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叶与铜叶发现自己还能为银叶出一份力,心中的焦虑与慌乱不由地减少许多,全身心地投入到寻找焦公公的事情上去了。
寝宫里只剩下真凉一人默默地坐着,外头也静悄悄的,但是,真凉知道,那些从慈宁宫与瑰丽宫一起过来的太监,还守着没有离开,不然,铁叶不可能不进来。
双手交叠地放在腿上,真凉的脑袋里不断盘旋着的只有南宫烈一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居然已经依赖他到这种地步,一出事情,第一个第一时间想到的必然是他。
只是,想着两人多日没有真正见过面的事,真凉思忖着,南宫烈应该是还生着她的气没有放下吧?
突然之间,真凉便想明白了那天晚上她侍寝的时候,南宫烈为什么会在撕开她的裤子之后又匆匆离开了。
因为他对她的怒气还没有消散,所以才会故意以撕她裤子的方式惩罚她,他没有继续往下,却是源于他对她的怒气更甚,因为她非但不知悔改不知认错,反而还要破坏规矩出言怒骂他,所以,他对她的不满与气愤,只能越来越多。
他一定是在极度气愤的时候认为,像她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不配得到侍寝的机会吧?
一边,真凉为那晚能够侥幸避过真正的侍寝而高兴,一方面,她很是担心南宫烈还生她的气,即便听说了银叶的事,也故意不回宫来帮助她们。
真凉真的不敢想象,若是在这皇宫,连南宫烈也拒绝帮她,她还能依靠谁?
“啪啪啪”的剧烈拍门声打断了真凉的思绪,只听铁叶在外头惊诧地大喊道,“娘娘,三王爷来了,你……你……”
铁叶不知南宫羽对真凉的心意,只知道他是太后的亲生儿子,想着他的心总是向着太后的,是以,还以为是太后派三王爷亲自来将真凉带走的。
担忧过度的结果,就是铁叶完全忘记了可以学银叶一样拖延时间,譬如说凉妃还在休息之类,而是直接以吵醒她的架势让真凉没法不出来面对。
没等铁叶将想要说的话说完整,真凉已经将门打开,朝着站在院子里的南宫羽缓步走去,面具背后的脸神情平静,不悲不喜,不卑不亢。
真凉发现,原先守着的那些讨厌的太监已经不见踪影,想必是南宫羽让他们先行离开了。
若是今日出事的人不是萱妃,而是其他任何一个妃子,真凉这会儿肯定会寄希望于南宫羽,甚至开口请求他为银叶求情之类。
但是,萱妃是什么人?真凉已经清楚地知道,萱妃可是南宫羽的青梅竹马,哪怕如今南宫羽真的对她没有了男女之情,但是,儿时的情分一定还在,他一定是为萱妃心疼的,甚至来抱不平来了。
琼玉宫的其他奴才刻意离得远远地,没有掺和进南宫羽与真凉之间,真凉在距离南宫羽两三步处站定,淡淡道,“三王爷这是为萱妃来出头了?”
闻言,南宫羽眼神一黯,反问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种人?”
真凉静静地看着他,道,“她是你喜欢了多年的女人,如今受了这种苦,难道你不心疼?不想为她报仇雪恨?”
南宫羽想了想道,“若是她没有进宫,没有嫁人,一旦出了事,我肯定会二话不说地替她报仇雪恨。但是,如今她已经进了宫,也变成了皇兄的女人,该心疼她的男人是皇兄,该替她出头的人也该是皇兄,我不能逾距。”
同时,南宫羽心里清楚,他这话只是针对闻萱妩而言,若是换成了真凉,他根本做不到。
“多狠心的男人呀,”听南宫羽的意思,并不是来找自己算账的,甚至来帮太后抓她的,真凉自然放心不少,却忍不住道,“此刻皇上不在,她又受了那么大的苦难,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心疼?”
“心疼谈不上,”南宫羽直言,“难过倒是有的。”
他明确地告诉真凉,甚至向真凉证明自己的心意,他对闻萱妩,已经没有了心疼,只有相识一场的难过而已。
在他心里放不下的人,早就变了人。
真凉不想在南宫羽与闻萱妩的感情问题上继续,道,“那你这次过来,是来安慰我的,还是帮太后来邀请我的?”
南宫羽勾唇浅笑,“你希望我是为何而来,我便能成全你的心意。”
真凉一怔,南宫羽待人的真诚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不由地露出一个微笑道,“你相信这件事与我跟银叶完全没有关系吗?”
南宫羽笑得更加温和,道,“若是我对你们还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怀疑,此刻就不会站在你面前。”
闻言,真凉的眼眶不由地湿润了,冰冷的心里更是暖融一片,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么信我?女人间的嫉妒可是很可怕的,经常会超乎你们男人的想象。”
南宫羽深深地望着真凉清澈的眼睛,道,“有你这句话,我更加肯定那件事与你们主仆无关了。”
此时此刻,真凉对南宫羽的防备之心全部没有了,剩下的全是对他的信赖与依靠。
如今南宫烈不在,能够阻止太后对银叶施刑的人只有南宫羽了。
而南宫羽,甚至比南宫烈更有本事能让太后放下屠刀。
想了想,真凉激动地望着南宫羽道,“你真的能帮我们吗?能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保住银叶的性命,甚至让她免于受刑吗?”
南宫羽立即保证道,“当然,我会劝母后不要冲动的。”
真凉故意朝着他瞪眼道,“那我们赶紧过去呀,你不在太后身边,银叶又性情刚烈,保不准已经在受惩了。”
南宫羽连忙点头道,“好,我这就过去看看,不过,你还是留在琼玉宫休息吧,你不是身子不适吗?”
真凉白眼,“我好得很。”
南宫羽放心道,“我还以为是真的,不过,就算你没有身体不适,也不要去为好,只管相信我,银叶不会有事。”
虽然南宫羽没有明说,真凉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怕太后见了她之后,又生出什么事情出来。
于是,真凉推了推南宫羽道,“那你赶紧去吧,我不去就是,等你的好消息,多谢。”
“你我何须言谢?”南宫羽定定地望了真凉最后一眼,继而抿唇一笑,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