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士兵的打扰,曹锟等人脸上纷纷露出不悦的神色,这么重要的会议,难道有什么报告不能等在会议之后再行通报吗?
不过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是,秦宇从位置上霍然站起,眉头一扬问道,“可是海关一事有初步结果了?”
“大帅,陈总长已作为全权代表,与美国缔结了中美关税新约。另英国公使已经明确静态,三天之内与陈总长商议中英关税新约的具体事项。”士兵朗声说道。
“什么?”蓝天蔚,阎锡山等几个知道这份新约背所所代表意义的,均失色站起身来。
“哈哈….”秦宇扬声大笑,“他娘的,这段时间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总算要熬出头了,愣着干什么,把电报拿过来,老子看看都是些什么内容。”
“是,大帅!”
“算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季豪兄,还是你来念。”秦宇只是捏着电报,其他阎锡山等人已经伸长脖子眼神瞟了过来,秦宇哑然失笑,将电报交到了蓝天蔚的手上。
蓝天蔚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试图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将内容念出来,不过略微颤抖的声音却显示其此时内心并不平静。
“丧失六十余年海关之主权,如今收复在即,此等壮举为中华近百年来之未有,雨帅此举,足以彪柄千秋啊。”阎锡山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脸上同样是浓浓的喜色。发自内心地感慨,然后正色道,“此次与日本之冲突,山西上下,必以雨帅马首是瞻。是战是和,全凭中央决断,晋军全体尽皆听从中央号令。”
“民国一团乱麻之局面,还真让雨帅生拉硬扯,给打出一个前程来了。”刘冠雄唇上的胡子轻颤,作为一个海军将领。他比谁都更清楚关税自主的意义,北洋舰队几乎就是靠关余给拉扯起来的。“海军上下,亦听凭中央差遣,纵然不敌日寇,死战亦在所不惜。”
王占元。曹锟对视了一眼,亦纷纷点头。
“其实做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日本人松口罢了,现在英美两国相继撇开日本,其他几个西方列强也很快会松口,这一仗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你们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硬要跟日本人撞得头破血流?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不行就开打。总之谁要动中央兜里的大洋,那都得这么干,英美撇开日本先跟民国签关税新约。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秦宇坐下来松了口气。
在场的人听到秦宇的话均是莞尔一笑,秦宇跟洋人讲好话,跟洋人拍桌子,跟日本人闹着要干架,可不就是这么干的,此时几人倒有几分佩服这个年纪最轻的大佬。原本已经残破不堪的中央竟然在秦宇这个拼命三郎的打拼下重新有了一副局面。
“只要咱们点体己话,自然就只有找曹锟这个北方仅有的实力派之一了。
“谁说不是呢,这辛辛苦苦拉扯起来的军队就这样被秦宇给拿走了,想想心里也不是滋味,以后要是形势有变,我们这安身立命的本钱可就没有了。”曹锟叹了口气道,从一个一言九鼎的人到现在被层东西束缚着,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既然如此,以仲珊兄的声望,难道还需要怕他一个后进?”王占元有些不解地道。
曹锟不悦地看了王占元一眼道,“你是跟我装傻吧,若是你能抵抗,还眼巴巴地从湖北跑到北京来做什么?”
王占元摸了摸鼻子,略微有点尴尬地说道,“我一个人是心里没底啊,也不知这秦宇使了什么法子,现在湘省的熊希龄对中央可是言听计从,那个程潜也收心了,鄂省被湘省与豫省夹在中间,不好过呢。”
“胳膊拧不过大腿,陕西陈树蕃不也是号称十余万大军,也不过撑了几天就被中央军过了潼关,带了几千逃到陕南站不住脚,临了还被那张宝麟卖了,现在又逃到汉中,四川的刘存厚也有意拿了陈树蕃讨好中央,跟只丧家之犬没什么区别,我可是不想过这种日子。”有了前车之鉴,曹锟自然不愿意也过上这种日子。
“想咱们这些老北洋,临老了还被他一个后生呼来唤去,只是心里有些不岔罢了,也没真想怎么样。”王占元摇头笑道。“会上就属那阎百川态度最积极,他跟咱们素来不是一路,也抱了中央的大腿。算了,我过几日也回湖北,中央要调哪个师到山东,调便是了。”
“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要说这秦宇从进京之后也是做了些好事。这次收复海大主权为民国开国以来之未有,现在又把持了中央,徐东海跟秦宇一个鼻孔出气,中央现在威势是如日中天,要兵有兵,这海关一收回,要钱那还不是大把的钱,段合肥找日本人借了那么多钱便狂成了那样,也只是一锤子买卖,海关可是真正的大利。一年拉扯一支参战军起来都足够了。”
想到中央以后的军力和财力,曹锟打了个寒颤,趁早息了跟中央争的心思。免得晚节不保。别看秦宇现在待他们客气,一旦与中央作对,连落脚之地都没有的陈树蕃便是榜样。
“海关真有那么大的收益?”王占元多问了一句。
“秦宇跟洋人谈的两年之内普通税率直接上涨了一倍,奢耻品税率上涨了百分之三十。按之前的,海关一年的收益还掉洋人近一亿的债务,还有几千万关余。翻了一倍,就算扣除填补裁撤厘金的那部分,至少也能剩个四五千万,不然你以为秦宇甩开膀子也要跟日本人死扛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娘的,有这四五千万,老子也敢跟日本人来硬的。”曹锟爆了一句粗口道。
四五千万,王占元听到这个数字时,眼睛一亮,然后背上也感到有些凉馊馊的。他奋斗了大半辈子,也差不多只有这一半,拿什么去跟中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