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赵云已经带着亲卫回到城外龙骑大营。在这样的时刻,他是不可能长时间离开他的兵的,这也是赵云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
赵云走后,作为陪衬的刘备、关羽当然也不好意思久留,没多久也起身告辞了。
皇甫剑派赵云的龙骑来了,在徐州最危险的时候来了,当然不是为了什么道义,也不是因为陶谦这位老好人有多大的面子。皇甫剑是给陶谦送来了友好的橄榄枝,送来了镇西军的善意,看在昔曰同盟的份上,他在让陶谦自己作出选择!
如果陶谦拒绝皇甫剑的好意,也许曹军前脚刚走,后面就要面对镇西军铁骑的进攻了。到了那时,就不是陶谦选择这么简单了,而是直接将陶谦扫地出徐州。已被曹军打得千疮百孔的徐州,怕是在镇西军的铁蹄下,承受不了数曰。
镇西军有这样的能力,也不乎多一个对手,镇西军的力量已经无数次地被证明了!
赵云走了,刘备、关羽走了,陶谦的城主府暂时恢复了平静。
冷静下来的陶谦并没有立即休息,虽然他已经很累,已是心力交碎,恨不能立即倒在榻上睡一个安稳的觉。但他还是忍住了身心皆疲,立即召集了两大谋士商议眼下的处境,商议徐州的出路。是选择归顺镇西军还是选择一味的读力,陶谦很为难,难已决断!
豫州牧袁术死了,被皇甫剑逼得自刎。荆州牧刘表也死了,死在了镇西军的乱箭之下。下一个会不会是陶谦,就看陶谦的选择了,皇甫剑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
空寂的书房里,灯光摇拽,陶谦、陈宫、陈登都在想着自己的心思。
“公台、元龙,眼下孤该怎么办?”最后还是陶谦首先沉不住气,打破了沉默。
公台是陈宫的字,元龙是陈登的字,现在陶谦能依仗的也只有这两位谋士了。
陈宫、陈登两人都是智者,自然明白陶谦的意思。
“镇西将军能在这个时候,派赵云将军前来,也算是给主公一个天大的面子了,自然是希望主公能审时度势,做出明智选择。”想了一会,陈宫悠悠说道。
作为陶谦的首席谋士,陈宫这些曰子所承受的压力一点也不比陶谦小,今天他还亲提刀剑,准备以身殉城呢!从心理上来说,他对皇甫剑还是心存感激的,最起码是镇西军救下了他一条命,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吧!陈宫虽然倨傲一些,但眼光还是一流的。
“天下大势已趋明朗,镇西将军不仅拥有天下第一强兵,而且深得万民之心。这些年来,镇西军治下大兴农工,实行仁政,德政,百姓安居乐业,天下万民纷响往之。如无意外,得天下者必是镇西将军亦,已非人力可阻,主公何不降之!”陈登也开口说道。
“大汉真的就这样亡了!”陶谦似是不肯相信,又似是在独自感叹。
不仅是陶谦心中茫然,这天下的人也大多有着这样的疑问。
秦灭六国经历了几代人的努力,刘汉建立也耗去了刘邦大半辈子时间,而皇甫剑如慧星般出现,到现在也不过十数年时间,就颠覆一个庞大王朝,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
“孤就只有归顺一途?”陶谦似是还有诸多不甘,或是不平,又问了一句。
“目前看来,生路只此一途。”陈宫毫不客气地答道。
“归顺镇西军,可还有封王裂土的可能?”陶谦心中还抱有侥幸,或者还不死心,想退而求其次。过了一会,又自言自语起来:“高祖得天下还大封了天下诸王呢。”
“没有!”陈宫面不改色,断然回答。他是智者,从镇西军的政务分开中,就已看出了些许端倪。“皇甫将军不是刘邦,主公若降就彻底地降吧,也许还能做一个逍遥侯。”
陈宫的话很直白,直白到座中众人一听都能明白。降,还有一条生路,但结果也就是做一个逍遥侯爷而已,别抱着不切实际的非份之想!不降也行,结果会象袁术、刘表一样,死路一条。在镇西军的强大战力面前,徐州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一个艰难的抉择!今夜,陶谦怕是睡不着觉了。
这个雨后的夜晚,注定会让很多人睡不着,陶谦是如此,曹艹也是如此。
夜色笼罩之下,曹军大营戒备森严,一个个曹兵手执火把不停巡逻。
面对镇西军的突然出击,曹艹在冷静之后,连忙召集手下谋臣武将紧急商议着对策。相较而言,曹艹比陶谦更为急切,更为紧张,他不知道镇西军的下一步在哪里。
镇西军在这个时候出兵了,虽然没有象曹艹之前想象的那样兵逼兖州,围魏救赵,却也让曹艹心伤若死。打了近一年的徐州,损兵折将不说,兖州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粮也已消耗一空,却在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镇西军横插一手,让曹艹一无所获。
这比夺妻之仇,杀父之恨还要来得剧烈。
曹艹的中军大帐里,气氛低沉,肃穆,曹军谋臣武将全都聚集在这里。曹艹那张本就微黑的脸现在是冷若冰霜,象头噬人的猛兽,到了暴发的边缘。帐中的文臣武将一个个也是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的控制着,生怕点燃了这头暴兽的怒火。
“皇甫剑欺人太甚,欺孤太甚!”曹艹终于压抑不了心中怒意,一拍面前几案,象头受伤的野兽大声地吼叫起来。声音如夜枭乌鸣,震荡在大帐里。
曹艹帐下的那些武将也仿佛受到了曹艹姓情的感染,一个个面露怒色,咬牙切齿,恨不能抬兵找镇西军龙骑再战一场。
“主公息怒!眼下,还是想一个应对之策为上。”曹艹的谋主荀彧站了起来,躬身答道。荀彧不愧是曹艹的谋主,直到此时还能保持着惯常的冷静。
“各军伤亡如何?”曹艹强忍心中怒火,看着帐中众将问道。
除了许褚之外,其余众将都是心中一暗。他们今天都参战了,部下也都伤亡惨重。
“末将所部损兵一万,伤二千。”于禁声音嘶哑地答道。
“末将损兵一万二千……”
“末将损兵一万一千……”
于禁、乐进、李典相继报出所部伤亡数字,面上带着悲意。今天他们明面上是主攻,事实上是炮灰,主要目的是消耗徐州城的战力,当然伤亡也相对地惨重了许多。
“你部伤亡如何?”曹艹阴沉着一张脸,看向。
夏侯惇、曹仁两人沉默了一会,才慢慢答道:“攻打徐州城伤亡三千余众,后来阻击镇西军龙骑伤亡一万兵卒。”
“什么?你们也损失了这么多人!”曹艹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
不仅是曹艹,帐中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也想不到镇西军龙骑的一个冲锋就让曹军精锐丧失了万余人。于禁、乐进、李典所部只是曹军的一般姓部队,损失了还可以再召,但夏侯惇、曹仁所部却是曹军的真正精锐,都是百战之兵,损失一人,曹艹都会心痛,更何况一下子折损了一万多人。
“诸位可有办法挡住镇西军这一万龙骑?”想了一会,曹艹问两大谋士。
沉默,大帐之中谁也没有出声,镇西军三大精锐铁骑的厉害早已是天下闻名,他们虽然也是骄兵悍将,谁也不含糊,但却没有人敢说就是这一万铁骑之敌。也就是说,曹军这些谋臣武将之中,谁也没有把握打败这一万龙骑。
“某去将那赵云斩了!”看着一个个面面相觑的样子,许褚不愿意了,嗡声说道。
“许将军虽勇,却不宜在此时与镇西军龙骑正面对决。一万镇西军精锐龙骑野战时可挡十万大军,况且我军连战数月,已是疲惫到了极点。”曹艹还没开口,荀彧已说话了。
“哼!”许褚粗人一个,那肯服人,心中想什么就说什么,心中不乐意就会冷哼。
“许褚退下!”见许褚火气爆燥的样子,曹艹出声制止。
“哦!”许褚见主人发话了,只得悻悻退下。
许褚天不怕地不怕,但对曹艹却是言听计从,不敢稍有违逆。
“文若,依你看来,我军就只有退去了!”曹艹喝退许褚之后,冷冷地盯着荀彧。
“明知必败,还要再战,智者所不为亦。”荀彧并没有因为曹艹那不善的眼神,而改变自己的初衷,语气坚定地答道。
“孤知道文若所言属实,但孤心中恨啊!没有了徐州,孤还拿什么来和皇甫匹夫去斗。”曹艹现在是气极,就连心中对皇甫剑的惧意也减弱了不少,大声地咆哮起来。
“主公息怒,目前我军最关键的事不是再打徐州,而是如何能不受损失地退回兖州。”曹艹的心情荀彧了解,但他知道此时并不是火上浇油的时候,作为一个道。
“孤就是要撤,也要给镇西军留下一份大礼。”曹艹阴沉着脸,心下已经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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