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杲一阵仰天大笑,引得那些刚刚以血与刀刚刚证明,他们这些新组建的剑士不愧为大秦铁鹰之名的战士们一阵疑惑。薛怀义抹了把脸上的血渍,对那一直让他畏惧多于亲近的堂兄道:“殿下何故大笑,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薛仁杲手抚短须,一脚将那名昏死中的陈军军官踩在脚下,目光环视周边还剩下的二三百铁鹰剑士,大声问道:“你们想不想击败陈军?”
“想!”回答他的是整齐的声音,声如雷鸣,气势如宏。
“你们想不想升官发财!”
“想!”
“那你们想不想活捉陈破军!”
...
冷场,场中突然安静无比,空气中只有火把上的松脂燃烧时不断爆起的火花爆裂声。几百铁鹰剑士都张大着嘴,瞪大着眼看着他们的太子殿下,看着他们的统帅,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陈破军,那可是大陈皇帝,麾下名帅数十,上将千员,jing兵百万。现在整个天下近半的疆土都是他的地盘,活捉陈破军,开什么玩笑。
对于麾下战士们的反应,薛仁杲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也只是微微而已。虽然这些人都顶着铁鹰剑士之名,不过却并非那支跟随他数年之久的jing锐,而只是刚刚从各军中抽调jing锐重组不久的新铁鹰剑士。
“告诉本帅,你们难道不想升官,不想发财?不想以后的ri子里坐拥良田万亩。不想娇妻如云?告诉本帅,你们想不想?”
“想!”几百战士终于被薛仁杲的那吼声所激起心中血xing。
“现在,本帅就给你们这样一个机会。告诉你们,陈破军已经秘密渡过黄河到了上县。他自以为行踪隐秘,却不知道,我们刚刚截杀的那支陈兵骑兵,已经得到了这么一个重要的情报。现在,陈破军就呆在那个残破矮小的雕yin上县,你们敢不敢随本王赌一把,一起去活捉了陈破军!”
“活捉陈破军!”几百秦军终于热血沸腾,怒吼狂叫。手中长矛重重的敲击在地上。
薛仁杲所截获的这支骑兵小队,轻骑百余,战力惊人。薛仁杲的五百新铁鹰剑士伏击,以多战少。最后也还负出了超过两百人的代价,最后才将这支陈骑给歼灭。
不过付出的代价虽大,可得到的回报却更大。从那员陈军军官的身上,秦军搜出了一封情报。信是要送给北地的陈军西征元帅陈叔明,信的内容也只一个。那就是让陈叔明按兵不动,拒城不出。信中说到,只要再坚持七天,陈军援军必到。而且让薛仁杲兴奋的是。信中的援军不是别人,而是陈朝皇帝将亲率五万军来援。
“殿下。这信里并没有提及陈破军已经到了上县啊。”返回大营的路上,薛怀义疑惑道。
薛仁杲骑在马上。一脸沉思,闻言头也没回的道:“难道你还真想等陈破军不带一兵一卒就跑到上县来让我们捉?领兵打仗,哪有这么多的好事。”
“可殿下刚才不是说...”
“那是为了激发将士们的士气,不过虽然陈破军不可能等着我们去捉。但对我们来说,结果也是一样。信中说陈破军亲率五万军来援,而且信中又说,只要让陈叔明坚守不出,七ri内陈军援军必到。从黄河岸边的延福城到北地的定安城,这里的距离你算算?只要算一下陈军路上行军需要花费的时间,我们便能得出陈军渡河的时间。”
“从延福到北地,得经过四个郡,十余县城。就算快马而行,也得五六天的时间。”
“那就是说,陈军渡河的时间便在这一两ri内。”
“殿下的计划是?”薛怀义心中已经隐隐猜测出薛仁杲的计划。
薛仁杲冷冷一笑:“当然是机会不容错过,我们主动出击。率军攻破沿奢延水越过长城,攻破儒林,然后顺着奢延水直扑上县。只要我们行动够快,说不定我们拿下上县之时,陈军还没有完全渡过黄河,那个时候全力一击,陈军能逆天否?”
薛怀义见薛仁杲心意已决,心中却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陈破军的名头太过响亮,让他总觉得这事情似乎有些不妥。可具体哪里不妥,他却想不出来。看着身后渐渐远去的那片山林,想起那山林之中的那一百余骑倒下的陈军jing锐,似乎也在提醒他,陈军不可能为了给他们一个假情报,就故意让这么多jing锐白白送死。
那些人可都是真正的jing锐,五百铁鹰剑士围攻百余骑,最后都还付出了二百余骑的代价。尤其是那名将领,更是勇猛无比,如果不是太子薛仁杲率军前来,他们肯定还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再想起先前陈军与吴军的江东之战,陈破军也是亲率军前往增援。这一次的情况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按陈破军一惯的作法,他领兵来援是很可能的事情。
朔方秦军大营,夜se下,近四万名秦军已经集结。十大营的将士们,全都整装待发。
薛仁杲一身黑se铁甲,跨坐战马之上,手持大铁戟,望着前面那肃杀整齐的军队大声吼道。
“你们的刀都磨快了吗?”
“一刀就可以斩下十个陈军的人头!”
“你们的长枪够锋利吗?”
“一枪可以戳穿十个陈军的屁眼!”
“你们的弓箭都校准了吗?”
“准得很,一百步外就可以she穿陈军的眼珠!”
“大帅,我们都准备好了!你放心,我们兄弟都准备砍他nainai的!”副将薛怀良与铁鹰剑士营的校尉薛怀义兄弟两一左一右的站在薛仁杲的前面,大声回答道。
“大帅,下令吧,弟兄们一起追随殿下活捉陈破军!”
薛仁杲满意的看着全军被点燃的战意,先前他还担心这四万人中毕竟有七成以上都是刘武周的旧部降兵。不过看众的表现,他知道,这些人已经完全成了秦国之兵了。扬手止住众人群情激奋的请战叫嚣,薛仁杲带着微笑点头,手中铁戟一挥:“出发!”
风中响起秦军的马蹄声,薛仁杲一如既往,一马光先,首先率铁鹰剑士营与亲卫牙兵营、飞骑营共一万五千轻骑先行,副将薛怀良则率剩下从陇右带来的陇右胡兵两营六千,后周归降之兵整编而成的三营九千人马,再加上刚征召的新军两营一万,共计两万五千步兵则紧随其后。
呜呜呜————
大军拔营,全军出征。
风在呼吼,马在咆哮,四万秦军连夜出发。整个大营成为一座空营,连朔方治城岩绿城,此时都只剩下了一支三千人的新军营,留守等待着辎重营的到来。
一路飞奔,薛仁杲很快就将步兵大部甩在了身后。连夜越过古长城,奢延水岸边的儒宁城已经在望,这是进入雕yin的第一座城池,按情报,这里有陈军的一支三千人的军队驻守。不过这三千守军并非真正的陈军,而是先前陈军入陇上时投降陈人的后周军队。
“勇士们,准备出击!战斗临近,薛仁杲的的热血急速沸腾起来,“用陈军士兵们的鲜血洗刷你们的战刀!”
“殿下,不等步兵们一起攻城吗?”薛怀义有些担忧的道,他们的一万五千人都是轻骑,攻打这座依山傍水而建的儒林城,明显有些不太适合。
薛仁杲摇头:“兵贵神速,城上的人还没有发现我们。眼下不攻,更待何时。就算多付出些损伤,只要能早点拿下儒林城也是值得的。进攻!”
薛怀义此时也甩去了心中的那点担忧,迅速的回到阵前,拔出长刀向着还在沉睡中的儒林城一指,大喝道:“吹号,进攻!”
秦军短促而激昂的军号打破了黑夜的寂静,月光下成群的骑兵向着那黑夜中高大如怪兽般的城墙处猛冲而去。城头上响起了急促的jing钟之声,守军终于发现了敌人的到来。
火把一支支燃起,诸多的人影在城上影影绰绰,慌乱奔走。
奔驰在最前面的是薛怀义指挥的五千铁鹰剑士营,这些由各军中jing锐抽调组建的新铁鹰剑士营,步骑皆善,此时骑在马上奔驰中,却已经齐齐拉开了骑弓。
五千张骑弓几乎同时she出长箭,带着呼啸的风声,整个城头上的星光为之一暗,数千支长箭已经摭天盖地的笼罩了整个城头。无数的惨叫声响起,那些在秦军进攻下还纷纷点燃着火把的守军,完全成了一个个的活靶子,一轮箭雨过后,已经有近三分之一的守军中箭倒地。
铁鹰剑士营的士兵们不愧为jing锐之军,不但马步皆善,此时骑she起来也丝毫不差。
“牙兵营,飞骑营抢夺城门!”
在铁鹰营的弓箭压制下,开战还没到半个时辰,城头上的守军已经完全被压制的抬不起头了。没有了城上的阻击,秦军的牙兵营与飞骑营已经从容下马,然后迅速的砍来了不少的树木,迅速的制作起了简易的攻城云梯。
数十架云梯几乎同时搭上了城头,守军冒头试图推倒云梯,可刚一冒头就立即被无数的弓箭笼罩。如此几次,城头再无守军出现,那些口中咬着钢刀的牙兵营以及飞骑营的士兵已经在战鼓声中跃上了城头。
月上中天之时,儒林城的北门已经缓缓打开,雕yin城的北门户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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