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雄微笑着点了点头:“我觉得挑选对手就得挑羽田这样的,对手越强大,杀起来也就越有劲;对手越狡猾,与他斗智斗勇才感觉越有味道。俊山,我们虽然不是正规部队,但是我们有着令任何对手都胆寒的机智、勇敢和韧劲,因为我们是猎手。”
刘俊山说道:“说得好哇,老子就是打猎的出身,鬼子们就是闯进我们地盘的猎物,老子就是喜欢捕杀狡猾凶狠的猎物,那样斗起来才越有味道。”
老钟闷着头说了一句:“什么雨田(羽田)旱田的,还栽树植树(直树)的,老子统统把他摁倒水里喂王八去。”
江东海与钟国标是好兄弟,他点上一根香烟递给了老钟:“钟叔,国标走了,家里人没了,我就是您的伢儿,我们猎人队兄弟全都是您的伢儿。我们活着就要多杀鬼子,杀光他们,为死去的弟兄和乡亲们报仇。”
肖雄接着说道:“弟兄们,钟叔,我们要像围猎野兽一样去猎杀羽田,猎杀石原,猎杀麻生。这几个家伙罪大恶极,决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九江!”
肖雄的话很提精神,大伙儿心里更有底气了。
羽田从麻生太郎的司令部刚刚回到位于九江码头的特高课,麻生次郎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麻生次郎的情报科就和特高课一样都设在码头办公大楼里面,这座大楼原来是英国人兴建的,是作为码头的办公场所使用。但是,曰军发动太平洋战争之后,曰本就将美英等敌国的在九江的财产收归己有了。
在九江,这所大楼也是很有名的地标。长江上航行的船舶,在很远的地方就可以看见这座四层高的有白色的大理石修建而成的建筑了。它位于码头的东侧,不远处就是著名的浔阳楼和锁江楼。
九江码头的长度大概有四五里地,它是从上游开始分别叫做一至五码头。最西侧的位于最上游的是一码头,是九江火车站的货运码头,它的货场就位于车站内。而最下游的五码头就紧挨着码头办公大楼,它是一个客运专用码头。南来北往,东去西来的客船就在此上下,从早到晚每天都非常忙碌。
麻生次郎一屁股坐在羽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羽田问道:
“麻生君,这几天有什么收获吗?”
“那几天在八里湖袭击皇军的人估计是个人所为,现在罪犯已经逃走。事情已经结束,不足为惧。只是这几天九江有几个敌方电台活动频繁,我们侦讯队还无法破译对方的密码,估计敌人近期将有什么异样的活动。这个事我已经报告给了司令官了,司令官让我向你通报。并且要求你们特高课配合我们的侦查,密切监视敌人的动向。”
羽田阴沉着脸,对麻生次郎说道:“我们这段时间的扫荡和清剿,虽然杀了不少的人,但全是一些不安分守己的刁民,只是消灭了一些臭虫和蚊子,根本没有触及到别动队的一根毫毛,别动队就像是耗子一样躲进了耗子洞。他们不除,我们就得不到安宁。现在,也该他们出来活动活动了。”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麻生君,请你尽快破译敌人的电台密码,我们要掌握敌人的动向,争取彻底消灭他们。”
正在这时,一个鬼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报告!”
麻生大声地呵斥道:
“慌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报告课长,井下和小塚君两人在烟水亭被杀。”
“什么?烟水亭?大庭广众之下遭到截杀?怎么杀的?”
羽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急忙接着问道:
“是谁杀的?找到凶手没有?”
“没有。我们是在烟水亭的厕所旁发现的井下和小塚的,那里很隐蔽。是一刀割断喉咙毙命的。”
“烟水亭?井下和小塚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去到那里的。一刀毙命,这么专业的手法,这肯定是别动队干的,他们终于出动了。麻生君,就怕对手隐蔽不动,只要他行动,肯定会留下破绽的。请您密切监视九江的一切可疑电台的活动,一有消息我们就联手行动。”
“好的,羽田君,只要我们密切配合,肯定就能消灭别动队。”
在离烟水亭不远处的龙开河河堤上,从龙开河大桥一直到长江边上,沿河几里长,尽是一些低矮破旧的茅草屋或板壁房。
在这里居住的或是码头、铁路上的装卸搬运工,或者是一些在江里或周边湖里打渔觅食的渔民,还有许多无业游民,有搽脂抹粉的歌女和打扮妖冶的记女们。
靠近河边,种满了菜地,而且到处都是搭起的瓜棚架,上面开始开满了金黄的丝瓜花,粉红的扁豆花和大大的黄色的南瓜花。
一大早,这里的女人们都会拎着尿桶到自己菜地边,在桶里加上河水,然后把桶里稀释了的尿液浇到自家菜地里。然后,再拎着尿桶到龙开河里用竹篾做成的刷子刷尿桶。一边刷着,一边家长里短的唠着嗑。男人们也起来了,蹲在或坐在河堤上,一边抽着烟卷,一边聊着天。
女人们刷完尿桶,把它晾在河堤上。然后再回到家里,把炉子拎出来,加上几根木柴,用捡来的竹缆或者木刨花引火。炊烟袅袅,飘荡在了龙开河的上空。龙开河的人家就在这嘈杂声中开始了自己的一天的生活。
船上的人家就简单得多了,他们不需要用尿桶的,只是在挨着船舵的地方设置一块活动的木板,他们解手只需要移开木板就行了,方便得很。有的还会在船尾围上半截船篷,遮挡一下。有的在晚上干脆嫌麻烦啥也不围,白天怕光着屁股让人看见,也只是用活动的竹棚稍稍遮挡一下罢了。
龙开河的人家生活简单,鱼龙混杂,最适合各色人等活动。
刘俊山就住在船上,他全身一副地地道道的渔夫打扮。他带着江东海、万桂松和老钟,四人扮作父子模样。尤其是万桂松,由于他担任过伪警察,所以他一般就呆在船上,上岸侦察的事他没有参加。其他的几名队员,有的住在岸堤上的棚屋里,有的就住在渔船上。
一早起来,就忙着把渔网抬上岸,用竹篙撑着,挂了起来。老钟在船上做饭,其余三个人就拿起梭子补起渔网来了。
这几天,他们可没闲着,收获也不少。虽然是小试牛刀,但斩获颇丰了。
昨天,刘俊山带着江东海、万桂松和老钟出去活动。老钟和万桂松各自挑着两副一头是鱼划子、一头是鱼篓子的担子,他俩来到了甘棠湖里,放下鱼划子,就在甘棠湖和南门湖一带打渔。
而刘俊山和江东海俩则各自挑着一副装着鱼虾的筐子,来到了位于甘棠湖边的那一排酒店、宾馆门前,叫卖着买卖。
忽然,两个身着便装的家伙从浔阳楼酒家走了出来,从外表上本来看不出什么人。但是,他俩不在意门口蹲坐在门前卖鱼的刘俊山和江东海,只是自顾自的聊着天,但是他们说的全是曰语。
“井下君,查了这么多天,可是连个人影也不见了。腿都跑断了,你说羽田课长像催命似的,魂都给催没了。”
“小塚君,你不知道,现在太平洋战场很吃紧,我们连续占领了那么多国家,需要很多的部队才能压得住。所以,最近的浙赣会战,目的好像是解除美军轰炸机对我们本土的威胁,其实,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理由,就是打通浙赣线,为下一步占领华南地区,连接东南亚做好准备。”
“哇,好宏伟的计划啊。井下君,你太神奇了,连这些都知道。”
“小塚君,你看,最近从九江往前线送去了许多的物资,尤其是大量的粮食。大本营非常重视九江这个重要的物资基地。因此,麻生司令官的压力很大。他想早曰歼灭该死的别动队,稳定九江。”
忽然,他们看见在门外叫卖的刘俊山嘴巴凑近江东海的脑袋,低低的说道:
“走,他妈的,怎么撞见俩小鬼子。”声音正好可以传到小塚和井下的耳朵里。两人说完就挑起担子离开这里,晃悠悠地往湖边走去。
小塚好奇而警惕的的看了看两个打渔的,他向井下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就一前一后远远的跟着刘俊山俩来到了了烟水亭边。
忽然,刘俊山、江东海好像啥也没有发现似的,来到湖边,他们朝着飘挂着“烟水亭酒家”的烟水亭那边喊道:
“哎,胡老板在吗?有新鲜的鲫鱼和鳜鱼,要不要啊?”
只见里面走出了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朝着他俩喊道:
“老刘,全要全要,今天有客人预定了几桌,正想去找你们呢。”
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小船上的缆绳,竹篙一点船就离了岸,几米宽的距离两竹篙就到了,船片刻就靠上了湖岸。
刘俊山俩把担子放到船舱里,上了船,船就靠上了烟水亭。
两个鬼子见他们去到烟水亭,赶紧在湖边找来一条船,也来到了烟水亭。
他们悄悄地走到烟水亭的后面,想偷听里面的说话。可是,他们刚刚走到屋后。忽然,从背后有人捂住他们的嘴巴,还没等他俩反应过来,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亮光,脖子上一凉,一股鲜血就从喉咙喷了出来。
俩鬼子拼命用手捂住脖子,霎时就倒了下去,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不一会儿,刘俊山、江东海跳上小船回到岸上,挑着担子走了。万桂松和老钟悠闲的划着鱼划子,继续在湖里放着丝网捕鱼。
一切还是那么安静,仿佛啥也没有发生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