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着,这一个月天朝和延国打得如火如荼,然而这一日,忽然从边疆传来了一个消息——郑王李青啸为了诱敌深入……被延国太子亲自抓了!
李浩宇看到了这一则消息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是一颤,一种诡异的感觉忽然间传遍了全身。他忽然间觉得似乎有什么是不对的,他传令太监去找苏洵来,然而那小太监却是一去不回。
他一直呆呆坐在御书房中直到天亮,没有等来苏洵,却等来了原本被他软禁在宫中的陈太妃!
“来人,请皇上去见先皇吧。”陈太妃微微一笑,一挥手间,便是一大堆人一拥而上。
“太后,朕只问你……苏洵呢?”李浩宇神色憔悴的问道,这一刻,他几乎已经预知了自己的后果。他果然还是不如冷悠然,这几日朝堂上的暗流他不是没有看到,他不是没有感觉到,那些大臣们看着他的目光不一样了。
连苏洵都变得眉头紧锁了起来,但是他一直不相信,直到此刻,直到他看到陈太后出来,他便已经明白——原来,皇宫自始至终都不在他的手中,而是在陈太妃的手中。
“那个奸相已然先一步去为皇上探路了,皇上尽可放心,这一路去,必然是路途平坦。”陈太后淡淡的说道。
“皇宫……”李浩宇举杯喝下了那一杯毒酒,眼中闪过了一丝迷茫和痛苦。
“是悠然那孩子给哀家的,从始至终,这皇宫其实都在悠然那孩子的手中。”陈太妃淡淡的笑了,冷悠然将李青若送进了宫,还带来了整个皇宫里听风楼的情报系统。
当年从墨白那里得到的宫内消息又岂是没有用的?单单是那一项,便是皇帝也是不及他的。所以,当李浩宇以为他已经将整个皇宫都清理了干净的时候,实际上却不过是帮着她陈太妃清理了李浩清的余孽罢了。
李浩宇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呵呵……朕输了,朕果然是不如悠然表弟啊……”李浩宇呐呐地说道,倏地瞪大了眼睛,就那么去了。
陈太妃神色不动地看着李浩宇那死不瞑目的眼睛,淡淡的道:“拟旨,先皇有旨,李青若乃是哀家养女,当日为了躲避皇后王氏的暗害才养在身边,逍遥王冷悠然乃是皇室正宗,即日起,继位为新皇,待战事平息之后,便回京登基。新皇回京之前,由哀家暂时打理朝政。”
“是。”小太监细声细气的应了,小心翼翼地拟旨去了。
李浩宇,这个短命的皇帝不过当了半个多月的皇帝便死了,而即将要登基的新皇却是最令人惊讶的一个人——逍遥王冷悠然。
然而当几个官员当堂提出异议的时候,却毛骨悚然地发现,整个朝堂里面就只有他们三四个人才反对,而其他人非但没有对此感到不对劲,反而竟然还格外的兴奋。
这些独特分子们顿时意识到,原来,原来那冷悠然虽然去了江南,但是这朝堂,却竟然已经在他手中!
这种感觉,当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这一刻,所有人才算是真正服了,众人翘首以盼,只等那么刚刚好把延国打退守在江南的萧朗文萧大帅带着女儿女婿回来当国仗了。他们绝对会心悦诚服,内牛满面的等着他们亲爱可怕的皇帝陛下回来的。
而此时此刻,他们亲爱的皇帝陛下在做什么呢?如果他们此刻看见了的话,一定会惊愕的口歪眼斜的。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在逍遥王府内响起,紧接着便是一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嚎啕而起:“啊啊啊,少主,少主你快放手啊!我的手要碎了!”
吭哧吭哧。
即便是此刻大家都觉得不应该笑的,他们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那个总是什么都全然掌控在手心的男人紧张成那种熊样,他们实在是忍不住不笑。
“她为什么不叫?不是说生孩子都会痛,会叫的吗?”冷悠然一双狭长的眼睛此刻没有眯着,反而瞪得有些圆。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把眼睛瞪这么圆了。
“额,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少主,我真不知道啊。我没有生过孩子,我真真不知道啊……呜呜,你不要抓着我的胳膊好不好?我的手已经碎了,你饶了我的胳膊吧……”少奇欲哭无泪地啜泣着,可怜的小模样就像是一个被欺凌的小怨妇。
“她为什么不叫?为什么不叫?为什么不叫?”然而这急疯了的男人显然已经陷入了某种魔障,他不断的嘀咕着,大手因为紧张而在不断的收紧,没一会儿,他手下的少奇已然脸色铁青了。
“你放轻松点,里面的稳婆是最好的,什么样的大场面都见过。而且丫头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再痛也不喜欢叫出来的。”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无奈地说道,好心地将少奇从冷悠然的手底下救了出来。
冷悠然倏地抬起了头,一张俊脸几乎扭曲,他一把抓住了面前这个一身黑色衣衫的男子,怒声道:“这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忽然诈尸跳出来,小离儿怎么会动了胎气现在就生孩子?!你个混蛋,死都死了滚回来干嘛?!好好在延国做你的太子,当你的皇帝,回来干嘛?!”
“我……”男子无语,摊了摊手:“我重伤刚好,不能动气的,你要是气得我心脏再次爆裂,可就真的救不回来了。我们墨宗可没有第二个可以用毕生功力救我的老祖了,你不怕丫头生完孩子出来揍你么?”
原来这人,竟然是萧斩!而萧斩,却竟然就是那搅风搅雨的延国太子!话说原来当年萧斩年幼之时被延国皇室算计流露战场,恰巧被萧柔所救,此后便一直都呆在天朝。
直到他明白萧家在朝中的局势依然到了最危急的时刻,终于还是站了出来,认祖归宗,为的便是用延国大军压境来逼迫天朝动用萧朗文。这中间的计策原本就是他和冷悠然商量好的,只是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告诉别人。
唯一可惜的就是中间出了意外,萧斩为了救苏莫离已然绝了气息,却想不到墨宗果然不愧是传承了百年的大宗派,竟然有人用了毕生功力硬生生的接通了他断裂的心脉。
这不得不说,他萧斩实在是福大命大之人,命不该绝。而萧斩既然未死,一切困局自然也就迎然而解。只是想不到的是,如今大势已定,萧斩见了萧朗文,老人定力尚足,苏莫离却只是微微一激动便动了胎气,产期竟然一下子就提前了七八天,这可把众人给急疯了。
尤其是冷悠然,这家伙现在就像是蹦得紧紧地弦,谁都不敢拨弄一下,唯恐他这根弦崩断在自己的身上。
“啊!”就在冷悠然快要爆发的关头,却听屋子里一声惨叫,冷悠然的脸色顿时便是一白。
“小离儿,她她她……她怎么叫了?她怎么叫了?怎么叫了?叫了?”冷悠然抓着萧斩领子的手倏地抓住了他的肩头,只听一阵咯咯叭叭的骨头声传来。
萧斩这一刻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刚刚少奇的痛苦,不禁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干巴巴地道:“疼,自然就叫了。”
“可以她刚刚不叫的。”冷悠然瞪眼。
“额,可能,她刚刚没有现在疼?”萧斩不慎确定地额了一声。
“那为什么刚刚没有现在疼?!”冷悠然的手不断的捏紧捏紧,浑身肌肉紧绷而僵硬:“为什么?”
“……”萧斩默,完败。
“啊!”屋子里又是一声低呼,显然是疼到了极致了才叫那丫头叫出了声。
萧斩的脸顿时便是一垮,果然,下一刻肩头的疼痛瞬间加了两倍。他干咳一声转头求救的看向了萧朗文,却见萧朗文也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紧张,仿若他要是叫了他,他立刻就会冲过来捏碎他的另一个肩膀。
萧斩顿时闭嘴了。
好在这时,门开了。冷悠然立刻对萧斩弃之如敝屣,刷的一下子就冲到了门口,扑头盖脸地就问:“怎么样怎么样?”
“让开让开!没眼力见的,不要挡路!”出来的婆子大吼一声,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从他的面前闪过。
冷悠然僵硬地站在门口,耳朵里听着屋子里苏莫离的痛苦的叫声,抓着门框的手咯咯叭叭的响着,下一刻,人刷的一下子窜进了屋子。
他的背后,那门的边框一点点的碎成了渣渣,随风飘逝。
少奇和萧斩对视了一眼,顿时打了一个哆嗦。好家伙,幸亏自己不是门板。
“哎呀!不能进来不能进来!男人不能进产房的,这是规矩!快出去出去!”屋子里一个人大吼。
“谁说的!谁定的规矩?!狗屁,以后在天朝,娘子生孩子丈夫就得守在旁边看着,这事儿我说了算!”男人略带狰狞的声音里充满了紧绷感:“我妻子我不能看谁能看!啊,你往哪里摸呢,快给我住手!”
“砰!”一声闷响,紧接着只听苏莫离一声咬牙切齿的怒吼:“滚!生孩子不用手,难道用嘴叼出来吗?!”
噗!
院子里站着的所有人顿时全喷了,他们瞪大了眼睛呆呆的听着里面的诡异对话,瞬间风中凌乱……
妈呀,这都是什么人呐。
终于……
“哇哇……”
一阵响亮的哭啼声结束了这一场让人浑身打摆子的乱局,众人只觉得自己的脸笑的抽筋,忧愁得抽筋,又无语得抽筋,这么一趟下来,听见孩子哭的时候,竟然全部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热泪盈眶。
祖宗啊,这就是个祖宗啊,终于出来了。
“哎呀!恭喜恭喜,是个男孩儿!”婆子擦着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顺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出门却见院子里跟下饺子似的,一大群人噗噗通通的全部掉地上去了,就连暗卫这种隐性的东西都噼里啪啦地从房梁上,树上掉了下来……
她顿时觉得浑身的肌肉都抽搐了起来,接生了一辈子,还第一次见到这种迎接新生儿的家庭呢,娘的,怪了,太怪了!
媒婆只觉得浑身抽搐,转过了身脸抓起了礼金就跑,妈呀,这种怪胎一群的地方,她再再再也甭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