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墨靖北碰了一鼻子灰,僵硬地咧了咧嘴。
元玫走至一旁拿起那被摔落的信函,似有意无意地替西墨靖北解了围,“璃儿还是将这个东西收好了,别看就一张纸,要是丢了这个玩意儿怕是你也收服那东盛的兵马。”
凤若璃接过信函,瞥了眼元玫,就她那点小心思,自己还能不知道吗,不就是怕她欺负了西墨靖北。
元玫讪讪地笑着,“我这不是担心你,怕东盛的兵马不服你管吗,我这是好心,绝对的好心。”
凤若璃低头打开了信封,“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这好心带着某种目的?”
元玫笑意僵在了脸上,“哪有,你不要混说,我只是纯粹地关心你。”陡然提高了声音,似乎想要加大自己话里的可信度。
凤若璃好笑地看了元玫一眼,平时挺精明地一个丫头,但凡碰上和西墨靖北有关的事,就像脑袋进水了,本来别人还没有乱想,她这一通解释倒像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了。
打开信函,上面只是简单地写了几句将十万大军交付于她的话,并未说明为何。这九层山虽然在天御境内,但也是边境,算算时间,要东方玉十日内赶回东盛,怎么着也要连夜兼程,半分不得耽误。看来这东盛帝王是铁了心,连让东方玉给大军下密令的时间都没有。
北塘残歌接过凤若璃递过来的信函,看了眼大致知道了意思,“璃儿可知东盛帝为何有此举动?”
凤若璃耸肩,“这件事我也是和你们一同得的消息,哪里知道这是为何。”
“仔细想想,东盛帝连自己的太子都不帮,缘何要帮你?”西墨靖北也出声问道。
凤若璃噗嗤地笑道,“我算是知道为何了。”
众人不解,看着凤若璃笑得十分开心,可他们并不知道为何。
北塘残歌也笑道,“原来如此。”
“到底为何,三王爷知道?”西墨靖北见北塘残歌知道,连忙追问。
北塘残歌收了笑,向西墨靖北解释道,“前不久东方玉曾在天御新皇登基那日当众求娶,但不曾想璃儿和东盛帝王早就达成协议,定下了天御东盛永不联姻的条约,如今东盛帝怕是觉得东方玉有可能还存着心思,传了这信函也是想断了他的心思。”
燕华也凑上前,“这东盛帝看似是帮了长公主,实则还是想帮助自己的儿子,锻炼成真正适合坐上皇位的帝王。”
凤若璃点头,“郡主不愧是精通兵法,连皇室权谋也看的如此透彻。”
燕华也不推诿,算是承了凤若璃的夸奖,“凡事坐上帝王高位的,必然要做到能为江山舍弃红颜如玉,自古帝王皆是薄情寡义,多情惜玉自是不可取的。”
凤若璃扫了眼燕华,“那也只是才能不够,若是有着惊世骇俗之能,那江山美人自可同存,哪样也不必舍弃。”
“长公主可见过自古有这样的帝王?”燕华掩嘴轻咳了声,“多少帝王亲手葬送了美人妆,哪个帝王手中是干净的,高位争夺远比两国厮杀还要惨烈百倍,那都是杀人不见血。自古就有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之说,可这百万伏尸中却也有葬送多情。”
凤若璃皱眉,“郡主这是在向本宫说教吗?”
燕华低头,按着身份她虽也是南临帝王派来的,可终究是比凤若璃矮了一头,“燕华不敢,说教更是谈不上,只是燕华拙见而已。试问哪个帝王不曾年少轻狂,多少痴情还是葬送在了帝王路上,江山美人又有谁能做到同存?”
“有没有人做到本宫不清楚,就算以前没人做到,也不代表日后就没人做到,事在人为。若是有本事自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上天亦不能阻拦。本宫相信,人定胜天不是世人信口胡说。”凤若璃清淡地说着,半分情绪也无。
燕华又是轻咳了声,“长公主气概堪可比肩男子,只是不知长公主这等雄心壮志世间又有几个男子可以比拟?”
“无人比拟又如何,本宫也只是女子并无要想做女皇帝的心志,但若是本宫的男人想要这天下,本宫自当全力以赴,助他共谋大业。且,本宫定让他江山美人两不辜负。”凤若璃紧盯着燕华,那喷薄涌出的气势,燕华抵挡不住。
“若是本宫的男人连这点本事也没有,本宫自然看不上,若是本宫看上的男人决计不是需要舍弃所爱才能登上高位之人。”
燕华微怔,脸色也难看了许多,“燕华体弱,昨日染了风寒,便不多陪各位了,今日不论结果,燕华代南临十万兵马,定当通力协助。”说完便招呼了侍女,扶着出了中军帐。那背影看上去,倒像是真的虚弱。
北塘残歌脸色也不太好看,凤若璃一再在他面前表态,她与南宫无双便是要携手共赴生死之人。他心痛刺骨,却也不能说什么。
凤若璃看了眼北塘残歌,心下暗叹,看向西墨靖北,“既然如此,我们继续。”
几人又坐下,西墨靖北笑道,“还继续什么,这三军主帅便是若璃妹妹了。”
北塘残歌脸色恢复了些,“我们本来就一致让璃儿担当主帅,如今东盛兵马暂交至璃儿手中,这主帅之职必须是你。”
凤若璃打趣道,“你们这是躲懒省事吧,明知这大军是几国混在一起的,偏偏把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交给我,你们就明摆着欺负人。”
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军心不齐,可当初不知道谁出的主意,说什么是几国共同的事情,就应该共同承担,硬是让几国都出了兵马凑在一起。
各国的兵马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国,哪能听一人摆布,明着不好反抗,暗里也一定会给她使绊子。现在这事还落在了她一个女人头上,这军营向来不让女子进入,如今还让她做主帅,这男女的偏见可是由来已久,恐怕明早将消息递出,反对的人都能将她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