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东北军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了吗?”英国武官莱恩斯惊呼道,中东路战争规模虽大,不过真正目睹的人有限,至少在场的一个都没看到过。眼下出现在这些人眼前的战场可与皖系参战军演习弄出来的那点动静截然为同。
青木宣纯死死盯着眼前那士气如虹的东北军1师,只是看其进攻节奏,便已经不逊色于现在的日军精锐,这是一群真正的精锐之师,而就眼前对方所拥有的装备已经能对现在日军任何一个师团形成压倒性的优势,哪怕是在日本国内,坦克部队也只是在实验性阶段,而东北军已经数次投向战场,而且与地面部队的协同也堪称不俗。
“以贵国的财力,想装备起这样一支军队显然花费了极大的代价,这只可能是贵方极少数的精锐,不可能每个师都有几十辆坦克,如果我猜得不错,贵军的坦克应该也就眼前这些吧。”青木宣纯语气酸溜溜地说道。
在场的各国武国愰然大悟,不错,眼前的部队如此精锐,以民国,或者说是东北的财力是不可能每支部队都做到如此地步的。
“你可以这样想。”孙烈臣不置可否地耸肩一笑,对于青木宣承的语气,他如何听不出来。
飞机,坦克群,重炮群,这些已经与西方陆军站到一个水平线上的装备给洋人们带来的震撼性倒是其次。给曹锟,吴佩孚等人的威慑却是无与伦比的。
吴佩孚脸色煞白,原以为他练出来的第三师已经是民国一等一的强军,自信面对东北军也毫不逊色。就算是看到眼前的军队。吴佩孚也不认为第三师打起来会比对方差,当然,得由他来指挥。不过在见识了东北军的装备之后,吴佩孚才知道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可笑,若是两军对阵。在之前没有丝毫准备下,恐怕用不了一个回合便会被对方正面击垮,先不说那些重炮群,单是那几十辆坦克所造成的威势便不是能正面抵挡的,正何况天上还有几十架可以随意扔炸弹,对地面机枪扫射的飞机。不说抵挡。可怕逃都没地方逃。
想到这里,吴佩孚对秦宇也有几分佩服,东北军的素质不仅是一等一的,更重要的是秦宇的眼光一直与列强看齐,将国内各地督军一下子甩在了身后。皖奉战争参战军输得一点都不冤。原本吴佩孚对于离开直隶心里还有些闷闷不乐,眼下才觉得离开直隶也算是一件幸事,呆在秦宇的眼皮子底下,他一个小小的师长有再大的能耐也翻不起浪来。只有远离北京视线,才有机会海阔凭鱼跃。
相比起吴佩孚心里打起的小九九,曹锐手心的汗都湿了,两腿颤颤,他是没上过战场的人。靠着其兄长曹锟才坐到现在的位置,第一次看到如此阵仗,还能勉强维持表情不出丑已经算是超出平时的表现了。幸好之前没跟奉军开战。否则这架势别说安徽督军没有了,恐怕就是直隶都呆不住,这吴佩孚,以后还是要看着他点好,否则要按以前他的性子跟中央作对,打起仗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此时对于奉军曹锐心里已经种下畏惧的种子。历史上这家伙除了占据直隶省长的位置卖官也没有太大的作为,第一次直奉大战直接来了个离职出走。要不是他老哥曹锟是个厚道人,早就把他给轰走了。
“仲珊兄。这山东拿下来是没问题的,若是湖北,江苏不听召令,中央也难免要出兵平息一下,各地兵将听宣不听调,听调的也战力平平,难堪大用,图耗军费,这几年已经沦为国家之大忌,不过中央疲弱已久,分镇四方摊薄了不少兵力,山西那里已经是应承下来,到时候也需要仲珊兄帮中央分担一下压力。”
孙烈臣试探地说道,按秦宇的意思,曹锐与吴佩孚南调之后,一方面曹锐与吴佩孚身陷安徽那个泥潭当中难以自拔,少了吴佩孚这个斗将,曹锟也难起反抗中央的决心,就算有,等中央将河南与山东,还有北面一点的绥远也消化,直隶不听话,接下来的首要目标便是以直隶为对象了。至于缓远距离察哈尔,北京也近,蔡成勋那个把师离东北直接控制的察哈尔又近,靠着东北的大本营边上,自然形不成多大的威胁,再说蔡成勋也算是冯国璋提拔起来的人,对于中央调令并不算反感,出任绥远督统剿匪有功,即使才能不算出色,也是可以继续一用的。
“我添为一省督军,背靠中央,自然是要听中央号令的,不管是当年袁大总统在,还是这次的南北战争,直隶军都冲在最前面,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曹锟点头说道。
“哈哈,冯老帅一死,仲珊兄你俨然成为直系的新首领,得你相助,则民国一统的局面不难实现了。”孙烈臣抚掌大笑。
“段合肥在时一力主张武力统一全国,惹得天怒人怨,现在执掌北京政权的换了一个人,南北议和是重新开始了,不过没有对南军用兵,反而把屠刀对着北洋内部,未免让北洋的老人寒心。”吴佩孚脾气硬,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被中央摆了一道,哪里这么容易咽下这口气,当即出言道,两人都是极力促成此次南北和议一事的人,南方国会的议员也基本上是旧国会成员,段祺瑞解散国会后跑到南方去的。双方基本上都是熟人,因此说起话来也不算太生硬。
“不带芥蒂,真是难呢,北方政府明晨谈,暗里打的事做多了,这边还在谈,那边陕西的靖**说不定已经被你们消灭干净了。”胡汉民冷声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你们也知道雨帅入关,现在北京的当家人是总统和雨帅,政策不同了,段合肥确实是想搞武力统一,但是徐大总统一直是很顾大局的嘛,雨帅对于南北和议一事,比大总统还要坚决,我们都沉下心,这次真可以谈出一个结果来。”朱启钤笑道,“就是上次你们提出的条件,大多也是可以满足的,还有几点,也可以好好商量。”
“好吧,言归正传。那我们就提要求了。第一,解散段合肥成立的安福系国会,恢复临时约法。第二,既然安福国会是不合法的,那么选出来的总统自然也是不合法的,得重选总统。第三,此前陕西督军陈树蕃破坏议合,他在陕西也是横征暴殓,声名狼藉,因此陕西必须易督,用于右任熊克武,林葆怿分别出任陕西,四川,福建三省督军。第四,立即停止短期公债五千六百万元之募款,避免沦为北方继续进行战争之军需。第五,南方护法军,军费困难,请北方务必同意支出部分关余,以应南方之急。第六,绝不承认巴黎和会对于山东问题的决议。第七,风闻中央准备组建国防军,刚取消参战军,又组建国防军,岂不是换汤不换药?故不得以任何名言成立新的军队。第八,取消中日一切密约,并严惩相关人员。第九,和会未决之案,双方分别整理决定。”
“少川兄,还有在座诸位南方代表,咱们现在便来一条一条谈。”
“第一点,关于核心的国会问题,安福国会解散容易,但新成立一个国会仍需过程。北京政权还要维持,因此之前江西督军李纯提出的方案,我方认为十分合适,南北双方国会于金陵制宪,待宪法制成,则南北国会同时解散重组国新的国会。至于大总统已经选出来了,在任上,也尽心尽职,所做决策都是维护民国利益之举措,一国元首,不能轻易废立。”
钱能训如此一说,便将两点合到一点去了,本来秦宇是要直接解散安福国会,不过后来在北京遭到诸多反对,因此徐世昌提出了这样一个方案,只要不是直接解散,他这个总统之位也不算没有法统。
“至于第三点,督军任免的问题,中央同意撤换声名狼藉之督军,然新任督军人选有待商榷。不能由南方直接指派。”
“第四点,第六,第八点皆可同意。第七,组建国防军问题,眼下只有其名。处置张敬尧一案,可见中央之决心,现湖南撤至两师,河南从原来的两师六旅撤到现在的一个师,山东亦由原来五师一旅撤到现在的一个师。可见中央撤军的决心是很大的,改组国防军,不过是将现在的地方部队统辖到中央名下,换了个名字而已,实际是单是山东,湖南,河南,第七师,吴光新两个混成旅,以及皖系参战军,中央直接裁汰北方军队已经超过二十万人,大为减轻地方财政压力与百姓负担,这点还希望南方能通情达理,理解一二。”
在段祺瑞阴影下组建的内阁是不痛快的,那些乱帐看了便头痛,现在时间尚短,民国经济暂时还没什么起色,不过在秦宇大刀阔斧的裁军下,直接削弱了河南,山东两省的督军职权,改革两省税制,压服直隶,山西,绥远。仅管仍然入不敷出,好歹前面已经能看到一片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