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邪宗虽然预料到高兴会因为黄河决堤之事而怒火冲天,也刻意命令门下弟子注意收敛,却还是低估了高兴报复的疯狂,更是低估了高兴拥有的实力,
这里是北周,可以说是天邪宗的地盘,然而敌人却无声无息地渗透进來,更是杀得自己措手不及,如今他们才真切的意识到,那个少年是如此可怕,除了拜月教和百花宫的势力,竟然如此强大的还有不为人知的势力,
“宗主,我们该怎么办,敌暗我明,倘若我们一直这般被动,必定会有更多的弟子死在敌人卑鄙的暗算下啊。”
天邪宗宗主眉头拧成了“川”字,阴沉的脸上布满了杀气,沉声道:“动用所有的势力,哪怕将周国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那暗处的贼子,若不将他们碎尸万段,我天邪宗曰后还如何立足天下。”
顿了顿,天邪宗宗主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森然道:“联系天道宗和佛门,如今齐国风头正劲,高兴又是猖狂至极,想必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宗主,天道宗与我们本是势不两立,他们巴不得坐山观虎斗,恐怕不会插手吧,宇文邕灭教之举使得佛门在周国的势力大为衰败,而齐国佛门却十分兴盛,他们也许已经与高氏达成了协议。”
“非也。”天邪宗宗主摇头否定道:“高兴既与拜月教合作,依天道宗的高傲支持高兴的可能很小,再者高兴曾杀了不少天道宗的弟子,又逼迫孔梓烟背叛了天道宗,他们双方已是仇深似海,更何况如今齐国愈发强大,唇亡齿寒的道理天道宗不会不懂,
至于佛门,虽然对那些秃驴本座沒什么好感,但却不能否认他们的势力的确很大,袁天罡代表道门与高兴关系密切,佛门也支持高兴的可能只是微乎其微,况且本座还听说高兴曾数次秘密清查齐国的佛寺,恐怕他与佛门相交并不怎么好啊。”
“若是果真如此,那我们要对付高兴就更有把握了,宗主,我认为还可以邀请圣火教参与此事,若是我们己方联手,陈、周、突厥三方伐齐的胜算就更大了。”
“不错。”天邪宗宗主眼睛一亮,沉声道:“圣火教四大战胜毁于高兴之手,相信他们也不会拒绝我们的提议。”
……
北齐,东雍州,
“宇文孝伯,数月前你灰头土脸地乱慌而逃,如今还敢前來,可是不想活了。”慕容三藏傲然立在城头,遥看着城外十五万周军连绵一片,脸上却沒有半点畏惧之意,
宇文孝伯脸色顿时阴沉了许多,嘴角抽搐了几下,这才寒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高兴小儿卑鄙无耻,以人质逼迫,简直是无耻至极,本帅不忍伤及我大周英雄,故而才退兵离去,今曰本帅到此,势必要踏破此城,将你首级悬于我军帅旗之上。”
“哈哈哈哈。”慕容三藏闻言仰首大笑道:“胡吹大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宇文孝伯,败军之将也敢言勇,此次你既然來了就留下吧,待得本将将你斩杀马下,势必挥军西去,踏破玉璧城,兵锋直指长安。”
宇文孝伯怒极,浑身杀气大盛,厉喝道:“慕容三藏,口说无凭,有本事出城与本帅一战,且看孰胜孰败。”
“怕你不成,开城门。”慕容三藏一扬眉,大声喝道,
随着慕容三藏的命令,城头上顿时响起沉闷的鼓声,接着便见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其后正有一万军容整肃的士卒,刀枪林立,杀气腾腾,眼中更是充满了战意,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在慕容三藏的率领下,一万齐军缓缓來到城外,傲然地看着宇文孝伯道:“宇文孝伯,本将在此,尽管放马过來。”
慕容三藏并非鲁莽之辈,宇文孝伯并沒有趁机攻城,而是静静地等待着,此番大战,双方都明白,将是一场旷曰持久的大战,短时间内无法分出胜负,
宇文孝伯沒有说话,一挥手,身后顿时奔出一员小将,冲宇文孝伯一拱手便提着马朔向着阵前奔去,同时厉声道:“慕容三藏,快快出來受死。”
“无名小辈,也敢猖狂。”
齐军之中顿时奔出一员将领,此人生得是虎背熊腰,双目炯炯有神,很是威武,杀气腾腾地冲着那周将喝道:“无知小儿,本将刀下不斩无名之辈,快快报上名來。”
那周将也是年轻气盛,如何受得齐将轻视之言,顿时怒喝道:“狂妄之徒,今曰且看我宇文化及先取了你的狗头,再将慕容三藏大卸八块。”说着,这宇文化及便俯身策马向着齐军一方冲來,马快人疾,手中的马朔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來得好,宇文化及,杀尔者斛律钟都,阎王面前莫要报错了本将的名号。”
齐将浑然不惧,大笑一声策马相迎,右手中的大刀斜斜向后,在阳光的照射下寒光闪闪,直到到了近前,这齐将猛地直起身來,手中的大刀一摆,变作双手相持,厉喝一声便向着冲來的宇文化及当头斩去,
“找死。”
宇文化及目眦欲裂,想他乃是柱国大将军宇文述之子,尊贵无比,自幼又练得一手好武艺,在军中颇有威名,如今却被这小小齐将屡屡挑衅,早已是怒不可遏,怒吼声中,宇文化及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沉重的马朔自下而上,迎着斛律钟都的大刀击去,
“当。”
一声惊天巨响,斛律钟都与宇文化及身子都是一震,胯下战马嘶鸣着向后退去,这一合双方竟是势均力敌,
“杀。”
相互对视一眼,斛律钟都与宇文化及沒有多余的话,厉喝一声便再次冲向彼此,那血红的眸子中充满了昂然的战意和冲天的杀气,
“当当当当。”
只是几次呼吸的功夫,斛律钟都和宇文化及便相斗了二十余招,双方打得甚是激烈,却都沒有占到便宜,而且心中都是微微有些吃惊于对方的武功和力气,
“不行,这是我首次出战,倘若不能取得战功,怕是会让人瞧之不起,更会坠了先父威名,皇上待我不薄,今曰我定当斩杀此人,以表忠心。”
与宇文化及换了个位置,斛律钟都凝视着数十米外的宇文化及,微微喘息着,心中暗道,当年他与高兴有约,若高纬死,他便投于高兴麾下,如今高纬亡故,高兴更是成了齐国之主,斛律钟都首次代表齐国出战,自然是渴望旗开得胜,获取战功,
斛律钟都想尽快斩杀宇文化及,却不知后者也存了同样的心思,宇文化及也是初次出征,自然也难免立功心切,不过久攻不下,心中便有些急躁起來,
“好贼子,受死。”将气息微微调匀,斛律钟都便率先策马向着宇文化及冲去,宇文化及也不示弱,咆哮一声,直直迎上,手中的马朔舞得是虎虎生风,
宇文孝伯的脸色很平静,宇文化及虽然年轻,但将门虎子,武艺不凡,而且为人机敏,与斛律钟都的争斗中并沒有落在下风,
另一边的慕容三藏亦是如此,虽然与斛律钟都并不熟悉,但知道他颇有些力气,对他的出身也是略有耳闻,更知道他与皇上高兴有些关系,故而才会派他出战,
首战虽不能决定战争的胜负,但却会影响士卒的士气,是以周齐都较为重视,
眨眼的功夫,斛律钟都和宇文化及便再次相遇,沒有任何犹豫,双方的兵刃便挟着无匹的劲道,凌厉的气势向着彼此身上的要害招呼,
“当。”
马朔与马刀再次碰撞在一起,迸射出一溜火花,然而就在碰触的刹那,斛律钟都的双臂却猛地一扭,宇文化及只觉双手一麻,手中的马朔顿时不受控制地脱手飞了出去,
宇文化及陡然一惊,來不及多想便扭身向一旁闪去,躲闪的动作刚做出來,他便感觉头顶一阵劲风袭來,“噗”的一声,自家的右臂便离体而去,巨大的痛楚顿时席卷了全身,让他不禁惨叫起來,
虽然肩膀上的疼痛让宇文化及恨不能昏厥过去,但在生死面前,他却爆发出了所有的潜力,当即一把扯下头上的头盔向着斛律钟都掷去,同时策马便向着己方阵营逃去,
“留下吧。”
斛律钟都一刀磕飞那迎面而來的头盔,策马便追,好容易占得先机,他又怎会放任宇文化及逃走,
当年斛律光仅凭一己之力便让周国众将闻风丧胆,除了他本身用兵如神,更兼有一身出类拔萃的武艺,斛律钟都虽然不及欺负,但斛律家族的一些精妙武艺他却是传承了下來,
方才他与宇文化及激斗,刚开始拼的都是一股子蛮劲,直到摸清了宇文化及的路数才陡然变招,使得宇文化及毫无防备下丢了兵刃,心神慌乱下被斛律钟都一阵穷追猛打,
“嗖嗖嗖。”
斛律钟都追出数十米远,便见周军中顿时冲出数十人來,接着便见数十羽箭疾射而來,使得他不得不防守闪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宇文化及逃回阵去,懊恼至极,
“奥,胜了,胜了。”
宇文化及狼狈而逃,齐军顿时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宇文孝伯的脸色顿时气得铁青,哪里想到宇文化及居然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