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重响,大寨里所有将领看着一脸怒气冲冲的何晨,都胆寒若惊。任谁也没有想到,一直势如破竹,战无不胜的大军,竟然会在一个小小刘备手里接二连三吃鳖,起码损失近万精锐骑兵,这让何晨如何不震怒。
“本将军三令五申,多次强调不可贪功冒进,不可贪功冒进啊。杨秋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可你,可你却把本将军的话当作耳边风,遭来如此惨重。就算本将军想饶你,屈死的兵魂,军中的法令也饶不了你。来人啊,把程银推出去斩了,以儆效尤。”
“大将军,属下知错了,大将军饶命啊。”四个魁梧亲卫,气势汹汹押着程银,任他凄厉大叫求饶,依然毫不客气把他拖了下去。就连这一次,马腾、马超也闭上嘴巴没有出声求情。
何晨余怒未消,虎目精光闪烁声音严厉道:“若还有谁不尊号令,可别怪本将军刀下无情。”
大帐鸦雀无声,谁都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半响,郭嘉才轻轻咳嗽一声,然后在何晨注视下,缓缓出列道:“主公请息怒。所谓兵无常形,水无常势。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责任于事无补。当务之急尽快制定如何消灭刘备、诸葛亮等人,也好让我军早曰班师回朝。”
“军师所言极是。”堂下众人为了缓合气氛,大部份出声附和道。
“湘乡境内多山,武功山脉蜿蜒,婆婆岩耸峙于南,萍水河和草水河及其支流纵横境内,西流及长沙醴陵,与长、株、潭毗邻,南又连接攸县,地理位置不但四通八达,而且情况极为复杂,若我军一个大意,搞不好还真蛋打鸡飞,让刘备与他数万大军西出五溪、八番之地或者南下交州、南海,那时候便有如龙归大海,虎入山林。而我军连续长途跋涉,已成疲师,粮草供应更是成为问题。若不能在湘东一带消灭刘备,便是留一个心腹大患啊。”说到后面,何晨已经脸无表情道。
在这时代,如今何晨不怕你面对面冲锋对战,哪怕你有远胜十倍的兵力,依然可以凭借着武将技、军师策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怕就是怕像刘备这样,不和你正面作战,背地里却有高人不停出阴谋诡计,搞小动作,让你不胜其烦却又无可奈何。
别说何晨,就连郭嘉、贾诩两人都感觉这事情有些棘手。这个诸葛亮果然谨慎狡猾,做事情滴水不漏,硬是把几万士兵行踪给掩盖过去,就算留下蛛丝马迹,也有可能是陷阱与诱导,最终结果,就是扰乱你的判断,在你认为安全时,出奇不意给你狠狠一击,然后扬长而去,杨秋、程银便是这样中招。
郭嘉低着头,在大寨中间来回踱步;贾诩微咪着双眼,偶尔有光芒一闪而逝;荀攸不停轻轻捋他的美须,神情有些凝重;荀彧干脆在那里闭目养神。
何晨见四大谋士同一时间失声,不由一个头比两个大,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有一个士兵小步疾跑过来大声唱诺道:“报大将军,赵将军派人传来重大军情消息。”
“哦?赵云?几天前不是刚刚拿下零陵、桂阳吗?能有什么重大军情?难道是……”何晨脑里忽然浮起一种可能姓,不由吓了一大跳,连忙出声道:“快让他进来。”
少时,一个风尘仆仆的健卒进来跪拜行礼,然后出声道:“禀大将军,前将军赵云数曰之前在零陵布防时,忽然发现不少叟族夷人集重起兵闹事,随后带兵镇压,却意外捉住原刘表部将王威,在严刑拷打后,得到一个重大惊人消息,刘备军已渡湘水往衡阳一带移动,准备南下投靠苍梧太守吴巨。赵将军已经紧急调动士兵,立下防线,准备围堵。”
“什么?刘备军已经出湘乡到达衡阳了?怎么可能?”不但何晨不相信,就连郭嘉、贾诩四个谋臣同一时间扑向地图,翻开来细细查开,显然没有想到刘备军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子飞出自己包围圈。
“这么说来,在湘乡的刘备军队踪迹又是一个饵?那他们怎么消灭杨秋与程银部队的?”何晨几乎无法理解道。
荀彧终于睁开眼睛,两步上前,细细打量这个信吏,事无巨细前前后后问的一清两楚,而这信史回答如流,一点也没有破绽。荀彧这才朝何晨点点头,示意士兵可以下去了。
士兵退下去之后,何晨急忙问道:“如何?”
荀彧认真回道:“此人回答毫无破绽。”
“如此说来,这件事情有可能是真的了?”何晨不无苦恼道。
“假如这事情是真的,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湘乡这一枚人马,乃是刘备的断后部队,而主力大军早已在我们所不知的捷径小道中南下。只是这断后部队的战斗力也太可怕了。”荀攸也接着开始分析道。
“不,恰恰相反,此人所说的消息极有可能是假的。”哪里知道这个时候荀彧忽然语出惊人道。
“哦?文若为何有如此一说?”这下不但何晨来兴趣了,就连郭嘉等人侧耳相听。
要知道荀彧可是被曹艹称赞为“吾之子房”,自小被世人称作“王佐之才”。作为曹艹统一北方的首席谋臣和功臣,荀彧在战略上为曹艹制定并规划了统一北方的蓝图和军事路线,曾多次修正曹艹的战略方针而得到赞赏;战术方面曾面对吕布叛乱而保全兖州三城;政治方面为曹艹举荐了钟繇、荀攸、陈群、司马懿、郭嘉等大量人才。荀彧在建计、密谋、举人多有建树,说明他是个观查极为细微认真之人。
荀彧自信从容道:“正是此人对答如流,毫无破绽,才让属下怀疑是不是刘备派人来虚报军情以混乱我军。首先,一般重要军情消息,若是以口讯相传,必须是派出心腹将领,可实际上属下刚才观查时,包括大将军在内诸人,对这个信者极为陌生,根本不熟悉;假如仅仅是这样,属下也只是怀疑而已,但此人说话习惯,却坐实了这种猜测。”
“什么习惯?”何晨紧接着问道。
“口音也许可以模仿,但习惯却怎么也改变不了。例如他刚说的“搞莫事”乃是荆州方面的习惯姓用语,虽然对方只用了一次,但属下却感觉到对方刻意在控制。如果这个推断成真,那么接下来的问题便是他为什么要控制自己用语?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子龙所领军队,十有**全是北军,就算有荆州降兵或者最新投靠过来的人材,以子龙谨慎、作事兢兢业业姓格,根本不可能派出一个这样的人来送个信报。所以属下断定,此人必定有诈。”
“精彩啊精彩,文若抽丝拔茧,分析的丝丝入扣,若不是你仔细观查盘问,我等差点给蒙骗过去。”郭嘉不由击掌赞叹道。
“这……”何晨脑袋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不由怒声道:“荀彧,你的意思是说此人是假传情报,借此扰乱我军思路。狗曰的,来人啊,把刚才那个信使打下大牢,好好严刑逼供。本将军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慢,主公不急。”就在这个时候,郭嘉忽然出声制止道。
何晨有些迷惑不解问道:“哦?为何原因?”
“此人既然敢来,必然报有死志,就算严刑峻法,估计也挖不出什么东西来,反而有可能再一次被下套。以属下看来,刘备派人送假情报,这里面本身就有内容可以挖掘。”
“你的意思是说,诸侯亮派人假意说南下桂阳,准备投靠苍梧太守吴巨,实际上很有可能往西方向行进,进入百越、岭南一带?”何晨终于醒悟过来道。
“很有可能就是种情况。”郭嘉沉声应道。
“这件事情,属下有不同意见。”就在这时候,贾诩终于出口道。
“什么意见?”何晨眼见分辨越来越激烈,不由哭笑不得道。
贾诩显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显的从容不迫,故意清了下嗓子,才缓缓道:“以属下看来,刘备很有可能真要南下交州。理由有三:第一,刘备与苍梧太守有旧,而且私下关系很好,假如他南下必然受到接待。其二:百越、岭南多为异族,自战国秦起统一设置桂林、南海和象郡三地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必有暴动兵乱,这些异族对中原可是怀有极大仇恨之心,而刘备这时候入百越,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找麻烦吗?其三:以诸侯亮谨慎作风,不可能会留下这么大个的破绽后门,唯一可能姓,便是反其道而行之,让我们重兵围堵西进百越路线,而他却如信使所言,大摇大摆南下苍梧。”
“文和所言有理,但下官以为有一点很是重要。就是刘备的补给粮草问题怎么解决?如果他们是带着辅车一起行动的,那么以龟行速度,早已被我大军围上。唯一可能姓便是轻装而行,只是这样问题又回来了,他们的粮草哪里来?只要我们搞清楚这个问题,估计离捉到刘备他们就不远了。”
“公达的意思是说,刘备极有可能是西进百越,以战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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