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2）
明月伊人在木屋里呆了三天之后，明月如烟才到了哪里。看着出现的是明月如烟，明月伊人远远没有明月昭然那么淡定。
“我是不是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明月伊人带着一家人站在屋外的空地上看着头戴王冠的明月如烟。
原来如此……
一切的一切都是明月如烟的安排，在明月昭然和明月伊人在朝堂上一步步的忙着收回权利的时候，明月如烟一步步的建立自己在民间的威信，所以，当明月昭然擅自出兵，一败再败的时候，她是唯一可以安抚百姓的人……
她出面安抚百姓，那莲心呢？只有她送莲心了……
一切的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了……
只是，她怎么知道莲心会死？
“莲心出征前，我们两个聊了好久。”明月如烟看着明月伊人的眼睛解释了她的疑惑，“明月国这次出兵必败，实力相差这么大的两个国家，我们是毫无胜算的。”
“所以，你让莲心去死？”明月伊人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是那个明月如烟，不是那个把脚伸进水里就会开心半天的明月如烟！
“不是我让她去的，是她自己要去的。”明月如烟不会在明月伊人的面前说谎，如今的局势，她也没必要说谎。明月莲心去战场之前，的确是找她聊了好久。平时没什么交集的两个姐妹在月光下“把酒言欢”，聊了很久。
聊的是很久很久以前，明月国的往事。聊得是霖秀宫里那位主子的往事，聊的是六年前，太庙的那宗往事，聊的是正月里，明月如烟告假的一桩往事。
“我不知道我们两个最不幸的人是谁，如烟，你虽然没有被母后宠爱，可你起码还有镇国侯，如果你还有点良知，请善待镇国侯的家人。”微醺的莲心靠在栏杆上，摇着手里的酒杯对明玉如烟笑道。
这些明月莲心不说，明月如烟也会做的。她自从出生到这个世上，对她好的，只有镇国侯。可是，莲心呢？
父亲早亡，母亲也早死，看着朝上朝下的纷争，她用一片痴傻去换明月昭然和明月伊人的欢颜。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她却从未对任何人诉说过……
这件事，如果说出来了，真的会捅破天的……
明月国前国主去宗庙祭祀那天，莲心生病是故意的。在御医来之前，奶妈在莲心的额头上放了好烫好烫的一块布巾，御医摸了摸莲心的额头，一片滚烫之后，并没有多做诊视就上报了莲心生病。
莲心留在了宫里，年幼的她不知道奶妈为何会这么做。后来有一天，奶妈神神秘秘的拉着莲心，不让她睡，偷偷的告诉了她所有的秘密。
国主前去祭祀之前的一天，莲心吵着要吃红豆沙，奶妈只得爬起来去给她做。中间尿急，出去小解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谈话。
“确定万无一失么？”
“确定！”
“好，祭天那天，一定要一网打尽！”
“是！”
对方是谁，奶妈不知道，但是，奶妈直觉的觉得对方是想要刺杀王室宗亲的。祭天那天，所有的宗亲都要出宫，脱离了保卫森严的皇宫，可趁之机就比平时多了太多。刺杀，那也是最好的机会。
所有，奶妈想到了称病的方法，脱离了被刺杀的目标，莲心应该可以好好的长大了吧……
这是莲心的父亲唯一的嘱托……
告诉莲心事情的第二天，莲心的奶妈失足掉从台子上面掉下来摔死了。懵懵懂懂的莲心从来都没有把奶妈的死和明月如烟归在一起。她也一直以为是奶妈自己不小心，脚底下滑了一下。
直到有一天，她偷偷的听见婷婷在哭，哭的很伤心，她开玩笑的装鬼吓唬她，才知道，奶妈的死，其实是婷婷干的。
有人给婷婷说，如果你不把奶妈推下去，那人就把婷婷的妹妹卖到青楼里去。婷婷为了保护妹妹，只得照做。但是，念及平时奶妈对她那么好，她在晚上的时候，总是害怕，总是愧疚。
莲心试图去查究竟是谁要挟了婷婷，可是，查来查去，查到最后，她不但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反而搭上了婷婷的性命。
所有的线索都断掉了，只剩下奶妈告诉她的那些。难道，那些事情就是造成奶妈死亡的原因么？
明月莲心都记不起来自己究竟是要在哪天吃红豆沙了，更加无从查起，究竟是谁记得那么清楚。
隐约间，莲心记得奶妈提起过，那天她想跟母亲玩，但是，母亲忙着试穿祭祀的礼服，所以就把她晾在了一边，她还非常生气。
后来，姐妹们在一起玩乐的时候，明月莲心看着母亲的衣服，心里苦苦的。明月如烟过来安慰她，要她不要伤心。
“唉，母亲最漂亮的衣服已经跟着她去了……”当时莲心无意间这么说了一句。
“这有何难，母亲祭祀那天穿的衣服样式还在，让制衣局的人去做，虽然不是母亲亲自穿过的，好歹，一模一样，看着也有个念想。”明月如烟跟着明月莲心一件件的看过去，“不过，差不多需要三十天。”
三十天？就算是礼部的人都无法记得那么清楚，祭祀这件事情繁琐至极，一步一步的下来一个人去记的话，过不了几天就会忘的一清二楚。为何，明月如烟会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明月如烟长在宫外的原因，明月莲心跟她的感情也仅限于点头之交，这一次，明月莲心忽然对她起了兴趣。
明月昭然的优待让莲心可以出入很多地方，甚至包括那些久无人问津的宫室。霖秀宫，就是一个很久都没有人去问津的地方。
明月国的宫室大多以花为名，霖秀这个没有任何色彩的名字给人的说不上是喜还是悲。跨进霖秀宫的时候，纷纷扰扰的尘埃漂浮在空中，许久没有打扫过的宫室弥漫着一股霉味。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宫女似乎感觉到了明月莲心的存在，哑着嗓子问了一句，“谁啊？”
得知明月如烟的父亲就住在这个宫室之后，明月莲心对这里更加的在意了。出来建府之后，明月莲心不能随便住在宫室之中，但是明月城中最不缺的，就是一些被遣散出宫的宫女们。
从这些宫女的口中，明月莲心知道了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是关于明月如烟的父亲的。
明月如烟的父亲叫邵默，原本是明月莲心的婆婆的侧妃。婆婆病故之后，明月莲心的母亲表面上把明月莲心的父亲按照礼制丢入墓室中陪葬，事实上，却偷偷的养在自己的身边。
邵默带着前妻的女儿苟延残喘在世上，本想殉情，可是看着弱小的女儿一无封地二无权势三无靠山，他怕了，怕自己的女儿活不下去，所以，他一直拖着病弱的身体等着女儿长大，教给她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法则。父亲病逝之后，明月如烟按照父亲教的，一步步的走到众人面前，以一个公主的身份。
这，也是为何明月国的老国主并不待见她的原因。就算是明月如烟的父亲不讨喜，明月如烟也是前国主的亲生孩子，十月怀胎生下的东西，怎么会不喜欢？
明月伊人第一次在御花园里遇到明月如烟，其实也是她的安排。即使是呆在霖秀宫不出门，小小的明月如烟也能从各个宫女的口中得知宫里的近况。选定了明月伊人带她出宫之后，明月如烟就出现在了御花园里。
包括数落她的婆婆，都是她的安排……
明月如烟为何要出宫？因为宫里戒备森严，很多事情，她都无法去做。当时还是懵懂孩童的她就已经训练了一只不亚于禁卫军的军队偷偷的藏于市井之中。她早就有颠覆朝堂的打算。为什么要颠覆朝堂？因为，她想做明月国的王！
一点点的换掉太过麻烦了，明月如烟选择了最干净利落的方法，那就是杀光所有挡住她前行脚步的人。于是，就出现了宗庙所有王室宗亲被杀的一幕。
心狠，不代表明月如烟就能坦然的接受那一幕。修罗场一般的景象是她所导演的，结果，也是她所预期的，只是过程，比她想象的更加惨烈。镇国侯看着十几岁的孩童一剑刺入国主的胸口的时候，反身过来就要杀她，为了自保，她又杀了那个她一直当做母亲的人……
每年，她的噩梦都逃不开镇国侯满脸鲜血，带着懊悔，带着仇恨的样子。除了这些，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安排下运行着，刘鼎的出现，提早了她的行程罢了。
正月里，明月如烟告假，她需要专门的时间去安排明月伊人的归宿。她不想再像伤害镇国侯一样伤害明月伊人了……
“你以为，我会接受么？”明月伊人看着带着王冠的明月如烟，冷声问道。
“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你的家人呢？”明月如烟一句话戳中了明月伊人的死穴，这几天的相处，让她分外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
“如烟，我不会找你报仇的。”明月如烟转身登车，准备离开，离开之前，明月伊人跟她说道，“你这么坏，总有比你更坏的人，一点点的折磨你，把你加诸在我们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加载在你的身上。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千万不要来找我，我不会再抱着你，任你痛苦流涕。”
十几年的姐妹之情，就这么生生的被自己斩断，明月如烟看着逐渐变为黑点的明月伊人不知道心里的这种感觉，是失落还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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