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连夜回来查阅M市分公司半年来的业绩报表，发现如果画成图的话，六个月的业绩就是一条向下走的斜线，一个月比一个月差，气得他一宿睡不着。
方大荣是头猪他承认，可宁佟西怎么也变成猪了呢？
他打算派赵军过去，务必把业绩做起来，顺带抢占B2B市场，最好今年能让那家叫什么巴拉里里的公司倒闭，可怎么一觉醒来，又有一家叫巴拉里里的成为他的邻居了呢？
这得多闹心？
走到自家公司门口，他下意识回了一下头，那边隐约传出人声，好象有人说了句：“要打垮隔壁还不容易，上他网站看啊，那里不是有合作单位列表吗？”
我去，刚开业就想打垮我？黄剑初不干了，快步过来，一步不停进了这个他以前不敢进的办公场所。
乐莺即兴给新入职的业务员讲话呢，见一个中年男人冲进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出去。”
“小妹，刚才说要打垮隔壁的，是你吧？”黄剑初冷冷问。
“我说的，咋滴，你有意见？”乐莺气势如虹，声音传遍半层楼。我在教导新人，哪来的老王八蛋打断我的话？
黄剑初脸色铁青：“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乐莺头一昂，高高扎起的马尾一晃一晃：“非得是负责人才能这样说？你定的规矩？喂，老头，你是谁，哪来的？”
老头！我才四十出头好吗？黄剑初真心气得不轻，连声冷笑，道：“叫你们负责人出来。”
哼，你以为你是谁？我干嘛听你的？乐莺双眼望天，冷哼一声，道：“出去，再不出去我叫保安了。”
任何一幢大厦都有保安，这里也不例外。
太没素质了。黄剑初深吸呼，提醒自己不要气晕了头。他一向对年轻女孩儿没好感是有道理的。
“叫你们负责人出来。”
乐莺大声喊第一天上班的前台周雪莲：“打电话叫保安，就说有人闹事。”
哼，打断我训话，不给我面子，我非让保安把你赶出去不可。至于这个男人有可能是公司请来的客人？哪有剪彩后才来的客人。
张云飞在行政总监办公室和姜小鱼说话，主要是肯定她之前的工作，对她接下来的工作给出指导性意见，突然听到乐莺尖锐的喊：“……叫保安。”不由皱了皱眉。
开业第一天就有人上门闹事，这地方太不安全了，看来自己办公场地没找好。姜小鱼神色一紧，道：“我去看看。”
张云飞点了点头。
外面，乐莺和黄剑初吵开了，两人各说各的，一人觉得必须在新员工面前维护自己的尊严，哪天自己升职了，才不致没面子；一人觉得年轻女孩都是胡搅蛮缠不讲理。
巴拉里里分公司的员工们全跑出来看热闹，高飞科技的员工听到动静，好奇过来看究竟，在门口张望，发现自家CEO以大欺小，呃，不顾风度，和一个漂亮女孩吵架，回公司一说，一群人呼啦啦全过来了，挤在这边大门口探头探脑。
姜小鱼出来一看，来了一个一身名牌衣着讲究的男人，谁？不认识。
不怪她没见过黄剑初，她租下这个单元时，黄剑初匆匆去了M市，这几天她进进出出忙前忙后，高飞科技的员工见过不少，就是没见过竞争对手CEO。
“请问你是？”她修饰得极好看的眉紧紧拧了起来。无论是谁，这个时候跑来闹事，都是恶意满满。
又来一个年轻女孩，又是一个不讲理的。黄剑初头痛。
乐莺见姜小鱼来了，大喜，飞快把黄剑初不请自来，一进门神色不善就质问说了，道：“他欺负我是女的。”
黄剑初一脸黑线，要不是你大言不惭说要打垮我的公司，我才懒得理你。果然年轻女孩就是不讲理啊。
姜小鱼从乐莺的话语中抓住重点，毕竟隔壁就是竞争对手，自己到S市后的第二目标，她有些明悟地道：“你是高飞科技的高管吧？”
要不然不会一听乐莺说打垮高飞科技马上冲进来。
总算有个说人话的了。黄剑初沉声道：“我是高飞科技CEO黄总。”你们真是太不要脸了，这才刚刚成立，就以打倒我为目标？亏得你们敢说。现在的年轻女孩啊，真不像话。
姜小鱼道：“我是巴拉里里S市分公司行政总监，也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姓姜。”
你是负责人？这么年轻！这是你的公司？黄剑初真心惊着了，一下子忽略掉“S市分公司”几个字，一进来就吵上，也没注意牌子上这几个字。再说，S市毗领香、港，经济发达，全国各地无数企业到这儿设立分公司办事处，他虽然心里疑惑，但没办法确定这个巴拉里里就是他心心念念要挤垮那个。
没法确定，自然不能等同。
然后他就听到面前长相甜美的女孩接着道：“她说得没错啊，我们确实要打垮你们。有问题么？”
你要打垮我，还问我有没有问题？黄剑初气得倒仰，道：“你们先站稳脚跟再说吧，别过几天经营不善倒闭了。”
“这个不劳你费心，我们肯定会经营得很好。你求情是没有用的，还是回去做善后工作罢。”姜小鱼一副你回去准备后事的样子，让黄剑初气晕了，你哪来的自信？就凭你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儿？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自高自大吗？
有总监撑腰，乐莺更加意气风发，道：“对，回去收拾收拾，赶紧的，值钱的东西趁早出手，还能卖个好价钱。”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黄剑初怒道：“你们经营什么业务？”老子马上开展和你们一样的业务，先下手为强，把你们打垮再说。
“B2B。”姜小鱼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道：“别以为聘一个我们开除的员工就能开展B2B业务，你们这样，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这下，黄剑初真正惊着了，接着怒了，特么的，原来真是那家巴拉里里啊，人家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查到他的办公场地在这里，特地把分公司设在他隔壁，就为打垮他呢。
“分公司负责人是吧？你给我等着！”他的手指点到姜小鱼脸上，长长的指甲差点划破姜小鱼吹弹欲破的肌肤，在一片低惊呼声中狠狠道。
“又是你？还有完没完？”张云飞走了出来，一看黄剑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
让小妮子外出处理闹事者，自己一个大男人躲在后面，不是张云飞的处事风格，姜小鱼出来后，他也走出来，一出来就见黄剑初恶狠狠要对姜小鱼动手。
他的观感只剩下“又是你”！厌恶之情无法掩饰，不想掩饰。
“你怎么在这里？”黄剑初脸色缓和了些。
“这是我的公司。”张云飞示意姜小鱼退后些，姜小鱼刚才吓得头破发麻，她看得很清楚，只差一毫米，就破相了哇。
黄剑初傻眼：“你是巴拉里里CEO？你姓张？”
“是我，张云飞。”
张云飞！这小子就是张云飞！不错，宁佟西说他今年只有十九岁，这张脸可不是只有十多岁的样子？亏得自己一路上把他当小孩子。不对啊，他是CEO，那一路上和他神态亲密的女人是谁？
黄剑初眼前变幻不停，一会儿是刘芳娴雅的气质，一会儿是张云飞嫩得掐出水的脸，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姜小鱼在张云飞耳边低声道：“张总，他说他是高飞科技CEO，姓黄。”
这人应该没撒谎，大门口那些围观的人中有熟面孔，姜小鱼认出是高飞科技的人。
真是冤家路窄啊，难怪一路自己怎么看他怎么觉得讨厌。张云飞反感更甚，语气冷淡道：“黄总是吧？你闲得很哪，不请而进，到我们这里干嘛？”
黄剑初怒道：“张总，我路过这里，听到你的员工喊着要打垮我们，我进来了解情况有什么不对吗？员工以打垮我们为目标，你不管管？”
从你批准方大荣聘张少彬为项目经理，开展B2B业务，在巴拉里里网站抄我们客户的联系方式，有针对性的撬我们墙角开始，我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了。
不仅不是朋友，还是竞争对手。
你们可以有针对性地撬墙角，我们为什么不能对告诉员工，以打垮你们为目标？
张云飞淡淡道：“这是我们的战略目标，我为什么要管？谁说的，回头奖赏一百元。”
“我说的。”乐莺欢呼，一百元呢，虽说S市物价比内地高，但一百元请几个同事搓一顿完全没问题。
新员工们羡慕，刚办完入职手续，还不大了解公司和眼前的中年男人有什么恩怨，但如果喊两句打垮眼前这人的公司就能得到现金奖励，谁不会喊两句？顿时一片不太整齐的声音道：“打垮……”
对了，打垮什么来着？众人正要问，乐莺意气风发道：“打垮高飞科技。”
“对，打垮高飞科技。”新员工们喊。
“大家让高飞科技倒闭，张总有奖。”乐莺大手一挥，道：“不仅能拿提成，还有奖金。”
哪里有奖金了？张云飞一脸黑线。一百元就为气死姓黄的老混蛋好不好？你这样我很难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