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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来的比较突然,乌米登一下子派出近万骑兵发动夜袭,着实让远征部队有些措手不及,好在许辰将程守礼的大斗军放在外围宿卫,尽管得到的消息有些晚了,但凭借大斗军的机动姓,还是能有效阻止这突如其来的夜袭。
此刻的营地里早就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这个节气的夜晚本来就格外的寒冷,又加上士兵身上明晃晃的铠甲,却有一种久违的肃杀氛围。
也就一会儿工夫,峡谷口这边便传来了振聋发聩的喊杀声,乌米登从峡谷里派出来的这一众骑兵直奔唐军大营,正好与程守礼的大斗军遭遇,接下来两军便陷入了厮杀之中。
这样的夜色里,因为刚刚刮了一场大风,乌云好似都被吹散了一般,倒也有些明亮,但毕竟是夜色,远处看来只是一片黑压压的景象,还有嗷嗷的喊杀声。
由于突厥是奔袭过来,双方军队几乎就是打个照面,许辰之前试用过的弓箭营也就很难发挥作用,空间太小了,其实在黑夜里阻击骑兵的最有效方式就是步兵的长矛,一来是这黑夜骑兵冲劲明显不足,长矛阵完全有能力挡下骑兵的冲击,二来是黑夜的骑兵混战对于唐军来说事大大的不利,很容易分不清敌我,远不及这从小在草原长大的突厥人厉害,步兵的优势就凸显出来。
前面说过,军探送来消息时,突厥骑兵已经出了峡谷,而五万唐军扎在峡谷外围,是有些距离的,突厥骑兵气势汹汹直奔大营而来,步兵很难有充足的时间列阵准备,所以许辰果断的派了大斗军前去阻击。
这边已经是打成一片,将近两万骑兵在黑夜里拼杀,所谓的刀光剑影,横刀砍在铠甲上划出一道惊艳的火花,鲜血渲来不及留下,画在脸颊上或是胸前凝结成血块,撒新裂肺的喊叫,无数战马的悲鸣,像涌出地狱的冤魂,像挣扎渡劫的生灵,这不是音乐会,更不是梦境,仿佛就在一刻,沉睡在暗冷的草原月色里,又好似一瞬间爆炸,毁灭一切的生灵。
无数的火把散落在草原上,渲染出点点的光晕,可以看见滚落在草地上的人头,那永不瞑目的双眼,可以看见凌乱的胳膊手臂,甚至是耳朵、眼球。。
并没有什么,这是战争,战争而已。。。
此时的程守礼果然耐不住姓子,挥着砍刀就上阵切菜去了,不过实在太黑,月亮的光线也不是很强,仔细一看还能分清敌我,一旦乱起来就有些麻烦了,往往这个时候,一般是不会对兵士们坐上记号,以便于区分,比如马脖子上系上鲜亮绸布,在月光下绸布会反光,这样对敌军更是提供了方便,现在突厥人势众,一旦做了记号很容易找打,程守礼可不傻,他要做的是延缓敌军,给大部队调整的时间。
两万多人的阵仗确实骇人,尤其是在夜色里,浩浩荡荡,绵延好几里,战马不停的碰撞,噌噌的刀剑撞击声,程守礼杀的兴起,可就苦了他的几个手下,拼命围在他周围护驾,生怕老程出了什么闪失,他这些部下都是有过命的交情,也难怪这匹夫时不时来上这么一出,却鲜有受伤。
两只骑兵部队一开始对拼便打的难解难分,毕竟是黑夜,而这些突厥人显然没有奋力突进的意思,便是与打偶军僵持了一会儿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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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辰刚要和房毅说话,前方便送来了战报,这是许辰命令的实时战报,每一分钟送一次,许辰听完点了点头,那兵士便迅速走开了。
“你知道为什么要你留下么?”许辰示意房毅边走边聊。
“驸马自有打算,卑职不敢多问。”
“你说说看,咱这军营里分为几个势力?”许辰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两人一边走着,却是往房毅的禁卫军方向去,身后跟着一众卫士,眼下大营外面都打成了一锅粥,许辰却是对房毅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不免让后者摸不着头脑,看驸马的气定神闲的表情,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突厥人都打到家门口来了!
“属下不知!”房毅没好气道,两人这些天的相处,已经能够像朋友一般熟悉,方才在帐中被许辰骂了一番,略微有些记仇,往常形成的职业素养,在听到许辰这一句话后,竟是有些恼火。
“这次突厥夜袭,你就没看出什么不对劲么?”许辰无奈,转而继续问道。
房毅停下脚步,皱起眉头,小胡子一挑便道:“显然是精心计划的,过了峡谷咱们却丝毫不知。”
房毅想了想,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突然过来一万多骑兵,想让我们察觉不到,显然不大可能,而且那峡谷短时间内很难通过一万人,驸马的意思是,军中有人替突厥人掩护?”
随即一个激灵,房毅冷汗吓了一身,这想法却是大胆异常,绝对不可能,在房毅看来,大唐军队怎么可能有这只突厥残部的歼细?!
许辰便也停了下来,笑道:“不对劲的地方并不在这里,既然突厥骑兵避过耳目过了峡谷,完全可以在离我们大营更近一些的地方被我们发现,而前方探报是在峡谷附近发现的,显然很不对劲,那只能说明,这是突厥故意告诉我们从峡谷里冒出来一万骑兵,若果真是这样,你说他们的目的为何?”
经许辰这么简单的一说,房毅完全就被吓到了,这事情的确过于蹊跷,就说那突厥人能够过了峡谷才被发现,这显然是极度不合理的存在,那么能够让这种不合理存在的势力是有多大呢?如果有歼细,那这歼细权利也太大了吧?又联想到驸马前一个问题,问那军中分为几个势力,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突厥若果真这样做,目的很有可能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房毅道。
“继续说下去。”
“而想要吸引大军前去阻击,那么营中势必薄弱,这两天发现大量游离在草原上的散兵,若营中有歼细,他们很可能袭营,等等,不对,应该是夜袭粮草!”
一系列大胆的推理,朝最有可能发展的关系推理,房毅看着许驸马点头微笑,直接失声讶然,这也太天方夜谭了,不禁对他自己的想象力佩服之极,随即连连摇头。
许辰却是凑过头来小声道:“你这推理看起来吓人,实则只需一条便能成为现实:营中有歼细!”
房毅咯噔一下,咽了口吐沫,听许辰继续道:
“而据我所知,哥舒翰这河西的势力分布及其复杂,有歼细倒也正常,另一方的势力,才是我所担心的。。。”
另一方的势力?难道有歼细还不够惊人?房毅看着许驸马的面庞,直接有跪倒的冲动,这也太扯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