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一次拿一百万元出来，对现在的张云飞来说，有很大压力，但如果有牛雷分摊的话，压力会轻很多。
不过，李凡为求尽快筹到资金发工资，提出可以收购部分康芯股份。张云飞完全可以就自己的现金状况买下相应的股份。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张云飞向牛雷坦诚这件事，本就有一起买下康芯的想法。
他道：“先和对方谈谈再说吧。”
前世没有他的出现，李凡可是咬牙熬过去，把康芯做到几千亿市值的规模，成为华夏三大互联网巨头之一。
牛雷显然对张云飞极为信任，完全交给张云飞处理的样子，道：“反正你要投资的时候别忘了我就行。”
“行。”
到午饭时间，李凡还没有通过好友申请，张云飞叫上孟子雨，一块儿去吃饭。
晴空万里无云，阳光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孟子雨撑一把小巧的伞，边走边用手扇风，道：“我们出来一下都这么热，业务员们真是辛苦。”
她们这些坐办公室的天天吹着空调，哪里体会到业务员们的不易呢。
高温天气，室外作业人员都很辛苦，不止业务员。而在巴拉里里，业务员们的工资也是办公室人员无法比的。张云飞没说什么，就近找一家面馆吃了面。
天气太热，孟子雨没什么胃口，吃几筷就不吃了。
回到办公室，扣扣系统消息提示，李凡通过申请，张云飞赶紧敲了对方，确定对方是否真要卖掉康芯。
李凡看着小窗那行字，反问：你对康芯真的有兴趣吗？
这些天，他找了很多所谓的有钱人，可没有一人多看他一眼，更不要说了解康芯了。难得有人问他是否要出售康芯，他当然不愿意错过机会。
张云飞回了一个字：是。
康芯市值超千亿后，不少大公司的高管曾在公共场所表示，后悔没有当初投资。凭心而论，九十年代末二千年初，国人对社交软件重视不足，大家看到的是，这款软件免费，赚不了钱。
商人逐利，投资讲求回报，赚不了钱，还往里投钱，不是蠢到家吗？
李凡曾经对扣扣的前景充满信心，可创业近两年，花光所有，却看不到盈利的希望。奋斗两年，用户数不到十万，现在工资都发不出来，谈何在媒体推广？没有钱，什么都免谈。张云飞肯定的回答，无异于给他一剂强心针。
他打字的手有点抖，改了好几次，才打出一行字：想收购全部股份，还是收购一部分股份？
张云飞很快回：全部股份多少钱。
康芯由李凡自主创业，全资控股，要不然也不会不用征询任何人意见，想卖就卖。他没有迟疑，打了四个字：一百万元。
看着对话框中四个蓝色五号楷体，张云飞长吁一口气，果然和报纸上说的一样，只是不知道最后哪家公司出价三十万，把李富豪气得发狠坚持下去，最终把康芯做起来。他想了想，问：有没有买家出价？
看到这行字，李凡如坠冰窖，这人是吃饱了撑的消遣我吧？
张云飞等了十分钟，扣扣头像一直没有动静，只好打下一行字：呵呵，我随便问问。
真的随便问问吗？李凡犹豫了，不理他吧，生怕错失一个真实买家，理他吧，又觉这人不靠谱。他双手按在键盘上，久久没有打出一个字。
张云飞等了一会儿，对话框依然没有消息，看样子刚才的话戳到李凡的伤心事了。既然弥补过了，他便不想再画蛇添足，起身去煮水泡茶。
水还没沸，门被敲响，牛雷来了，笑道：“我就知道你闲着没事在喝茶。”
张云飞瞟了一眼冒着气泡的水壶，道：“我还以为你想问谈得怎么样呢。”
牛雷被揭穿也不恼，在张云飞旁边坐了，道：“谈成了没有？”
张云飞呶嘴：“自己看吧。”
什么自己看？牛雷顺着张云飞的目光望去，看到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不由愕然：“这么大的事，你们在扣扣上聊？”太托大了，你怎么知道对面坐的是人是狗？
“当然。”张云飞淡定，其实是早就习惯了扣扣聊天的真实性，一点没怀疑对方打出的文字不靠谱。
张云飞凑过去看，道：“他怀疑你没诚意？”
水已沸，张云飞提壶泡茶，随口道：“我哪里没诚意了？了解竞争对面的情况有错吗？”
“要是有竞争对手，他肯定飞快回你。现在这情况，摆明只有你一个买家。我说，你怎么想到买这个公司？我们可以买下这个软件，或者成立一个研发团队，研发出类似的产品嘛。”
这样可以省一大笔钱呢，买一个公司，溢价难免，钱就哗哗地流出去了。
“我们研发这个软件干嘛？免费给客户用？”张云飞像看白痴一样看他。实在是他这话说得有够蠢的，这是一个软件的事吗？重点在于用户，只有用户数从量变到质变，才会有滚滚财源涌向康芯，没有用户，康芯一钱不值。
做一个扣扣这样的软件出来并不难，难的是推广。
牛雷被噎住了，道：“张一帆说，你要去S市。”
“我是这么跟他说的，但现在情况有变，待最终确定下来再说吧。”
两人喝了茶，牛雷准备走人，走到门口又折回来，看了笔记本电脑一眼，这一看，“咦”了一声，道：“他回你了。”
李凡的回答是：现阶段没有。
现阶段没有，不代表以前没有，只是没谈陇；也不代表以后没有，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李凡这个回答可谓聪明之至。
张云飞没有回他，而是对牛雷道：“他开价一百万，很好算，百分之十的股份十万。你要多少？”
“你呢？”牛雷反问。
我要多少？当然是越多越好啊。巴拉里里半年分红一次，至今只分红一次，还得再过一个月才能拿到第二次分红，他身为CEO，工资不少，支付日常花费绰绰有余，大半年下来，这部分积蓄有几万元。
上次分红的钱，他打算全部用来购买康芯的股份，现在考虑的是要不要向沈业君借钱，再多买一些，和牛雷把康芯吃下。
全资控股康芯，然后任命李凡为CEO，由他经营，继续打造扣扣帝国，只要想想就很爽。只是不能忽略经营中的风险，张云飞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在一定程度上说，已经改变了康芯的经营走向，李凡将从康芯的实际拥有者变为一个高级打工者，还会绞尽脑汁把康芯做起来吗？
恐怕不见得。
哪怕张云飞分一点股份给他，也无济于事。
和牛雷联手把康芯的股份吃下，送一点干股给李凡，他全更用心吗？答案是否定的，不会。情况不恶化就算好了。
那么，要发挥李凡的积极性，让他拼尽全力，不顾一切把康芯做起来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当然是让他拥有股份。
前世，李凡撑过这段艰难时光后，逐渐有资本进入，这些人无一例外成为最大赢家，每年分红所得占全部产业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别人羡慕并且津津乐道的对象。
只要能搭上这列财富列车，哪怕百分之一的股份，也有很多收入。在这个前提下，能多拿一些，尽量多拿。
张云飞抬眸道：“没有实际了解，无法确切搞清楚康芯的情况。不过，他开价一百万我能接受。我要控股，你想要多少？”
一百万你能接受？还想控股？你这么看好这家公司？它可是免费的。牛雷实在看不出康芯的优势在哪里，免费意味着净投资没有收入，那是在烧钱啊。
如果不是张云飞看好，而是李凡找到他这里，他一毛钱也不会投，净烧钱的公司，投钱进去，那是连个响都听不到的。
不怪牛雷这么想，实际上比他视野更开阔，站在时代最前沿的人，还没有意识到扣扣的价值呢。要不然李凡也不会到处碰壁，既融不到资，也卖不出股份。
很多富豪一听说免费，立即大摇其头，老子投资一百万，就为免费给别人用？开玩笑呢吧。
牛雷先前一听张云飞说想投资这么一家公司，本着对张云飞的信任，马上想参股，刚才忙完手头的事，想着过来看看谈得怎么样，这还是他除巴拉里里外第一次投资呢，不得不慎重。现在一看，开价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你一个免费的东西这么贵……他打退堂鼓了。
在张云飞注视下，他张了半天嘴，怔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这事还得再了解呢，不急。”张云飞道：“我去一趟S市。”
牛雷想了一下，道：“去参加分公司开业典礼和实地考察扣扣，还是去帮姜小鱼带团队？”
去S市的目的是什么？无论参加开业典礼，还是考察扣扣，最多一个星期就回来，要是帮姜小鱼掌舵的话，那就不是一个星期能回得来的了，起码得把高飞科技整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