上蹿。余舒不畏冷,却有些怕热,尤其这几年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吃的用的都是来难以置信,他们二人虽然早在几年前就有了夫妻之实,可是久别重逢后,除了头一天晚上是同榻而眠,接下来半个月就没在一张床上躺过,他日日回营与她私会,却最多是捏捏小手亲亲脸,再没更进一步。
余舒挑他一眼,心里直犯嘀咕,倒也不是她盼着同他做那些羞人的事,只是他总这么无动于衷,叫她不禁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毕竟她年过二十,搁在早婚早育的古代算是个老姑娘了。他对她专情是一回事,动情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么一想,她心中不爽,顿时犯了犟,她就不信了,他还能逃出她的五指山不成。
“我怎么看不出你为我神魂颠倒了呢,”她两手撑着毯子,像是一条水滑的蛇儿,挺起上半身凑近了他的胸膛,不管这姿势泄露了胸前美景,朝他滚动的喉结上轻吹了一口凉气,即是逗弄也是撩拨。
薛睿好像是被电了一下,酥酥麻麻,垂下眼睛对上她含笑的一双眼,瞬间就被那清透中浮现的一抹妖冶俘虏了,他将扇子丢到一旁,伸手勾住了她的后颈,搂着她在地毯上翻滚了半圈,将她压在身下。他有强壮的臂弯,宽阔的胸膛,那滚烫的嘴唇轻触她眉心那一道朱砂,灼热的气息仿佛要将她融化。
余舒不由地浑身燥热起来,正等着他下一步动作,头顶却传来他一声苦笑。
“阿舒,你可知我忍得辛苦?”
余舒勾起嘴角,伸手环住他脖子,情意绵绵道:“谁叫你忍着。”
薛睿僵着没动,只搂紧了她,在她耳边低诉:“当年情不自禁,事后我却恨极了自己,与你分别后我接连做了几个月噩梦,梦见你怀了咱们的孩儿,因此受尽羞辱。阿舒,我不在你身边时候,你只能自强自立,现今我回来了,更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我会请国君亲自主婚,明媒正娶,与你做一对世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这世上没有女人不爱听情话,可有的男人是花言巧语,为了哄骗一颗痴心,得到手后就不再珍惜,然而眼前这个男人满腹情话,蜜语甜言却是将他一颗痴心捧到她面前,只为让她看清。
不是不动情,不是不渴求,而是因为太过珍惜,所以他可以忍耐。
余舒又想笑又想哭,刚才那股邪火褪去,两手捧着他的脑袋,仰起脸在他鼻尖上飞快地啄了一下,“委屈你了。”
方才她是存心引诱,并不害臊,这会儿心平气和了,便觉得他们眼下胸贴着胸,腿蹭着腿,她穿的又轻又薄,实在是羞耻。
“起来吧。”她说。
娇躯在怀,薛睿虽有些不舍,就怕擦枪走火,只好起身放开她。余舒一得自由,便立刻起身到屏风后取了半衫套上,坐在铜镜前解开头发,重新打理。
薛睿坐在地毯上平复了一会儿,就跟了过来,双手抱臂靠着屏风架子,看她梳头。她的头发保养的极好,黑亮又顺滑,长及腰腹。
余舒一边束发一边问他:“太后今日抵京,你爹不是也到了吗?”薛睿不是顽固不化的人,他无法谅解云华当年为了师命奋不顾身的举动,却也不会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所以他才能放下芥蒂,与云华父子相认。
“嗯。”
余舒欲言又止,想问一件事,又问不出口。
薛睿从镜中窥见她的神情,凭他察言观色的本事,怎会不知她此刻在想什么。重逢十数日,她没问,他就没提,知道她怕他多心,他何尝不是。
如果可以,他真不愿在她面前提起那个人,可惜不能,就算他不提,她也不会忘。
薛睿暗叹一口气,到底还是主动开了口:“这些年了,你不问问景尘哪儿去了吗?”
余舒手上一用力,揪断了几根头发,她微微皱眉,放下了梳子,任由刚才盘好的头发如瀑散开,滑落肩头,她轻吸了一口气,却无法装作不在意。
“我只知道当年是你让金柯带走了他。”就在她和景尘大婚当天,他选择一声不响地离开,给了她渴望已久的自由之身。
薛睿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她身后,拾起梳子,掬起她的头发,动作轻柔。
“没错,是我借人之口,说服景尘逃婚,五年前,他到过宁冬城,分别见了我与父亲一面,然后便离开了。他说过,他要回师门谢罪。我曾派人到山西打听他的行踪,听闻他虽回了龙虎山,却没有久留,至今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她呢喃一句,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
薛睿不甚熟练地将她长发束起,用丝绸编织的发带一圈一圈缠绕着她的发丝,牢牢地扎紧。然后抬头,同她镜中的目光对视,忽地见她释然一笑,他心头蓦然松开,只觉此前的担心尽是多余。
“可惜,他不能来喝我们的喜酒。”
倘若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他一面,定要亲口道一声谢,谢他成全。(请搜索,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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