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荆州军云集于此,关羽升帐调度各部军马,关羽看着诸将,朗声道:“绍先,听闻你的斥候营极为出色,便是分出一部分为我军训练的一部斥候表现亦是十分出色,想来,叶幼明那小子已然是将敌军的细节探明了,说说看,你的斥候们都掌握了什么消息?”
霍弋笑了笑:“义父过誉了,只是幼明的确是这方面的人才,极为有天赋。幼明,你且来说一说!”
叶炤生就了一副平和性子,便是为关羽夸奖,此刻的他,也只是淡淡从容,拿出了一副斥候营绘制的地势图,细细的分析起来:“我军各处军马尚未展开,但是北边的曹军却是已经摆开了阵势。”
“却说曹操自宛城拔营往南,直奔这襄阳之北曹军大营而来,乐进部亦是恰在此时涉过济水,正在新野驻扎。
此时的曹军态势却是守中带攻,攻中代守。文聘的人马尽都是水师,驻扎穿过襄阳的襄水上游山都水寨。李典部多为步卒,与张郃二人部曲合做一营,共五万余军马,驻扎襄阳北二十余里处的阿头山南麓,依山建营易守难攻。
曹彰与夏侯渊两部皆为骑兵,夏侯渊的人马时自关中带出的关中铁骑,曹彰乃是曹军最为精锐的虎豹骑,两部驻扎地势平缓,适合骑兵驻训的蔡阳西南处十数里处,距离襄阳不过三十里,更是贴近李典张郃两将步营军马,护卫犄角。
夏侯惇的人马则是稳坐邓县,算是各处军马的中军,亦是负责诸军粮草后勤的调度。而新野则是乐进一部人马驻扎之地,其部主要职责乃是机动作用。可以策应支援各部。”
叶炤定了定,看了看帐中诸将,众人却是为之感叹不已,尤其是水师的甘宁,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荆南军的斥候居然做到了如此程度,短短时间便将敌军的底细打探的一清二楚。江东军败的真是不冤。
要知道,乐进也只是数日前刚刚到达新野,连军营都还没有搭建完全,曹操更是尚未至曹军大营,而叶炤已然将曹军的驻扎地,甚至各军主将,他没有细说,但是又怎知他没有将各处军马的详细数据搞到手呢?
关羽点了点头:“既然晓得了敌军的东西,我军亦是要做出反应才好!否则一旦陷入被动。必然要步步受制,此一战我军能否击败曹军,一要看策略,第二便是要看这主动权在谁的手里。诸君有什么建议可以一一明言。”
赵累却是头一个起了身:“诸位将军,咱们且看这襄阳一带的地势,左为荆山、右为绿林山。是以自古襄阳便是险地,乃是沟通南北的咽喉之地,北向宛洛、南向荆益。都得过此城。是以累以为,曹军的目的,非是其他,必然是襄阳无疑!”
众人却是点了点头,这地势之要众人皆是知晓。
王甫接上赵累的话头:“那么,我军是否只要守住襄阳,便可足以使曹贼的计划流产,甫以为,我军只需聚兵一处,恪守本城即可!”
霍弋并不说话。但是他是自然晓得关羽的心思,实则以关公的傲气,守住襄阳固然是他的本意。但是他的雄心又怎会固步自封于这襄樊一地?
邓艾跪坐列中,却是不怎么说话,但是他眼睛中偶尔闪过的亮光还是让霍弋注意到了,想来喜欢邓艾的霍弋自是想要知道邓艾的想法,霍弋笑道:“士载,平日里,你奇思最多,你怎么看?”
邓艾面色一红,虽是比霍弋大了几岁,但是在这么些人面前,尤其关羽更是威名远播,邓艾的老毛病却是又犯了,略有了口吃:“艾……艾……以为,襄阳……”
关羽的眉头一皱,他平生最烦的便是胆小猥琐之人,见邓艾口吃,便有几分不喜。
霍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是笑道:“士载可是见了关将军有些紧张?无妨的,你且站起来,到这地势图边来说一说你的想法。”
邓艾感激的看了霍弋一眼,起了身,缓步走到了悬于堂中正中间的地势图边,那地势图极为庞大,有两人高,乃是在霍弋指导下,各斥候中最善制图者耗费近年许时日,跋涉了荆州,甚至不惜偷偷潜入曹军境地去勘测方才绘制而出。
邓艾拿过由一斥候递过来的木棒,仔细的看起了这地势图,霍弋的制图法邓艾是极为清楚的,这地图上的细微标记代表着什么,他亦是极为了解。此刻这地图对于邓艾来说,已经非是简单的地图,仿佛山川河岳都在他心胸之中,思绪顿时开朗,有些畏首畏尾的神情却是一去不返,立时变得器宇轩昂,甚至连话音亦是极为顺当。
邓艾指着襄阳所在之地朗声道:“艾以为,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北人善攻不善守,兵法云守多必失。我军聚集一地或许可阻敌于襄阳之外,但末将以为,我军新下襄阳,人心不附,若一味苦守,必然要出差错。”
士仁却是笑道:“邓将军从军几何?这样的策略未免有些草率了!北人固然善攻不善守,但是荆州军亦是善守不善攻。未免有些以偏概全,以己之短攻敌之短,又能济的什么事?”
此刻的士仁却是正由南郡押运粮草而来,顺便参加了军帐中的会议。他的话一出,却是打断了邓艾的言论,邓艾脸色顿时涨红起来。他虽是在桂阳让陆逊吃了瘪,但是时下陆逊名声不显,是以荆州诸将并未将邓艾看的重,若非邓艾乃是霍弋推上来献策的,早便被赶下去了。
关羽却是看着邓艾,眼眸一亮,关羽本就是个对于战机了解极为透彻的人物,他晓得邓艾口中的策略意味着什么。
关羽笑道:“你且继续说!某倒是极有兴趣。”邓艾闻言眼眸再次一亮,他本就涨红的脸庞却是更为赤红,非是因为羞惭,乃是一众得到认可的激动。
关羽向来对士仁便不假辞色,实在是此人有些讨人烦,士仁在准备荆州军粮草辎重时常常以次充好,中饱私囊。关羽是看在他久效主公,不与他计较,但是绝不意味着关羽会对他好言相待。
士仁脸色不快,却是硬生生的坐了回去,直勾勾的看向邓艾,似乎在看邓艾如何出丑。
邓艾顿了顿,举起手中的木棒,指向一处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众人看去,却是文聘水师驻扎之地,山都。
邓艾朗声道:“北人不善水,是以我军要胜北人,必然要先灭其水师。文聘的人马尽都是荆州降军,乃是北地为数不多的善于水战的人马,若我军能够先破其军,必然能将此战之主动权握在手中!”
“哦?你说的轻巧!文聘何等人物,昔时刘荆州在时,他便已然掌理荆州水军,又怎会轻易被攻袭?且曹军便没了水师,也不过十去其一,如何又会将主动权握在我军手中?邓将军怕是在江东打的太过轻松了吧?陆逊那等人物,又怎能及得上文聘一二?”士仁不无嘲笑道。
这话一出,便是霍弋亦是略有不虞,霍弋目光冷然的扫过士仁,或许是自己太过温和了,便是这等小丑,亦是要跳起来打自己部下的脸了。
士仁莫名的感觉脖颈一寒,却是看向目光来处,却是一惊,此刻的荆南诸将皆愤然的看向士仁。或许士仁不晓得陆逊的本事,但是荆南诸将却是不止一次的听霍弋称赞其人的智略,对于霍弋的话深信不疑的荆南诸将,此刻尽都不喜士仁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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