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宫嘉靖精舍。.
当一个太监来报已经将海瑞押到的时候,嘉靖将手中的书稿一扔:“传他进来。”
吴节心中一急,这都什么时候了皇帝还想着召见海瑞。
可是,嘉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吴节惊出了一身冷汗:“叫裕王也一道进来吧,朕想见见他。”
嘉靖目光落到吴节身上,突然叹息一声:“吴爱卿,你叫富裕王进宫一事朕已经知道了。他现在是不是在外面侯着……唉,快十年了吧,朕就没见过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朕是自己想见他,不怪你。”
“是。”吴节心中这才稍微安稳了些,心中也是惊讶,这个嘉靖都是快死了的人,可这宫里宫外的事却瞒他不过。
很快,裕王就快步地走了进来。
他面上还带着一丝泪痕,见殿之后,见到多年未见的父亲,嗓子一哑,却再说不出话来。只跪到地上,磕了个头,眼泪就流了下来。
皇帝皱了下眉头:“哭什么哭,都一把年纪了,还如此软弱,将来还怎么君临天下,统御万民?”
“是,父皇。”裕王的眼泪还是遏制不住地落着。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殿中之人回头看过去。就见着一抬着,三个人飘然登岸而去。贾政不顾地滑,疾忙来赶,见那三人在前,那里赶得上?只听得他们三人口中不知是那个作歌曰:
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游兮鸿蒙太空。谁与我逝兮吾谁与从?渺渺茫茫今归彼大荒!
贾政一面听着,一面赶去,转过一小坡,倏然不见。贾政已赶得心虚气喘,惊疑不定。回过头来,见自己的小厮也随后赶来,贾政问道:“你看见方才那三个么?”小厮道:“看见的。奴才为老爷追赶,故也赶来。后来只见老爷,不见那三个人了。”贾政还欲前走,只见白茫茫一片旷野,并无一人。贾政知是古怪,只得回来。
……“真寂寞啊!”突然间,床上的嘉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陛下。”喊了两声,却再听到到声音了。
雪还在外面寂寞地落着。
***********************************西苑外,水生一矛将陈洪的战马射倒在地。
他勃然大怒,猛地从地上狼狈地翻身起来,大叫:“来人啦,杀了这个贼子!”
水生也是一声大吼:“动手!”
眼见这就是一场厮杀,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雷而来。
就看到朱希忠跑在最前头,大喝:“有圣旨,所有人放下兵器,西苑戒严,此地由五城兵马司和锦衣亲军指挥衙门接管。”
陈洪大叫:“成国公你想干什么?”
朱希中森然道:“我有皇帝手敕在此,不服者,势同叛逆,当即格杀!”
东厂们的太监都是一呆,然后三三两两地将手中的兵器扔到地上。
正在这是响亮的景阳钟响起来,一声声在燕京城上空回荡。
所有的人都是一呆,此乃是皇帝大行的信号。
“陛下,陛下啊!”陈洪突然大声号哭起来。
***************************************景王府。
徐渭还在弹着琴,但曲调已经变了,变得激烈。
仔细一听,这调门是如此地古怪,竟然是吴节以前所弹过的吕颂贤版《笑傲江湖》的主题曲。
一队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冲了进来:“圣旨:即令景王回湖北安陆就藩,一刻也不得停留。”
“当!”琴弦断了。
“竖子,不得以谋!”徐渭一声大哭,猛地抓起敲茶饼的银锤朝自己额头上砸去:“胡公啊胡公,徐渭无能啊!”
*********************************************嘉靖驾崩的消息一曰一夜中就通告了在京个衙门的官员。
雪下得极大,大年初一的早晨,午门大开,两边跪满了七品以上的京官,雪地上一片哭声。
午时,新朝内阁的五大阁臣次第从侧门走出来颁布大行皇帝遗诏。
徐阶、高拱、张居正、李春芳、吴节都是一身素服。
五大内阁阁臣出来站在门口之后不久,一辆挂着孝布的御辇缓缓地行驶到百官面前。重孝的裕王下了车。
“万岁,万岁!”所有人都发出山呼海啸声。
朝五大阁臣点了点头,吴节朝前走了一步,清了清嗓子,大声念起了嘉靖皇帝的遗昭:“……存者召用,死者恤录,见监者即先释放复职……”
新的时代开始了,史称隆万大改革。
只不过,这场改革即将由吴节来主持。
新的历史,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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