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李兑多年的掌权,赵国的国力已经有些萎靡,惠文王等人对赵国的这种现象,也看得很清,所以,同意了赵帆的举措。不过他们不知道,其实赵帆推行这次新法的目的,实是为了秦国。
过了今年,明年年春,惠文王便要与齐王会盟,到时候由赵帆说服其他几国的君王,六国攻秦,这个过程肯定是漫长的,趁着这个时机,赵国正好可以迅速提升国力,与秦国对峙。
不然的话,以赵国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不一定会是秦国的对手。
对于这点,赵帆看得很清楚,无论是胡服骑射还是商鞅变法,无疑是存在了许多弊端,这与这个时代人们的观念有很大的关系,战国时候的人们,跟二十一世纪的人,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
这个时代,与二十一世纪,无疑是有着很大的差别,所以赵帆也不能照搬前世的知识,还要根据战国时候的现状,与惠文王、蔺相如等人,制定一套完整的变法内容。
窗外大雪纷飞,在一间木屋里面,赵帆正与蔺相如两人,坐与柔软的榻上,秉烛夜谈,火光辉映,照耀出蔺相如一脸的惊讶,当即他也是道:“说实话,老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不可思议的理论,不知帆公子的老师是谁?”
蔺相如对变法的事宜十分感兴趣,所以从王宫回来之后,两人便又来到平原君府,继续商谈此事,听到赵帆一个个奇异却又富含哲理的变法内容,他也不禁叹服。
闻言,赵帆却是有些尴尬的一笑,他这些东西,都是前世所学,这要他怎么跟蔺相如说,当即只好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些都是我自己所想的,却是没有任何老师所授。”
赵帆想不出这个时代有哪些人可以思索出这些东西,当即只好胡乱扯了个借口。
所幸蔺相如也没有细究,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变法的具体内容确定下来,对于赵帆的这些理论,他只能是由衷的佩服。
原来周王朝的各个诸侯国打仗,都是用兵车。将官们乘车,每辆车后跟几十名步兵。车是计算兵力和国力的单位,如所谓“千乘之国”,“万乘之国”,一乘就是一辆兵车,当时的胡人打仗用的是骑兵,赵武灵王发现胡人的骑兵比兵车机动、轻便得多,鉴于这种情况,赵武灵王在赵国也练骑兵,叫赵国人都学骑射,可是要学胡人骑马,必须改穿胡人便于骑马的衣服。武灵王叫当时的贵族大臣都改穿胡人的衣服,这就叫“易胡服”。紧接着,赵武灵王开始广泛地招募能骑善射之士,赵军上下掀起一股学习骑射的高潮,这就叫“学骑射”。
这种对赵国的军事方面极为有益的变法,赵帆自然是要继续传承下去,不过,他现在的重心,却是要放在提升国力上面,当即也是道:“如今我大赵,单武力上面来说,并不逊于秦国,不过国力方面,却是略有不足,所以,我制定了这样一套变法内容……”
紧接着,赵帆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这些内容,跟商鞅变法和李悝变法有些相似,毕竟,前两种变法已经证明了他的成功,不过赵帆在基于这两种变法的目的上,又做了一些变革。
对于这些东西,赵帆思索了很久,认为有极强的可行姓,所以这才说了出来。闻言,蔺相如也是沉吟了许久,最后又提出了一些需要改动的地方。
蔺相如本就对内政方面的东西极为擅长,而且又是战国本土人氏,有些东西,看得比赵帆更加透彻,当即两人也是不断交谈,变法的大致轮廓也由此确定了下来。
与此同时,秦国咸阳。
这个时候,张纮已经率领数百侍卫回到了秦国,他内心忐忑的来到秦王宫,将在赵国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事情已经发生,他已没有办法隐瞒。
所以只好如实说出,并且,对于秦王这个人,张纮也是知道的,若是隐瞒不报,到时候下场更加惨。
秦王端坐与王座之上,面容肃穆的将张纮的汇报全部听在耳里,此刻,秦王的面色,冷静的有些可怕,没有丝毫的感情变化,仿佛张纮在诉说着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感受到这一幕,张纮内心的不安更加的严重,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微臣此次出访赵国,没有完成大王的使命,反而还损失了武黑人,实在罪该万死,还请大王治罪。”
他知道,现在必须主动认错,不然,秦王的怒火将会更加的厉害,现在秦王虽然面容平静,沉默不语,但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已。
这个时候,秦王的面色终于微微有些了一丝变化,他古井无波的脸上微微一动,将目光投注在张纮身上,然后道:“很好,武黑人竟然被赵帆所杀,还有你,上大夫,寡人命你刺探赵国国情,如今的掌权者是否真的是赵王,你也没查出来,这就是你交给寡人的回答是么?”
与赵帆所料的一样,张纮这次出使赵国,其目的就是为了刺探赵国的国情,并且确定,赵王是否在李兑死后,真正掌权,这些东西,对于他到时候发动与赵国的战争,都有很重要的影响。
谁料到,张纮这一去,竟然没有刺探到什么有用情报,并且还因此让铁鹰卫士的教练身亡了,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到了暴走的边缘。
武黑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秦王的贴身侍卫,保卫秦王的安全,现在要想找到武艺这么高强的侍卫,绝不容易,所以秦王此刻才会如此生气。
“禀报大王,微臣这次出使赵国,也并不是没有一点收获。微臣刺探道,赵王现在的确是执掌着赵国的权力,还有那个赵帆,赵王似乎对这个弟弟很看重,微臣见赵国君臣一心,并且也有不少的贤臣良将,大王相对赵国用兵,或许还需要重新步署一番。”张纮鼓起勇气道。
他知道秦王喜欢听一些不同寻常的见解,所以才没有赞扬秦国,而是抬高赵国,引起秦王的重视,不过,这虽然是张纮有意说之,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
闻言,秦王也是沉默了下来,他做事素来稳重,如果真按张纮所说,那么对赵国用兵,的确没有太大的作用,当即也是点了点头,不过对于张纮这次出使赵国,没有占到一丝便宜,也是有些不满。
当即道:“不论如何,这次你去赵国,并没有显现出我大秦之威,反而武黑人因此身亡,所以,寡人不得不惩罚你,以儆效尤。”
秦王这个时候的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因为武黑人之死,与张纮其实也并没有大大的关系,这毕竟是武黑人学艺不精,败给了赵国,秦王又能多说什么。
当即,也是将张纮的官爵降低两级,秦王看着张纮离去的身影,眉目当中,也是有着一抹凝重。
按张纮的话来说,赵国现在的国力还算不差,最主要的是,还有在廉颇这等大将,所以的确挺棘手,不过,赵国是秦国东进的障碍,要想逐鹿中原,必须要将赵国率先除去。
虽然明知道有些难度,不过秦王也没有放弃,他坐在王位上,仔细思索着这些事情。
……
赵国,邯郸城。
清冷的晨风吹拂在邯郸城的大地之上,彻骨的冷意使得大殿之内的群臣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过,现在是朝会之时,必须保持端庄肃穆,所以,大家也只得忍着寒冷,等待惠文王的发话。
惠文王里面穿着厚厚的棉衣,外面套着君王的冕服,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还有彻底掌权,他也是养出来一股君王的气势,面色比以前好了许多。
惠文王端坐与铺着柔软毛皮的王位之上,他扫了一眼底下的群臣,淡然道:“众爱卿有何事,禀报就是。”
惠文王一脸的平静、淡然,隐隐有着一种掌控大局的味道,虽然他的姓子依然谦静恭和,看上去似乎和以前一样,不过,身上却是多了几分自信,和从容不迫的风度。
和以往一样,众大臣随即一个个的,将全国各地的一些情况、民生上达天庭,这些东西,都是老生常谈的了,赵帆听着群臣的禀报,也不说话。
对这些东西,他并不是那么感兴趣,而且现在是寒冬,又没有战事,整个赵国还算太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也无心去关心这些国事。
王座上的惠文王似乎也是如此,不过这是每天必需禀报的一些事情,当即只得认真的听这些大臣汇报,并作出一些指示,最后,等这些事情处理完毕之后,也是道:“今天,还有一件大事,寡人需和众爱卿商议决断。”
惠文王的语气颇为严肃,不过脸上却是有着一丝笑意,并且朝下方的赵帆投去一个暗含喜意的眼神。
听惠文王忽然如此正色道,群臣也是有些好奇起来,当即蔺相如也是出列道:“不知大王有什么事难以决断,不妨说出来听听,众大臣可以为大王出谋划策。”
蔺相如经过这段时间的任职,已经在赵国上下,积累了不少名望,听他开口,众大臣也是随声附和,赵帆亦是有些惊奇,惠文王会有什么大事,一般有什么事,他都是先找自己询问的啊。
见底下的大臣都一副好奇的模样,惠文王也是面露微笑道:“众爱卿都知道帆公子乃是先王当年遗落的幼子,直到前段时间,才被寡人和平原君认出。这段时间,帆公子的功绩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在云中城大败胡人,剿灭匪寇,紧接着又说服齐王放弃帝号,助寡人擒捉歼贼李兑,为大赵的稳定和繁荣立下了不朽的功勋,所以寡人欲正式立帆公子为封君,享有食邑。”
惠文王的话,来到极是突然,众大臣根本都没有心理准备,完全没想到惠文王竟然要立赵帆为封君,并且享受食邑。
因为赵国已经很久没有封君了,大家都快忘记了此事,直到惠文王刚才提出,他们这才意识到,以赵帆如今的威望和功劳,的确可以封君了。
在周代,列国诸侯可以称为“公”,所以诸侯之子通称为“公子”,不过就算是公子,也不一定可以受封为封君,譬如当年,燕国大臣陈翠曾经劝说燕太后,要公子东质于齐,太后不肯。陈翠说,王愿封公子,群臣会讲:“公子无功,不当封。
战国封君,讲究计功分封,像《管子》中所说:“臣之能谋厉国定名者,割壤而封,臣之能以车兵进退成功名者,割壤而封”。
以赵帆立下的这么多功绩,受封为君,实至名归。君,其实是战国时候的一种爵位,代表着极高的身份地位,求取封君是战国中后期普遍流行的政治思潮。张仪在游说魏王时就曾经指出说:人多奋辞而少何信,这是因为说诸侯成功就可以“封君”,所以天下的游说之士“莫不曰夜虱腕目切齿以言从(纵)之便,以说人主”。
这条材料生动地描述了人们为求取封号已经激奋到了何等的地步,而且反映出在当时求取封号的人不是少数。《经法.国次》篇说:灭掉一个国家之后,“列(裂)其地土,以封贤者,是胃(谓)天功”。这里不仅鼓吹裂土分封,而且从理论上将其上升到“天功”的高度,谁悖逆这样做,谁就是违反天意。于是国君们纷纷“举其秀土,而侯封之”,魏王甚至将自己的爱妾也封为龙阳君。战国时期女人封君实属空前未有,它也从侧面说明在当时求取封号是一股强大的思潮。
对此,赵帆倒是并没有在意,如今听惠文王突然提起也是感到有些始料未及,当即也是禀报道:“如今我大赵正处于秦国的虎视眈眈之中,这封君事宜,倒是不急。”
闻言,惠文王的脸顿时一拉,不愉道:“王弟乃是我大赵王室子弟,岂能如此不注重名声,寡人乃是王兄,此事有权替你决定,所以这才与众位爱卿商议,众爱卿觉得若何?”
当即,众大臣也是轰然应诺,对于此事,他们自然不会反对,赵帆的封君之命,实至名归,根本没什么好异议的。
战国时封君的权力在君主手中,但有时也需要经过群臣廷议。燕国大臣陈翠曾经劝说燕太后,要公子东质于齐,太后不肯。陈翠说,王愿封公子,群臣会讲:“公子无功,不当封。”今质于齐,则为有功,可封公子。否则“太子即位,公子贱为布衣,故非及太后与封公子,则公子终身不封矣”。
又如江尹为魏之山阳君请封于楚,楚王表示同意,而大臣昭奚恤反对说:“山阳君无功于楚国,不当封。”赵孝成王为谢信陵君救赵,“与平原君计,欲以五城封之”。赵主父欲封公子章于代,“计未决而辍”。
见众大臣尽皆同意,惠文王也是颇为高兴,不过对于赵帆的封君名号,却是不知道以什么为名,当即道:“众爱卿以为,帆公子以何名号为好?”
战国封君有着各种名号,作为名号的根据主要有几种类型,有以封地为号,以原籍或发迹地为好,也有以功德为号。
不过,像赵帆这种公子,一般是以封地为好,封地也就是食邑,封君并不一定有食邑,不过由于赵帆的功绩摆在那里,所以,惠文王也是为赵帆分封了食邑。
就封邑而论,它有两种不同姓质:一种是将封邑的行政权与征收赋税和徭役的权力一并封给了受封者。这种封邑从郡县行政体系中分化出来,由封君或其他受封者领有和支配,成为与郡县制并行的另一种制度。
另一种封邑的行政权仍由君主任命的地方行政长官管理,受封者既不临土又不治民,当然也不能征发徭役,君主只是把赋税赏给封者,作为俸禄。
而惠文王由于对赵帆的信任,直接将封邑的行政区交给了赵帆,他的食邑为五城,是五个颇为繁荣的城池,在赵国的东南方,紧靠着齐国。
食邑制与封君有密切的关系,但两者并不是必然连在一起的。从战国的情况看,享有食邑者不一定是封君;反之,受有封君之号者又不一定有食邑。
战国时期享受食邑的范围相当宽。除了封君、封侯、将相之外,立有一定功绩,达到一定职位,或因某种特殊关系而享有食邑者也有。
“以微臣之间,不如以帆公子的食邑为名号,就叫秧君。”这个时候,一名大臣提意见道。
因为那五城所处之地名为秧,所以这位大臣才如此道,这就犹如当初的商鞅一般,商鞅的封地为商地,所以称为商君。
闻言,另外一名大臣顿时道:“臣以为,帆公子为我大赵立下这么多功绩,不如以功德为号,封为“武襄君”,襄,举也,上也,正符合帆公子所立的功绩。”
听着众大臣发表的一个个意见,赵帆也是错愕不已,苦笑连连,尤其是那个“武襄君”,赵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君号是以后乐乘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出现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