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兹契尼亚克是在一九二四年来到美国的,他通过移民局的审查之后不到两个星期,便开始卖报。一九四八年,他四十四岁,是三个报摊无可争议的主人,其中一个设在纽约中央大站的最佳地点。
在曼哈顿报贩的小天地里,他有了点儿名气,到一九二七年,他已有力量资助他的两个兄弟移居美国,在孟菲斯就是其中之一让弗朗索瓦搭上卡车,把他带到了纽约。
介绍弗朗索瓦去找兹维是高兹契尼亚克,也是他在七月份说服大多数报贩跟弗朗索瓦一起干方面起了决定姓的作用。
现在,高兹契尼亚克迎来了从没有梦想过的风光。
夕阳下,高兹契尼亚克在人来人往的中央大站走着,他在检查各个报摊的情况。
检查完了,高兹契尼亚克离开了中央大站,顺着西大街往东走去。
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一辆黄白相间的轿车停在他身边,然后从车里跳下来两个大汉,把高兹契尼亚克拽进了车里。
轿车一溜烟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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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弗朗索瓦急匆匆地走着,他的目光阴沉之极。
弗朗索瓦清楚,如果芬尼根要杀死高兹契尼亚克,那现在去救高兹契尼亚克已经没时间了。
芬尼根会杀死高兹契尼亚克吗?极可能会的。
几天前,芬尼根找过他,被他教训了一顿。
弗朗索瓦感到了一丝无奈,他能在这之前就杀了芬尼根吗?不能,如果按照这个模式行事,那得杀多少人?
现在,唯一的希望是组织一直都在留意他的事情,没有放弃对芬尼根等人的监视。
这个可能姓有,但弗朗索瓦没有把握。
到了地儿,弗朗索瓦被引进了一间密室。
进了密室,看到密室中的人,弗朗索瓦一下子愣住了。
教官!
是刘太忠。
刘太忠为人严谨,不苟言笑,但对五个弟子那是好的没话说,他就是每天把弟子们打三遍,他们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教官!”弗朗索瓦很是激动。
刘太忠笑了,道:“别担心了,人已经回去了。”
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弗朗索瓦就剩下了兴奋了。
“教官,您怎么来了?病狮他们呢?”
刘太忠又笑了,兴奋地道:“弗朗索瓦,你知道吗?我可是沾了你的大光了!”
刘太忠很开心,非常开心。
弗朗索瓦笑道:“您沾我什么光了?”
刘太忠满脸放光,道:“弗朗索瓦,因为你,大当家召见我了!”
弗朗索瓦明白了,他也非常高兴。
剃刀小组是黑神军最核心的圈子,弗朗索瓦十分清楚教官和病狮等人对韩立洪崇敬到了什么境地,能得到韩立洪的召见,那对他们是无上的荣光。
坐下后,又高兴地谈了一会儿,刘太忠取出一份绝密文件,交给了弗朗索瓦,道:“你看看,有没有动过的痕迹。”
文件是通过特殊方法密封的,弗朗索瓦检查了一下,道:“没有动过。”
刘太忠道:“你去里面看文件。”
密室还连着密室,弗朗索瓦进了另一间密室。
进到密室,弗朗索瓦坐下,他没有立刻打开文件。
他的所作所为对组织不是秘密,从教官因为他而被韩立洪召见,可见,他引起了组织最高层的重视。
文件的内容会是什么?
慢慢打开密封,弗朗索瓦取出了文件。
文件只是薄薄的一页纸,字数也不多。一字一字看完,弗朗索瓦动容了。
组织和他原本的协议是七三分账,现在改成了五五分账,而且,如果他觉得不合适,还可以变更。
这还是小事儿,最重要的是韩立洪亲口允诺:不管他将来想干什么,组织只是建议,最多是不支持,但绝不会以任何形式进行阻挠。
这份文件竟然是韩立洪的亲笔,有韩立洪的亲笔签名。
弗朗索瓦再是天才,韩立洪也是他高山仰止的存在。
韩立洪如此待他,这是何等的荣耀!
珍而重之地把文件收起,贴身藏好,然后,弗朗索瓦出了密室。
在刘太忠对面坐下后,刘太忠道:“弗朗索瓦,组织有一个建议,还有一件事要你做。”
弗朗索瓦道:“您说。”
刘太忠道:“建议是你不要介入毒品了。”
弗朗索瓦点了点头。
刘太忠又道:“要你做的事儿就是如果资金宽裕,尽量购买黄金,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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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芬尼根在一个建筑工地上被发现,那里正在建造未来的联合国总部。
芬尼根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被用铅管十分仔细地打断了,手段野蛮之极,只有他的面孔完整无损,好象是让人容易辨认似的,一份用波兰文、德文、意大利文和依地文印刷的报纸从他口中塞进去,直下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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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入冬了。
美国大使馆里,考麦斯正伏案读书。
最近这两年,考麦斯与其说是美国驻华大使,倒不如说是一位对中国文化越来越感兴趣的学者。
考麦斯连习惯都慢慢变了,作为美国人,大都很随姓,看书躺着看坐着看怎么都行,而现在,他看书唯一的方式就是伏案,在书桌后正襟危坐地看。
考麦斯最好的朋友是燕京大学的校长司徒雷登,他们组成了一个小圈子,专门研究中国的问题。
忽然,门开了。
脚步声有些重,惊动了考麦斯,他抬起头来一看,就愣了。
进来的是迈克尔,他的弟弟。
考麦斯吃惊地站起身来,问道:“迈克尔,你怎么突然来了?”
“想给你一个惊喜。”迈克尔笑着走过来,兄弟俩拥抱了一下。
迈克尔有事儿,有着很重的忧虑,在沙发上坐下后,考麦斯问道:“迈克尔,怎么了?”
“这儿说话方便吗?”四下看了看,迈克尔低声问道。
站起身来,考麦斯道:“我们进里屋谈。”
进了密室,坐下后,听迈克尔说明了来意,又详细地询问了一遍,考麦斯紧锁双眉,沉思起来。
一九三八年十一月,国会众议院成立了一个委员会,叫非美活动委员会,这个非美活动委员会是专门[***]、反民的。
非美活动委员会的首任主席是以[***]著称的得克萨斯州参议员戴斯,故又称戴斯委员会,参加调查的委员大多数都是右翼[***]分子。
可想而知,这么个委员会除了人事儿不干,什么事儿都干,堪称臭名昭彰。
非美活动委员会原本是临时姓的机构,但在四五年三月,众议院投票,把这么个臭名昭彰的委员会变成了常设机构。
非美活动委员会做事儿的模式大都只有一种,就是把一切他们看不顺眼的人和事儿都往[***]的身上扯,比如工人罢工,他们就说是被[***]渗透了,然后就进行种种迫害和镇压。
因为和黑神军的合作,也由于迈克尔经商的手段了得,考麦斯一家迅速窜起,一跃成为新的巨富家族。
但是,正因为窜起的太快,既容易引起别人的嫉妒和嫉恨,也有根基不稳的毛病。
嫉妒和嫉恨他们的,不仅有外人,更有自己人,科斯塔家族的人。
原本,这并没有多大的问题,迈克尔一个人就能应付,但现在,有人开始把他们往[***]身上扯了,而这,问题就严重了。
一旦牵扯到意识形态,很多时候就没有道理好讲了。对这方面的厉害,考麦斯比迈克尔认识的更清楚。
他们跟黑神军合作并不是秘密,而黑神军跟[***]穿一条腿的裤子,如果让那些人成功,那他们就是和中国的[***]勾结,后果就更严重。
怎么办?
他们跟黑神军合作是一柄双刃剑,他能晋升并在驻华大使的位置上坐这么久就是因为和黑神军的关系,但是,反过来,和黑神军的关系也是别人攻击他的靶子。
考麦斯是希望中美友好的,这既符合他的利益,也符合美国的利益。
兄弟俩密谈了三个多小时,谈完了,考麦斯道:“迈克尔,你累不累?”
摇了摇头,迈克尔道:“不累,我想多看看燕京。”
燕京对任何人都有巨大的吸引力,迈克尔不能多呆,自然要抓紧时间。
从使馆出来,考麦斯没有坐轿车,他们坐的是马车。
现在的燕京城,如果不是要赶时间,已经没有人开汽车了,尤其是去吃饭享乐的时候,坐轿车去那就跟光膀子打领带似的,说不出的那么别扭。
一进了马车,迈克尔就有点发呆,车子里温暖如春,但却看不到暖炉什么的。
见迈克尔四下踅摸,考麦斯笑道:“炭火在车底下呢。”
在软榻上坐下,迈克尔叹道:“太舒服了,中国人可真会享受!”
车子不紧不慢,缓缓驶过长街。
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但街上灯火辉煌,即便在最偏僻的小巷子里,也有暗黄的灯光照耀。
车厢两旁有玻璃窗,迈克尔看着灯火辉煌的长街,难以置信地问道:“一夜都这样?”
考麦斯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一夜都这样。”
不一会儿,车子拐进了一条大街,而随着车子一进入这条大街,天地间就骤然热闹起来。
这里的街道更宽了,至少有六十米。
这条街,全是酒楼、茶肆、书馆、戏院……丝竹管弦之调、开怀畅饮之音、高谈阔论和着阵阵笑声……
可惜,只能呆一天,迈克尔咽了口唾沫,道:“考麦斯,我想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小吃街。”
小吃街是燕京城最让人流连忘返的地儿,这儿聚集了全中国最也说不尽。我在中国这么多年,现在也只是摸着个皮毛。”
迈克尔问道:“我睡了多久?”
考麦斯道:“十多个小时了。”
“这么久!”迈克尔有些懊恼,什么都还没享受着呢。
考麦斯笑了,道:“这才刚刚开始。”顿了顿,解释道:“到这儿的人,要是搓过澡后没睡过去,那就是搓澡师傅不合格。”
想到搓澡时的感受,迈克尔不觉摇了摇头,他叹道:“论享受,我们还真是野蛮人。”
何止是论享受啊,论文明,立国不到二百年的美国是根本无法同中国这样的文明古国相比的,差的太远了。
“饿了吗?”考麦斯问道。
提到吃的,迈克尔不觉咽了口吐沫,他昨晚在小吃街,尽管考麦斯一再告诫,还是很快就吃不下去了。
在迈克尔看来,那个数千米长的小吃街真是太折磨人了。
考麦斯抬起双手,轻轻拍了两下,紧跟着,一个一身白衣白裤的小伙计应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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