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法战争正在经行的时候,华夏帝国的商旅也没闲着,源源不断的军火和物资被送到这两个国家,换取的东西基本没有多少属于贵金属和货币,大部分都换成了土地、森林、岛屿和河流通行权、道路的承包权、市政设施的经营权或者在当地变成投资的厂矿和学校之类的投资项目了。西欧此时还是一穷二白的中世纪,根本经不起帝国的倾销和掠夺,人口加起来不过千万的两个小国连高丽地区的购买力市场都比不上,就算抢劫也抢不到多少钱,还不如多喂点草,等养肥了再宰。
失去土地租佃权的破产佃农(因为廉价的进口粮食和羊吃人运动的逼迫,英法两个国家提前进入了工业化)很顺利的在新兴的城市作坊和工厂找到了糊口的工作,战争也让人口有了很多去处。比起都铎王朝的时代,这个时代的西欧农民幸福多了。
忙着置产兴业的华夏帝国商人同样也有到了鸟不拉屎的北欧地区的,这些来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和日德兰半岛的商人惊奇的发现大把的资源和财富埋藏在地下没人开发,无数的财富和商机就蕴藏在无知的北欧贵族的属地内。几个精明的商人牵头组建了北欧的贸易联盟(奥斯陆集团),捣鼓出来一个华夏版本的汉萨同盟。不过这个同盟不是排外的特权垄断同盟,而是投资控制北欧资源产业和农业的巨无霸辛迪加。
第一笔投资就是高达7万弗洛林的圈地款,买下了四十多个瑞典境内的铁矿山和铜矿。挪威境内的十几个最好的避风峡湾都被圈下来做捕鲸港和补给港。波罗的海内部的众多的渔业港口和南部连接波兰内陆和广大东欧地区的繁荣中转港也被开发起来。来自地广人稀的东欧地区的蜂蜜、蜂蜡、貂皮、木材、谷物、皮革、药材、矿石,终于能够换取来自西欧和遥远东方的热带产品了,拿到代理权和港口股份的众多商户能够以离岸价拿到从直布罗陀转口的东方商品和各种钢铁制品。
维京人建立的北欧政权实际上已经很成熟了,比起几百年前的祖先们到处航海到处追寻阳光下的土地和烧杀抢掠要好多了。维京人的恶名主要起因是北欧贫瘠的土地和寒冷的气候产出的粮食不够日益增长的人口所需,不得不迁徙和扩张。但是在整个欧洲各地散乱分布的维京人殖民地很快就被当地的高度封建化的文明同化和融合了。基本没有一个没被基督化和融合的。在这种事实面前,听闻维京人恶名的华夏帝国开路先锋们也没有把维京人朴素的部落联盟表现放在眼里,毕竟见多识广的他们早就见识过无数的部落了。
在北方的北极圈附近的村子还有维京人农忙时种地、农闲时出海抢劫的传统。而稍微靠南一点的温暖地区。已经定居多年,吸收了中欧和西欧‘先进’农业技术的维京人聚落就已经发展出了类似西欧的封建等级制和庄园。丹麦、瑞典(包括芬兰)、挪威三个王国就是维京人的部落联合演化为为封建化的基督教王国。
总共也就几百万人口的北欧地区更加衰落了。百年前的北海帝国的辉煌早已烟消云散,海盗时代终结之后,整个北欧慢慢了变成失去进取心的保守地区,祖先漂洋过海到处建立殖民据点和贸易网络的雄心也随之而去。原先被维京人垄断的中欧北部、波罗的海沿岸、波兰、苏格兰和基辅罗斯地区的贸易网络也慢慢的被当地新起的坐商瓜分一空,就连大动脉斯卡格拉克海峡、卡特加特海峡上行驶的商船也多数不是首尾高峻的木制长船了,取而代之的是华夏帝国蜂拥而至的飞剪船和新北海公司的大肚盖伦船。
看到昔日的手下败将(英法德)在投靠华夏帝国这个大金主之后如此生发,和华夏帝国投资商合作的精明商贩财源滚滚。北欧诸国也不禁羡慕嫉妒恨起来。军事贵族辛辛苦苦打下了的江山、苦心经营的几代人的庄园竟然比不上投资一块矿山或者开办一个作坊产生的收入,自然就会产生不平衡的感觉。
不少在贸易和生产出口的矿物原材料方面发家致富的新贵已经坚定不移站在保守势力的对立面,不停的呼吁国王开放更多的土地,批准更多并购案和公司成立。降低税率和彻底废除人身依附的奴隶、隶农制度了。
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绞首的危险。虽然这话不是老马的原创,但是引用来还是很有气势的。在这种遍地黄金的前工业化时代,哪一个行业的年平均利润率没有达到铤而走险的水平?
为了赚钱,拥有强盗基因的维京人自然很快就分裂了,激进派自然就是被财富和来自东方的现代享受级生活文化迷住的年轻人。而那些基督化不久的老派贵族自然以反对这种奢侈堕落的出卖祖传土地换取财富的模式。
有了矛盾,那么白佳这个没有问题也能制造问题的大师制定的文化输出战略中扶植亲华派的老招数也是好招数的输出革命就有了市场。每当一个国家国内既得利益群体有矛盾的时候,统治者在适当的时候通过引入自以为合适的外援扶植符合自己想扶植的一派,不管通过什么方式,彻底掌握这个国家话语权的过程都叫引狼入室。穿越众旧的时空有数不胜数的经典案例。玩这种间接控制的手段最出名的就是苏联和美国。
不管是发动颜色革命还是输出红色革命都是以文化和意识形态输入为开路先锋,让掌握舆论的知识分子和底层民众来支持在野党(民间组织、秘密社团)选举夺权、激进一点就是支持军官武装政变、急躁一点就是直接出兵斩首战术搞死敌国元首。弱小的国家和各国利益不大的边缘地区更是可以直接吞并。
显然,此时的欧洲没有一个对手值得穿越众学习美苏这么大费周章的去布局,这里只是下面的学生练手的游戏舞台罢了,真正的目的地还是国内的政局和集团斗争。
此时的华夏帝国虽然没有进入太空,也没有搞冷战的对手。但是搞搞大举移民的准备工作,制造舆论、培养带路党、意识形态洗脑、输入华夏帝国文化和价值观、基础设施建设、殖民据点和厂矿的测绘选址等工作还是越早越好。
在如火如荼的准备工作中重点就是建立学校和报刊,让文盲变成识字的人。那么输出任务就能事半功倍。贸易所得的利润和财富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回流国内,全部都变成了雇佣当地人建设各种设施的工资了。花这些账面上的数字就没有运回来的金银那么大的心痛感了。反正这些利润也不能拿来分红。
辰基集团采购的商品和各种生产资料流入欧洲之后很快就摧毁了本来就几近于无的本土手工业,除了有意放过的各国支柱产业(原材料出口和初加工)之外,大量的劳动力都进入了在本土招工的各个建筑队、矿山、林场、商业城市的码头、贸易行、医院、市政公司去了,从事于手工业作坊的人不断的因为破产倒闭而下降。
财富的积累全部都集中不动产和人力资本上,科学技术几乎没有,工业领域几乎为零。不论是谁,在欧洲赚到的钱财都在辰基集团操控下的银行、保险、医院、市场中流转。每个人花费的每一分钱都在穿越众产业下滚动。
这种高强度的财富流转每个环节都控制华夏帝国的手中。从体外循环的龙元货币流入当地开始,保守派贵族和庄园主的力量就日益衰微。这些保守派的经济来源几乎全部都控制在外商(主要是买办和华夏帝国商人)的手中,本就没有竞争力的本地出产的谷物和粮食竟然卖的比万里之外运来的塞尔柱(安纳托利亚地区)、印度小麦还贵,卖的便宜就要把种子钱和脱粒的成本都亏掉。实在没办法的只能搞起多种经营。种树和开放祖传的矿山了,态度软化之后开始缓慢的向开放的市场化激进派靠拢,态度最坚决的死硬保守派已经被市场和价格逼的饿死了。
市场化和自由贸易最能够把一个游牧民族或者农耕民族变成商业民族的,任何商业民族在更强大的能操纵大宗商品定价权的顶级民族面前都是没有话语权的,就连自给自足农业民族都比商人民族更有战斗力和底气。
这种杀人不见血放血不见红的方法就是市场化和拜金主义的植入。北欧海盗们本来就是因为贸易利润刺激而从渔民和农夫转职为海盗和商人的。欧洲的主体民族都是秉承着这种打得过就抢打不过就贸易的作风一直到信息社会的。而那些文化程度比较低的北欧野蛮人的后代很快就会拜倒在先进强大的华夏文明面前。
从历史上看,价格革命才是推动欧洲封建社会解体的根本动力,什么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都仅仅只是提供了对资本主义社会的精神文明、政治文明领域的建设,摧毁封建社会经济基础的还是价格革命推动的封建庄园经济的破产大潮。这种直指要害的做法属于非暴力领域,是只会暴力手段领域解决问题的军事封建贵族不擅长的领域。他们不顺从就是有灭亡一条路走。当中低级贵族不是破产就是改换门庭成为股东和拿年金新贵族之后,大贵族也就失去了权力的基础,那些保护下级附庸和领民义务都被现代化的税收体系支撑的中央财政供养的常备军和警察、司法系统承担之后,权力也就归属于履行这些义务的中央政府了。来自华夏的顾问们将这幅美好的蓝图展示在几个傀儡国王面前时,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出来最关键的核心在于自己的权利和中央政府的权利如何划分边界。
当王室财产作为表率也开始缴纳税负之后,王在法下的理论基础就会出现,君主立宪就是唯一的结果,适当的时候搞个全民公投或者立宪会议,欧洲各国很快就会成为华夏帝国的欧罗巴大区的各个行省,就像之前的日韩等国不费一兵一卒就成为帝国的一部分一样。