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山上,此时已是人心惶惶,一片混乱。
火并之后的两百多具尸体,被扔下了断崖,聚义厅前方的平缓地面上,一滩滩血迹和手雷爆炸后的焦黑痕迹,随处可见。
聚义厅里人满为患,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一双双或是赤红、或是惊恐的眼睛,全部望向主位上的张鸣鹤,没有一个人敢对这位年仅三十八岁、长得就像个教书先生的匪首说个“不”字。
山风呼呼作响,灿烂的阳光似乎无法带给大红山半点儿温暖,张鸣鹤低沉锐利的声音在聚义厅中久久回荡:
“不出三天,山下的官兵肯定要打上来,甚至明天就会来个生死之战也说不一定。有几位当家的一直劝我从南面突围,因为大家都知道只有南面的小河和五里宽的密林没见动静,其他各个方向各个道口全都是官兵架起的轻重机枪,粗粗一数,足有五百多挺,还有隐藏在暗处不知多少的小钢炮,要命啊!”
众头领的心随着一声“要命啊”立刻变得冰冷起来,不少人眼里露出了绝望之色。
张鸣鹤缓缓站起,很有风度地甩了甩长袍下摆,环视一圈,侃侃而谈:“五年来,所有前来清剿的官兵都没有这次多,也没有这次凶险,以前我们都能够获得隐藏在官兵之中的兄弟提前报信,周边各县镇的官老爷们每次都提前通知我们,就连山东督军张怀芝司令部里面也有我们的好兄弟,所以我们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甚至能顺势而为,捞到不少好处……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包围大红山的不是山东的军队,而是十年来勇冠全国、百战百胜的川军!他们,绝不会被收买,也绝不会对我们有丝毫的同情,想想卧牛山,想想鸡冠子谷,还有东面的抱犊岗和南面的狮子峰,整整十二个山寨六千多弟兄都没了,山下的川军远比大清朝时的官兵残忍百倍啊!”
零星的哭泣声响起,很快变成嚎啕大哭,一片哀伤的叹息声中,十几名从以上被毁山寨逃到大红山的匪首禁不住泪流满面。
张鸣鹤也双目含泪,仰起头望着屋,我们还是对将军的通报和热情款待表示感谢!”
“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为了澄清鲁南大劫案背后的事实,我们付出再多也心甘情愿。”
王谦礼貌地与乔治和维克多握手:“战斗到这个阶段基本上没什么看的了,若是诸位还想在此停留的话,请原谅我先回去,我需要把战况及时地发回南京,若是各国记者需要传递新闻,我想我们可以腾出两部电台来,毕竟战斗已经结束,我们的军队也会在明天上午撤回南京,通讯限制可以解除了。”
“谢谢你,将军,谢谢!”维克多再次伸出手。
望着王谦挺拔的背影越来越远,乔治突然询问维克多:“根据曰本人的通报,这个王谦极有可能在留学德国四年期间,加入德国陆军,参加了一系列对我们协约[***]队的战役,属于战犯之一,对此你怎么看?”
维克多苦笑道:“除非德国人的战争既要全部解密,否则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中国派往德国留学深造的数十名军人参加了世界大战……不过,我本人认为,曰本人的这一推测还是比较可信的,而且我从萧益民统领的军队身上,看到了德[***]队的影子,或者可以说,我们眼前这支军队,已经打下了德军的烙印,如果让他们换上德军的军装,你会发现他们的一举一动,几乎和德[***]队没有两样,甚至比德[***]队更为严谨。”
乔治转过头,望向前方深挖的防御工事,以及匍匐在工事前沿、严阵以待的一个营官兵,感叹道:“是啊!这是一支可怕的军队,中国已经在慢慢发生改变,变得我都感觉有点儿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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