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卫五少愿不愿相信,这一局的确是平局。.xshuo.这就代表,即使他最后一局胜了,结果也只是和夜凤邪打个平手,而万一他败了,那属于他的骑射第一从此将化为乌有,而他也会失去右手!
卫五少嘴唇发抖,失魂落魄的呆站着,还是卫大少回头拉了他一把,才将他拉走了。
“大哥,”卫五少不安的说,“大哥,我会不会输?如果我输了怎么办?”
卫大少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的说:“放心,你绝对不会输!”他绝不会让五弟输的,不管用什么办法!
卫五少转头去看他。
卫大少对他笑了笑,表情已经说明了是什么意思。
若是平常,卫五少绝对不会同意,他有自己的骄傲。但是此时卫五少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他绝对不能输,他接受不了输的后果!
卫六少被抬进帐篷,卫郡公闻讯赶来,看到浑身是血的六儿子和神情恍惚的五儿子,和垂头站着的老大老二,立刻就想发火。
君习玦道:“外公,太医说六舅的情况很危险,一个不好就会危及性命,有什么话还是晚些再问吧。”
卫郡公再大的火都发不出来了,其实比试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并不认为不学无术的隐侯会是老五的对手,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老五失利不说,暗算别人反而伤了老六,现在外面流言已经传遍了,卫家的脸面全丢尽了!
这时卫寒焰挥开帘门走了进来。
卫郡公看到他,迁怒道:“你还知道过来!老六受伤的时候你在哪?怎么雪千歌那个女人你来得及救,老六这个亲兄弟却不见你出手?!我没你这样的孽子,你给我滚!”
卫寒焰冰冷的眸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儿子告退。”说完转身又挥开帘门出去了。
卫郡公气得差点一个仰倒,连声大骂孽子,这个儿子生来就是为了折他的寿的!
“四弟的脾气向来如此,父亲别气坏了身子。”卫大少和二少都连忙劝慰道。
卫郡公被气习惯了,气来得快去的也快,重重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太医道:“老六就拜托太医了,请太医务必救好他。”
一旁的小厮拿了块玉佩往太医手里塞。
太医忙推谢:“郡公爷客气了,一切等下官先救下六少爷再说。”若是万一有个差池,他先收下赏赐就更不好交代了。
“等、等等,”卫六少气若游丝的开口,“父亲,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父亲一定要为我报仇!”
“你闭嘴!”卫郡公眉头皱成一个疙瘩,“想报仇就等自己好了,亲自去报仇!”
“六弟别胡思乱想了,”卫大少道,“太医,快给六弟拔箭吧!”
太医走到床边,给卫六少用了一些麻药,还好来之前就防着会出现误伤的情况,他带了不少麻药,否则直接拔箭,这娇生惯养的卫六少八成会挺不过去。
片刻后,等药性起了作用,太医用手在伤口处摸索了一下,找到箭头倒勾的大概位置,取来在沸水中煮过的刀子,划了个刀口,然后握住箭柄用力往外拔。
本来安静的躺着的卫六少这时候突然大叫一声,猛的挣扎起来,太医手中的箭非但没拔出,反而因为他往上一弹,刺的更深了。
太医吓了一大跳,慌忙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卫家父子则慌忙围了上来,大叫着卫六少的名字。
卫六少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伤口和口中都涌出大量鲜血,只是几息时间,便脖子一歪断气了。
外面远近的人都听到帐篷里发出的哭喊声,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卫六少没有救回来。
半个时辰后,卫二少护着六少的遗体连夜回京,希望能找玉婵仙子起死回生。
卫郡公到元帝面前申诉,众人才知道,太医的麻药被人动了手脚,中途失效,才导致拔箭失败,卫六少惨死。
元帝震怒,先是校场有歹徒暗箭伤人,后是太医的药被动手脚,狩猎首日便状况频发,元帝下了死令,三日内务必查明真凶,将其绳之以法!
菀妃哭成一个泪人儿,明里暗里指责隐侯就是真凶,但并没有被元帝听从,反而被几个嫉恨她的妃嫔讽刺了一顿。
元帝下令,隐侯与卫五少的第三场比试由翌日狩猎猎物的大小、数量定输赢,这种比试最容易被人动手脚,元帝这个决定显然是偏帮卫家。
夜凤邪接到旨意倒也不惊讶,卫郡公老年丧子,卫五少的确是骑射的良才,不管是安抚重臣,还是怜惜人才,元帝都不可能坐视卫五少输掉比赛,最好的结果当然就是平局。
既然元帝已经摆明了态度,夜凤邪也不好明着与他作对,况且就算他全力以赴,卫家也能买通几个人帮着卫五少狩猎。所以第二日狩猎时夜凤邪就有些漫不经心,别人都去追赶猎物,他却左顾右盼的寻找。万安宫里养着一只雪狐,千歌喜欢的紧,他正好趁这个机会给千歌寻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夜凤邪在树林里转了几圈,才找到满意的,他仰头看着枝头上蹦蹦跳跳的松鼠,这只松鼠浑身毛发是一种接近红的栗色,一只蓬松的大尾巴比身体还要大,一对小眼睛乌黑发亮,滴溜溜的转着,分外可爱。
想到千歌抱着这只小松鼠,两双黑亮的眼睛对视的场景,夜凤邪轻轻一笑,纵身一跃,悄无声息的潜伏到小松鼠的身后。眼看就要将小松鼠抓住,突然一支利箭从旁边飞来,射穿松鼠的脖子,将它钉在了树干上。
夜凤邪眼中闪过厉声,转头望去,就见卫大少和五少带着六个人骑马停在不远处,卫五少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见他望过来,冷冷一笑:“不好意思,隐侯晚了一步,这只猎物是我的了!”
夜凤邪笑了,笑容之盛让对面几人都不由呆了呆,“看来五少还没弄清楚我夜轻笮是什么人,不明白什么人能惹什么人呢不能惹。”话音未落夜凤邪已经一箭射出,正中马的一只眼睛,将卫五少连人带马掀翻。
卫五少慌忙跃下马,才没有被马尸压住,惊魂未定的瞪向夜凤邪。
“隐侯!你找死!”卫大少怒吼一声,冲身后的人挥手,“杀了他!”
那六个随从打扮的人扯掉身上的外衣,里面是一身黑衣打扮,脸上容貌平凡的面具也被撕掉,露出阴冷僵硬的面容。他们抽出剑朝夜凤邪冲来,不动时并不引人注意,一动之后身上立刻露出凌厉的杀气,显然不是普通的家奴,而是卫家养的死士。
卫家带着死士随行已是不合规矩,现在把死士派出来,是打定主意要将夜凤邪留在这里了。
夜凤邪见这六人的走位,就知他们会合击之术,立刻抽出三支箭矢搭上弓弦,三箭齐发攻向为首之人,那人连忙挥剑去挡,其他五人不慌不忙,阵型丝毫不乱。
夜凤邪又是三箭齐发,却是射向卫大少和卫五少,最后两个死士立刻回身救援,阵型立刻被打乱。
此时前面四人已经到了夜凤邪面前,夜凤邪一夹马背,不退反进,迎着那六个死士冲过去,对其他三人的攻击只是闪躲,专盯着为首的人打,等后面那两人赶上来时,恰好削断为首死士的喉咙。如此一来,夜凤邪应付其他五人便游刃有余。
卫大少看得恨极,下令道:“快杀了他!”等会若是有人来了,一切就完了!
五个死士的攻击愈加激烈,只攻不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夜凤邪一时间落入下风。
卫五少拉弓瞄准夜凤邪,找准时机发出一箭,夜凤邪却拼着左臂受伤将一个死士扯做挡箭牌,死士被射中背心,直接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卫五少没能暗算到夜凤邪,却反而帮他解了危难,气得把弓一扔,拿起刀就想亲自杀上去。
“有人来了,我们快走!”卫大少一把抓住他,两人同乘一骑,掉头就飞快的走了。
夜凤邪看了一眼两人逃走的方向,唇角勾出一丝冷笑,手上攻势猛的大涨,让四个死士抽身不得。
很快,一小队禁军闻声赶来,一见被黑衣人围攻的夜凤邪,队长立刻道:“快救隐侯!”
有这一小队禁军加入,四个死士很快伏诛,倒在地上的那个死士并没有死透,只是昏厥过去了,夜凤邪一脚将他的下巴踢的脱臼,阻止他服毒自尽。这种死士是不可能审问出什么的,但他要的就是什么都审不出来。
夜凤邪刚才又故意让身上受了几道伤,伤势不重,但是看起来颇为狼狈。
队长忙道:“隐侯,您的伤怎么样?属下这就派人去请太医过来!”
“不用了,我还撑得住,”夜凤邪气虚喘喘的道,“这些黑衣人想必就是昨日暗算卫六少的人,刚才还有几个黑衣人朝那边逃跑了,你们快派几个人去追,莫让他们伤到其他人!”
队长一听顿时精神一振,皇上下令找到凶手,他们正一筹莫展,把这些人抓住,他们就可以交差了!队长连忙留下三个人送夜凤邪和那名死士回去,带着其他人朝卫大少和五少离开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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