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骨和王旁阔别多年,他们之间的感情想比王旁和高智升要亲近的许多,哥俩边喝边聊,完全沒注意到下面的事。
“原來二哥已经知道我來西平郡了。”
“我也是才知道,前些日我去了折可适那里,这小子急匆匆的将我叫去原來只是商议些小事,我一回來刚巧有人报告说从宋朝來了官兵,幸好我亲自过问才知道是三弟你來了,本來我也打算明天就回去的,更沒想到今天就能见到兄弟,这可是缘分啊。”阿里骨大笑着说道。
“这样也好,省的我到城中想见二哥你还要等,对了,王萍和我侄子不在这里吗。”
“她们陪着我娘在城里的赞普府上,明天就能让你见到你妹妹和你侄子,不过,那小子可沒大哥和三弟的儿子这么出息啊。”
“二哥,这事可沒有谦虚的。”王旁笑着,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下边的完颜阿骨打和王震南,见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而且神情带着几分诧异。
“震南,阿骨打你们两个那聊什么呢,也不过來给二叔敬酒。”王旁朝两个少年说道。
“走,叫咱们呢。”两个人说着端着酒杯走到王旁和阿里骨近前。
“小侄给二叔敬酒。”端着酒杯两个人举着景象阿里骨。
“哈哈,好好。”阿里骨一饮而尽。
两个人喝了一些,完颜阿骨打用胳膊肘兑着王震南:“你问”
“你问。”
“不是你听说的吗。”
两个人还站在那磨磨唧唧的,王旁看在眼中问道:“你们两个搞什么。”
“爹,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这孩子。”王旁一皱眉头,什么时候见王震南这么扭捏过。
王震南看了一眼阿里骨,王旁立刻明白似乎要说的事和阿里骨有关,“说吧,你二叔不是外人。”
“咳咳,爹,我刚听说,赞普的儿子欺丁遇刺。”
王旁看了一眼阿骨打,这家伙还跟沒事人似的大吃大喝:“二哥,震南说的可有其事。”
“有。”阿里骨也不隐瞒,咕咚喝了一大口酒说道:“这欺丁臭名昭著,想必是遇到了仇家,这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连欺丁的尸体都已经下葬了。”
“那……恭喜二哥。”王旁本來想问赞普董毡是否知道此事,但忽然想到,欺丁沒有了那吐蕃之权已经属阿里骨无异,而且即便欺丁不死,阿里骨也才是掌握兵权的人。
阿里骨一笑:“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什么宋朝赵顼皇上封个官职的事,肯定也有三弟你从中周璇,要不是看在三弟你的份上,我特么早发兵跟他干了。”
“我也是才回去不久,得知河湟一部分地方已经被宋军占领,我也怕二哥闹出事來。”
“我能闹出什么事。”说这话的时候,阿里骨的眼睛朝旁出看了看,王旁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阿里骨的性格王旁清楚,肯定是有什么事牵扯让阿里骨不能闹,其实不说王旁也明白,不管怎么说吐蕃名义上的赞普还是董毡,就这个问題上,阿里骨肯定不会喧宾夺主。
“嗳,你们两个还不回座。”王旁看到王震南和完颜阿骨打还站在面前。
“爹,还有一件事。”王震南看了一眼阿里骨,对于这个二叔的情况他实在是摸不清楚,反正听张清说,他们一行人被带到这里,阿里骨只是问清了他们是王旁的随从,便好吃好喝的软禁了起來,甚至时迁的情况都沒再多问,这让王震南有点摸不准阿里骨的脾气。
王旁刚要让他接着说,忽然见一吐蕃士兵跑进殿來:“报告大将军,刺杀刺史的凶手已经抓到,证物在此请大将军过目。”说着他取出一朵琉璃花。
这朵五光十色璀璨夺目。
“难怪欺丁非要抢这东西啊”
“那欺丁专爱这种装饰之物,这次可是倒霉在这上面了。”
“大将军,我可以证明,当日欺丁刺史就是因为此物和人争执才被刺伤。”席中站起一人,年纪四十多岁,身上穿着文职的官服指着那朵琉璃花说道。
王旁手下的人可都愣了,王震南和完颜阿骨打也一时不知所措。
这东西是王旁送给时迁的,王旁当然认得,看到自己手下错愕的神情,王旁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们刚刚要和我说的是这事。”王旁用目光带着疑问看了看王震南和完颜阿骨打,两个人一同点点头。
“不管什么原因,毕竟刺死了刺史,将此人砍头示众。”阿骨打一挥手断然说道。
“慢着。”王旁忽然站了起來,这举动吓了阿里骨一跳。
王旁从殿中走了下來,來到那名士兵的面前取过琉璃花仔细看了看,的确是自己送时迁的那朵,他拿着花走到阿里骨面前:“二哥,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花是我送给我贴身小仆的,他的确比我先到了几日。”
“嗯……这么说,三弟是想为这凶手求情的吗。”阿里骨脸色微微发沉,却又不像发怒,说话的时候不看王旁反而像殿下的左右文武官员看了看。
“这怎么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啊”
“少说两句,沒看求情的人是谁,那是宋朝的大使。”
“这么说是宋朝派人刺杀的欺丁。”
“胡说什么,镇南王是大将军的结拜兄弟,还能说是大将军派人。”
嗯~
下面忽然似乎有些乱,莫名其妙的人们将刺杀欺丁的事都和王旁的身份联系到一起,王旁看了一眼阿里骨的,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些期待,表情十分纠结,阿里骨啊,阿里骨,明明是你派的人,我王旁要是连这点都算不出來,还妄称什么先知呢,。
王旁一笑:“二哥,我不是要为他求情,毕竟他是我的随从,如果这么不明不白的杀了,想必刺杀赞普之子的事,会让人误会是我大宋指示,那样的话吐蕃和我宋朝之间难免会有误会,我看二哥还查清楚,到底是谋杀还是误杀,免得闹的两国不合因小失大啊。”
一时间阿里骨的神情十分诡异,很快他露出一丝笑容:“嗯,三弟言之有理。”
“大将军,依我看欺丁平日欺男霸女恶行累累,此番欺丁之死满城欢庆,镇南王也说道有道理,如果错在欺丁,反而杀错了人,那岂不是让百姓心寒。”说的还是那个中年文职官员。
这人虽然看上去文质彬彬,有点像府上的师爷,但是说话中气十足透着几分阳刚。
“对啊,胡长史说的对啊。”
看的出这位姓胡的长史官在吐蕃朝中有些拥趸者,他的话一说立即便有人相应起來。
“嗯。”阿里骨似放松下來,嗯了一声说到:“即使这样传令明日在城中赞普府,我要亲自审问此人。”
士兵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时迁的性格他了解,这小子虽然轻功不错,但胆子却不是特别大,而起也很少冲动,怎么会发生冲突还刺死了人,再看阿里骨对胡长史对视时候赞许的目光,更加肯定王旁的推测,刚好这时阿里骨重新端起酒杯:“來,三弟,别为了这些小事搅了为你接风,明日查明事情经过我定会给三弟一个交代。”
“呵呵,那我就多谢二哥了。”王旁若无其事的再次坐下。
“三弟这次來我这,可是受了那宋君之托,來行什么两邦交好的大事吧。”
“二哥怎么看这件事。”王旁并不想直接回答。
“我能有什么看法,这件事还要赞普说了算,这样吧,若是你來看看哥哥,咱们兄弟好好聚会,若是宋君因为什么不朝拜不称臣的事,委托三弟前來,三弟也不用多说什么。”
“哈哈,二哥想哪去了,你说的事还真有,这次元旦众臣国前去贺岁,唯独沒见吐蕃的使者,为此我还真赞佩吐蕃君主的气势。”
“哦。”阿里骨看看王旁,这话有点出乎阿里骨的预料。
“其实我也知道,吐蕃能有今天兴旺,那都是河湟兴盛,而且掌控着茶马相通丝绸之路,商人行走至此,有吐蕃的保护,才不会因多朝交界的匪患骚扰,更不会因为宋夏多年不平之争而有所损失,如今宋朝把河湟拿回去了,既断了吐蕃的财路,同时监管不力也断了四通的商路,我怎么会因此而埋怨二哥,去听那宋君话來指责二哥你呢!”
“果然是我兄弟,痛快。”阿里骨说着一饮而尽,亲自也给王旁斟满。
“不过我这次來实话说还真有两件事。”
“三弟,请讲。”
“第一件事,今日不讲,因为关系重大。”
“哦,有多大。”
“想不想要回河湟。”王旁小声说道。
阿里骨看了看王旁,王旁主意多自己早就知道,而且自己也想要回河湟,可是怎么要是个问題,打仗,近年來为了河湟双方边境沒少交兵,但是阿里骨打不过折家,而且事情怪就怪,阿里骨和折可适他们平时也有交往,打起仗來也都互相拼命,真是有是对手又是朋友,到现在阿里骨最犯愁的事就是怎么不交火顺利的要回河湟。
“嗯,那我今天不问,等回到城中咱们再相谈,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我是來验证一件事,二哥你还记得当年在我王府,我断言过赞普的寿命吗。”王旁说话的时候紧盯这阿里骨,阿里骨一惊,立刻会想到当时的情景,忽然想到这个验证,他手中的杯子竟然沒拿住咣当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