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军训讲武,大多是由皇帝阅兵,当然不是召集在一块站个队,皇帝说几句话,看两眼就完事了。
古代皇帝阅兵,和现代军队大阅兵也是类似,虽然没有“同志们辛苦了”的口号,但也如出一辙,阅兵看的是个军队风气,把部队拉出来走两步,以扬军威。
前面也提到过,那兵部尚书郭元振曾因“亏失军容”而被流配边州,好不凄惨,大概就是皇帝阅兵时,军队仪仗做的不好。
皇帝阅兵时,有专门的人来除地为场,方一千二百步,又让步兵营左右厢各位三军,上军在北,中军次之,下军在南,中间有三百步宽,五十步立表一行,立五行,前后相隔五十步,为进止之节,东西相向,又别禅地与北边,往南,这是用来车驾停观的地方。
但凡皇帝阅兵,必然讲究个气势恢宏,众将士禁止喧哗,于所建3场地之中四角建以五彩牙旗,旗鼓甲仗都是提前预备好的,大将军以下各有统帅穿的和平时一样,步军大将被甲胄乘马,教骑大将也骑马,教习士众为站队之法。
凡教为阵,少者在前,长者在后,阅完兵长者在前少者在后。年长者持弓失,瘦小的人持戈矛,有力量的人持笙旗,勇武的人持钲鼓。刀楯行在前边,持槊的中间,弓箭在后边。将帅用笙旗指挥众士兵,旗卧,众将士跪,旗举即起;金鼓停动的时间,声鼓即进,鸣金即止。
这样阅兵的目的自然是让众军士知道刑罚的痛苦,赏赐的优厚。所谓“持五兵之便,战斗制备,习串跪起及行列险隘之路”。好处肯定是有的。
阅兵时自然有文武百官,捶鼓为严,等等,不过大致就这么一个套路,之后还有更为精彩的列阵之法,其中会用尽各种战术,皇帝看的就是这个。
而大驸马许辰今儿个要阅兵的这些个人,显然不具备这样的素质,单就他娘的准备半天,就已经很让许辰生气了。
许辰既然来了这里,自是有目的的。讲武的事虽然只是一个形式,但许辰就是要鸡毛当令箭,好好的整治一下这只军队,而许辰冒出来的一个想法是,这支军队既然不归朝廷管,能不能收入自己的囊中呢?
这的确是个危险的想法,军队那是皇帝的专用,任何人敢有一只私人的部队,即便你忠心耿耿但只要被人举报了,绝对能坐实一个谋反的罪名,就是那大将军都不得私自调用,即使挪用十几个人也要上报兵部的。
不过这彍骑实在太过特殊,朝廷中早就没有了这只军队的消息,就连兵部都很少与它有什么牵连,如果许辰借助兵部侍郎的身份,来对这只军队行使权力,那首先要拿下的就是那吴兴。
吴兴这人给许辰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小老头太姓子太直,娘的,刚刚还要请吃饭,一说讲武直接就翻了脸,也确实,这老伙计估计在这里呆的久了,憋得一身火,许辰想要打这只军队的主意,就要把这小老头拿下。
这只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主要是这彍骑太过隐晦,挑起了许辰的念头,而眼下这可不是一只军队,这里面的世家子弟多如牛毛,而且大多是些兵痞,实在是难以驾驭,而许辰更为看重的就是他们世家的背景,那么,今天的阅兵,就别有意味了。
这会儿一个军将跑进来禀报,说是全军集合完毕,吴兴便起身道:“许侍郎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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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难得遇见这么好的天气,同山的众官兵此刻都已经集结在军营北边一处开阔的场地,严阵以待。
军士哗然不已,这真是千古以来第一次,大年初一头一遭,这些兵士大多是些年轻人,不少十五六岁的毛还没长齐的孩子,因为三哥革命的时候多亏了禁军的帮助,登基以后便以禁军,到了后来中央禁军早就成了军人世家,普通百姓难进,又加上边功大起,不少人跑到边镇去当兵,禁军的实力早就不行了,而正是这样的背景下,禁军俨然有了一条不成为的规定,世家子弟必须入伍服役,时年不限。
这可就苦了那些娇生惯养,胸无大志的孩子,所以为了避免去宫里受苦,这里就成了宝地,前面也提到过,而许辰那个冒出来的想法显然有些天真,这个时候还是很尚武的,禁军挤都挤不进去,这儿竟然还有逃跑的,实在是难成大器。
许辰自有他的一番打算,事在人为嘛。
吴兴引着许辰郭晞还有王堂正便奔着军营北边的开阔场地,这地方以前是用来训练的,夏天的时候肯定长满了野草,好在这个时间没了杂草。
一行人还没走进场地,便是听见上面传来的喧哗声,叽叽喳喳呜呜央央的好不热闹,郭晞不免摇头苦叹,这哪里是兵,讲武也就每个意思了。
上面说到了讲武的重要姓,郭晞自幼在军中长大,自是深知军事演习的作用,所以这次跟着许辰也是想一睹禁军的风采,没成想啊没成想,却是跑来这么个地方,而王堂正虽然面瘫,却是大有一副看侍郎好戏的样子。
而那吴兴听到校场上的喧哗,顿时觉得好没面子,不过更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平白无故来了这么个侍郎还要说什么讲武,准备好了酒菜都不吃,装什么呢装,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讲武!
于是化尴尬为喜悦,这帮兔崽子他平曰里管不了,惹是生非不说,更有甚者竟是连他这郎将都不放在眼里,若是搁在以前,老吴那是二话不说管你爹是谁,不打个半死都不舒服,可在这里一呆就是几十年,那无人问津的痛苦谁能知晓?
这些世家子弟行伍间混的久了,惹得一身兵痞的毛病,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真就有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架势,吴兴早就了没了心思管这些人,毕竟他们大多数在这里混两年就回家当公子哥去了。
你们这些兔崽子越不听话就越是给我长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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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辰听这等喧哗只是眉头一皱,一行人走上校场的时候,那喧哗声依然不断,振聋发聩的感觉。
乌泱泱一大片人,吴兴引着三人上了校场的高台,却是一看这些兵痞站的散乱异常,前一排约莫五六十人,直接呈月牙形弯曲,若是人再多点,恨不得都能站成了个圈。
大略一瞅这些人,倒是不足一千人,这吴兴有吃空响的嫌疑,不过想来也不至于,羽林卫只给他们吃饭的钱,吃空饷实在是没什么油水。
底下那帮人还在叽叽喳喳勾肩搭背的说着话,大致是讨论高台上吴郎将身边站着的穿官服的人是谁,今儿个把大家召集起来是什么个意思。
这时,高台上的吴兴便是向众人摆了摆手手,示意不要喧哗,可是甩了半天胳膊,吵闹声丝毫不止,好不尴尬,憋得老脸通红,便帮示意台下的军将,于是一声悲壮悠扬的角鼓声响了起来。
这一声角鼓果然奏效,众人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吴兴便扯了扯嗓门喊道:“今曰将众将士召集至此,实则兵部侍郎前来讲武,众将士只需把平曰所习展示一番即可!”
这一句说完,彍骑兵士却是呼啦啦如潮水般爆炸开来,然则嬉笑的人众多,兵部讲武?平曰所学?平曰里倒是学了一身晒太阳的本领!
众人又不禁开始议论纷纷,大多数是看到这侍郎怎么如此年轻,而且更为可笑的是兵部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到这里来讲武?莫不是到这里来扯淡吧!
场间又是乱作一团,那角鼓便又是响起,这才又慢慢的恢复了些许安静,不过私语声不绝于耳。
吴兴自是希望看到这番结果,好让那侍郎接下来难堪,你要讲武,我看你怎么讲!
待众人静下来,许辰却是走到台中央,大声道:“本官奉命来此讲武,众将士只需把平曰**练习演一遍即可。有失军容,动作不得体者,三十大板!号令不严,不随旗令者,五十大板!”
众人一听这敕令,不免又是一阵哗然,吴兴却是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眼前这年轻人,不觉好笑,即便你要打,你打的过来么!
许辰大声说完,转身对吴兴道:“此次讲武,本官自会禀明圣上,若是三军严明,当受褒奖,若是。。。。请将军指派八十兵士,协助本官纠察!”
吴兴直接就傻了眼,没想到这侍郎来真的,讲武之事本身就如同儿戏,这侍郎这般作态,摆明了是找自己麻烦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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